李敬的兩個小妾,分別為李敬生下兩個兒子。


    都是母子平安。


    臨海居從上到下都洋溢著一份喜氣。


    有太後,皇後親自守著產婆接生的殊榮。


    子憑父貴,喬海的別院堆滿了朝廷,官員,還有船廠等雇員,商人們的禮物。


    虧得李遠和李敏帶著人疏離一下禮物,單反認為過於貴重的,統統退了。


    逢年過節時候李敬是有過交代的,靖字軍將領和水師將領的禮物,一律不得超過五塊金元價值。


    顧無雙和喬清瀾商量以後,把所有朝臣禮物也限定在這個價值以內。


    若是推脫不過的,都會以超出禮物價值本身的禮物。


    這讓皇後很尷尬!


    本來國庫的東西都是李敬從河東,幾個國都和會寧府弄迴來了。


    她挑了一批首飾和孩童的金銀童掛件分給太後,太妃等人送給顧無雙和喬清瀾。


    結果顧無雙讓人從自己商鋪拉出來一大車的胭脂水分,布料,綢緞,小巧的剪刀等女紅用具挨著每家迴禮。


    “你們兩個丫頭怎麽這麽固執,今天這一車車迴禮搞得整個臨海居都在笑話本宮!”


    這兩年山東的賦稅收上來以後,全部返還在各地修築,架橋,補貼農用以及村民自保,皇宮幾乎一切的開支都是李敬弄迴來。


    太後,太妃都沒有積蓄。


    一群女人都心虛的很。


    如今感覺被打臉。


    迴禮收的那個尷尬。


    “娘娘,我們之間這份共患難的交情,不要在乎這份世俗之禮。將軍走之前有家規,不得借紅白喜事宴請收取下屬,同僚的禮物,就連關將軍托夫人送來的禮物,我也迴禮了!”


    “這個李敬,他送人東西時候到是大方的很!”


    “娘娘,這軍隊要拉上戰場的,與敵搏殺靠的是真本事,提拔屬官也不能靠著個人好惡,遠近親疏,將軍也是沒法子!”


    別看喬清瀾家並不富裕,骨子裏清高的很。


    以前司空見慣了水師以及船廠那些個貪官貪得無厭。


    李敬這個做法她第一個讚同。


    賞無可賞,就連李敬封王,也是人家自己戰功打下來的,論說就算不拿下會寧府,不協助大軍收複煙雲十六州,就是李敬河東之戰,滅南洋六國,收高麗的功勞也夠他封王。


    朱璉濃濃的歎息一聲。


    如今吃李敬的,住李敬建築的臨海居,李敬搞的皇家銀行,讓她有足夠的錢,她都不知道怎麽感謝這個臣子。


    大宋封爵都是宗親或是開過功勳才能封爵的,北宋在曆史上有循國公趙承慶,榮國公錢忱等等。


    並不能世襲。


    她就是想封賞這兩個孩子,也不知道怎麽辦。


    “娘娘,兩個孩子有你和太後守著出世,就是天大的福氣,日後長成,也希望能得到娘娘的照看!”


    倒是顧無雙有些理解朱璉的心情。


    此番孩子生的驚天動地,半個大宋朝堂都驚動了。


    她玲瓏八麵的母親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本來命就是人家救的,到了山東,跟進了蜜罐一樣,李家從來不嫌棄顧無雙殘敗之身,也不在意是納妾而不是娶妻。


    不僅把自己產業交給顧無雙打理,讓允許她們維持顧家的產業。


    這種信任,是一份沉甸甸的感情。


    反複交代自己,好好伺候李敬,幫李敬看好他的產業。


    “你還真是個可人兒,我聽說當初種彥鴻救了你,把你塞給李敬,你還不樂意?”


    顧無雙這麽一提醒,朱璉也發覺自己太心急了,償還李敬的人情,來日方長。


    這兩孩子還小,長大些如有些作為,可以一並賞了。


    反正已經欠了這麽多了,債多不愁。


    真還不能把李敬當成一般的臣子,把賬算的那麽清楚。


    懷中抱著孩子,想起昔日恩州初見李敬,顧無雙一臉的嬌羞。


    “奴家命好,將軍人善,能為娘娘效力,李家的造化!”


    舒展了眉頭的朱璉伸出手,從顧無雙手裏接過孩子。


    忽然想起這兩個孩子的出世,臨海居都是喜氣洋洋的。


    比太上留下的嬪妃生皇子還高興。


    她也不想介懷了。


    正當她還在逗弄兩個孩子,詢問奶媽,婆子的安排。


    李綱來了。


    習慣性的黑著一張臉。


    朱璉都不用猜,就知道他是來找自己的,還知道如果事情不急,李綱也不會找到這裏來。


    “娘娘,金人要求何談!”


    “金人也不是第一次要求何談了,可他們沒有釋放官家的誠意和舉措啊!”


    “娘娘,是這樣的,金人此番帶話給邊關將士,願意釋放官家,並且派出了使者護送太上皇迴到大宋,等兩國達成契約,就地釋放!”


    “金人這是什麽意思?”


    談判本事好事,看見李綱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朱璉又不缺心眼,當然察覺其中必有問題。


    李綱當然沒有明說,官家北狩,皇後被迫監國。


    太上皇趙佶一旦迴來,從法理上就應該還朝決策。


    朱璉主持的朝廷,就不存在了。


    如果當了幾十年皇帝的趙佶還朝,朱璉爭都沒法跟他爭。


    “娘娘,李敬從吳孝民口中知道了部分完顏宗望昔日在邊梁部署的暗棋,發書信讓劉琦派兵捉拿的時候,金人早就逃遁了,昔日太上皇和官家之爭,其中不乏金人的影子!”


    “你是說完顏宗望故技重施,企圖挑起本宮和太上爭鬥,從中漁利?”


    眼看著朱璉明白了,李綱繼續說。


    “金人給邊關將士傳話,說太上皇不日抵達大宋疆域,微臣懷疑此刻已經到了!”


    此刻的朱璉表麵上不露聲色,心裏真的是慌了。


    自己這個公公什麽德行,她比誰都清楚。


    貪玩,不甘寂寞,識人不明,急功近利,昏聵透頂還貪念權勢。


    登州還有他昔日的幾個沒有太大惡的爪牙。


    對了,還有趙構。


    趙構若是得知趙佶還朝,肯定第一個退位請罪。


    失去了監國的正當法理,又麵對善於控製權術的太上皇,自己怎麽鬥的過?


    沒有了權利,自己拿什麽去營救官家。


    按照李綱所言,完顏宗望絕不是單純的把趙佶放迴來,浪費這顆好棋子,一定會設法聯絡趙構,幫趙佶聚攏部署,此計真的好歹毒。


    “娘娘,要不急詔李敬迴來吧!”


    沒聽錯?


    一向跟李敬不對付的李綱居然讓自己急招李敬。


    本來還有些發慌的朱璉頓時樂了。


    想起李敬眼中隻有官家的聖旨,一副混不吝的性格,把國家民族利益看的比天大。


    他才不會買太上皇的賬。


    心裏安心很多。


    她一抬頭,巧了,又見紅翎信使,高喊著捷報,騎著馬過了臨海居大門禁戒處,一路衝向臨海居主樓。


    “李右相不要著急,金人來何談是好事,說明官家迴歸有望,無非見招拆招而已!”


    “娘娘,當務之急還是要肅清太上皇昔日黨羽,把他們發配到遼東,高麗,扶桑,甚至南洋去,最好是沒有水師配合,他迴都迴不來的地方,還有金兒公主作為禁軍統領,不一定敢違背太上的意誌,娘娘可以召迴種彥鴻或者嶽飛........”


    朱璉笑了笑,指著海邊報捷的信使。


    “有李敬在,他還把陳仁俊留在登州代他宣撫使職責,護衛登州,李相放心!”


    聽見捷報聲音迴望的李綱也笑了起來,認為自己有些多慮了。


    金狗要是派使者到了登州,按李敬的風格,靖字軍才不管其中有沒有太上皇在,先關他們幾十天禁閉隔離起來,非必要不得外出,外人隻進不出。


    什麽招都不好使。


    兩人趕到臨海居主樓,這才知道,西洋大捷。


    大宋水師在西洋斷了沙班塔爾重要的節點港口,繳獲數百商船和大量物資,香料,珍珠,黃金,白銀,寶石。


    然後揮師注輦國,手下安南,扶桑,高麗仆從軍一臉襲擊注輦國十七處港口。


    朱羅王朝被迫立刻釋放了扣押的宋人船隻,人質。


    委托他們向大宋最尊貴的皇後娘娘表達敬意。


    願意向大宋稱臣,今年隨大宋水師返航派出使者團朝覲。


    不過李敬根本沒有同意,也沒有表態。


    隻是稷下學宮把戰報整理出來,隨著戰利品一起送迴來了。


    “好大的珍珠,怎麽會這麽多?”


    鄭太後她們也剛從李綱口中得知,趙佶迴來了。


    惡心的不行。


    可是沒有一個人敢說還不如不迴來。


    不過這份不愉快,很快被船上運來的珍珠,寶石,金銀衝澹了。


    “還真是發財了,李敬這小子,居然用當地的市場價格折合珍珠,寶石給水師,靖字軍士卒賞功,登州城和山東的軍屬們都樂瘋了!”


    物以稀為貴,西洋常見的寶石,象牙,香料,珍珠到了登州,就是好寶貝。


    雖然登州也產珍珠,但是個頭真的跟西洋和南洋的珍珠沒法比。


    紅寶石,藍寶石晶瑩剔透,看起來就很愛人。


    李綱都沒想到,自己也得到了一大盒子珍珠和寶石。


    臨海居主樓上的女官們人人有份,一個個驚喜的抱著盒子嘴都合不攏。


    去年朱璉和幾個太後太妃已經得到李敬從南洋繳獲的珍珠,見怪不怪了,不過這此送來這麽大個頭的寶石,也讓她們很高興。


    趙柔嘉雙手抱著寶石的盒子笑的合不攏嘴,圍著李敬送來的幾根象牙轉。


    “哇偶,這麽大的象牙,能做多少象牙快子啊!”


    這年代的竹快製作工藝不行。


    木快子也不好看。


    上次征戰南洋,李敬給趙柔嘉弄了幾雙象牙快子。


    趙柔嘉喜歡的很,如今看見李敬又送來幾十根象牙,以為又是做快子的。


    “你快子夠用了,這麽大的象牙,珍藏起來,等燕京修建新皇宮,做凋刻裝飾!”


    仿佛在故意顯擺,也仿佛為了安穩人心。


    水師官兵甚至把金銀都運到了臨海居,讓朱璉過目,女官登記以後,才拉迴鑄幣廠。


    “這些珍珠,寶石,香料,珊瑚,放到市麵上可以賣大錢,李敬要是再在西洋撈上這麽幾筆,我遼東騎兵縱橫大漠的軍費就不愁了!”


    宋朝開國以來,對遼,對吐蕃,對西夏,對金,一直戰事不斷。


    軍費就像是無底洞,曆代皇帝無不為之傷腦筋。


    醫得眼前瘡,剜卻心頭肉。


    每一場大戰背後的賬單,都能讓皇帝熄滅征戰大一統的想法。


    從來沒人想過,戰爭還能賺錢。


    李綱望著運來的金銀,笑的臉上的褶子都出現了。


    那些剛從臨安投奔官員們目瞪口呆。


    “何侍郎,這是李副使送你的!”


    跟揚邦乂一樣,何鑄也是趙佶政和年間的進士,後來去王宮教學。


    趙構在臨安設立朝廷,無人可用,廣泛的召集這樣的教習做官。


    或者中央,或者地方,委以重任。


    他在中書省還沒有混到如魚得水的地步,在臨安跟著隆右太後就一起北上了。


    李敬給朱璉舉薦,讓他去刑部任職,主持桉件審理。


    主要還是因為曆史上此人主審嶽飛桉件。


    精忠報國四個刺字刺痛了他,知道這件事就是個莫須有以後,跟秦檜據理力爭,對趙構直言向諫,用身家性命擔保嶽飛的忠誠。


    最後被秦檜排擠,被趙構厭惡。


    此人大是大非麵前,卻能堅守自己內心深處的一份良知,斷然脫離秦檜陣營,成為仁人誌士。


    李敬倒是覺得他配得上執掌大宋律法。


    隨著平叛進程,周寧和張數夜在外麵張羅變法,刑部的事情又耽誤不得。


    朱璉得到李敬的推薦,果斷的給他在官銜上加了一個左字。


    刑部尚書張數夜沒在登州的時候由他主持刑部日常事務,對大宋所有桉件的複核和複查。


    山東勢力的官員很多都身兼數職,吏員嚴重不夠,忙的何鑄眼暈。


    若非是迴別院趕上了,何鑄都沒空跟百姓,官員們一起慶賀西洋大捷。


    “謝過娘娘,謝過李副使!”


    至今何鑄都沒想通,自己沒有跟隨朱勝非一起北上,臨安俘虜和北上的很多人都被貶官外放。


    自己卻平步青雲。


    連升五品。


    皇後娘娘不可能平白無故重用自己。


    究竟誰是自己的貴人。


    雙手忐忑的接過裝滿珍珠寶石的盒子,心裏滴咕!


    難道是李敬?


    自己跟他沒什麽往來啊。


    當時他見隆裕太後時候,自己就在身邊,他連看都沒多看自己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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