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西遼的結盟請求,李敬和宗澤的意見出奇的一致。


    人強不如自己強,沒有永遠的盟友,隻有永遠的利益。


    大宋沒有縱橫大漠的騎兵,剛收複的燕雲十六州要盡快的修繕關隘,江南富庶之地急需平叛,隻能按部就班的照原有的策略一步步走下去。


    宗澤很認同李敬的說法。


    所以盟友不盟友不重要,可以派人告訴他們金人在遼東打敗,丟失雲州以南的土地。


    並且告訴他們,五年內,大宋會積蓄西征的力量。


    力爭北上西進。


    隻有這樣,才能最大可能給遼國希望,讓他們全力跟金狗周旋,而不是向西遠遁。


    “李敬,你來信說江南的形勢很不樂觀?”


    “是的,今年江南兩路遭遇旱災,山區減產很嚴重,百姓沒有吃的,被迫成為匪軍。”


    趙構從臨安到了江南,禦駕親征平叛的口號喊的震天響。


    湖南路,江南路的叛軍,土匪迅速的抱團了,集結在兩路交界!


    舉薦曹成做首領,糾結匪軍達十萬之眾。


    禦駕親征的趙構發現江南土匪並不像想象中的弱小,毫不猶豫的掉頭西進了。


    突如其來的變化,極大的刺激了叛匪的囂張氣焰,大大小小的土匪叛軍合流,首領曹成擁十萬之眾,在趙構走後,一口氣占領了占據吉州,虔州。


    這些匪軍為了口吃的,燒殺劫掠,無惡不作。


    被迫裹挾了兩州更多的百姓。


    顯然江南兩州的存糧支撐不了這麽多軍隊幾天。


    叛軍在在南下嶺南還是東進福建之間徘迴。


    本來都到了廣南沿海的林正風帶著廣南東路的大軍順著珠江北進。


    本來準備接防兩浙的福建軍也被李敬下令調迴福建和江南邊界。


    “形勢居然如此惡劣!”


    針對大部分戰報和兵力部署調整,都是最近兩天才完成的,韓世忠迴遼東時候,都沒來得及帶迴去。


    剛到臨安的嶽飛,種彥鴻連安排兵士紮營都丟給了部將。


    一群人在會寧艦上猶如在開軍事會議。


    “這些人反叛,看起來氣勢洶洶,其實很多都是不得已的,本身就是一群土匪匯集的烏合之眾,連曹成自己恐怕也沒有預料到會出現這種局麵,他也掌控不了大局!我已經派臨安部分江南,湖南籍的官員,商人在我部精銳士卒的保護下,去分化他們,讓他們現在收手,我大軍到的時候還能網開一麵!”


    “可有消息迴來!”


    亂世兵如匪,人命如草介。


    宗澤到不擔心自己麾下兵馬會打不過這幫叛軍。


    他最擔心的是江南的山丘密布,河道縱橫不適合騎兵追擊。


    一旦這些匪軍跑散了,會極大的禍害地方。


    看著嘉德公主趙玉盤遞過來的李敬的一些部署,宗澤皺起了眉頭。


    最近的一波說客,兩天前才出發。


    根本沒可能這麽快得到迴複。


    “我把張公裕調來,還給娘娘請旨把臨安府,兩浙合並為浙江路,調趙不試任職宣撫使,讓陸宰配合趙不試鎮守臨安府以及兩浙,如此看來,這樣不行!”


    李敬頓時笑起來。


    他明白了宗澤的意思。


    張公裕熟悉長江水情,他要帶著張公裕讓水師配合運兵,順著長江而上,在荊湖一帶陳重兵去堵趙構。


    爭取把趙構堵在川陝四路之前。


    最早這個打法也是李敬在非正式場合說起的時候提過一嘴。


    於是又讓梁楊祖把趙構的最近的調度,以及任命黃潛善和汪伯言去川陝四路的一些臨安書信遞給宗澤。


    宗澤頭更大了,頓時感覺船艙憋悶的很,丟下這些東西就去在外麵轉了一圈。


    然後又邁步迴來。


    “李敬,也就是說,目前我之能先打江南兩路?”


    宗澤還是感覺李敬目前讓福建,廣南,浙江的兵沒有馬上開進江南平叛的做法很明智。


    別到時候土匪和叛軍沒有打到。


    倒是被他們竄到三地來了。


    損失就不可估量了。


    “您隨意,反正浙江的靖字軍要集結去打西洋!”


    每次說著正事的時候,李敬總是喜歡皮一下。


    一副把爛攤子丟給宗澤的樣子。


    眾人都大笑起來。


    渾身輕鬆下來的黃燦,咧著嘴胡說八道。


    “要不,讓折可求帶兵入成都府?或者命令彭衝和張公裕朔江而上帶兵追擊?”


    折可求在去登州見駕的路上,根本不可能折返迴去,即便得到命令,折返迴去,未必比趙構先入川陝。


    至於彭衝的兵。


    開什麽玩笑,趙構是禦駕親征。


    集結了大量的兵馬少說也有十來萬軍。


    彭衝雖然蠻能幹的,但是他麾下僅一部汴梁守軍,打起來未必是趙構的對手,何況要在幅員遼闊的各種線路進行封堵並集結打殲滅戰。


    關勝開拔遼東,劉琦,李綱兩部還在燕雲十六州。


    “老夫認命了!”


    宗澤苦笑著擺手,然後又拿起佩刀刀柄捅了捅李敬。


    “說說,要是你指揮江南平叛,你會怎麽打?”


    吉州,虔州山深林密,重火炮運輸不方便,還難以施展。


    勝武兩軍從北方運迴來的馬匹用處也不大。


    “還是先封堵,勝字軍接防我部到浙江和江南邊界,多餘部隊北移封堵!武字軍船運江南路,在西麵和西北麵合圍對手!務必在路口險要處設立卡口,二線雲集重兵,最好可以分化威逼對手投降!”


    “這種打法不是李副使的風格啊!”


    有些想不通大刀闊斧打仗的李敬為何如此保守,宗澤拿起李敬做的放大鏡,看著桌子上堪輿圖山巒起伏,皺著眉頭想了半天,他也想不出太好的辦法。


    倒是李敬覺得宗澤小看了嶽飛和種彥鴻。


    兩部精銳在裝備,訓練上碾壓對手。


    嶽飛性格沉穩,最擅長的就是不出錯。


    種彥鴻注意力集中起來的時候,思慮也很周全。


    打一群烏合之眾,無非是提醒他們注意地形,不要輕視對手,不要在陰溝裏翻船而已。


    保守的打法,把敵人看強大一些,更適合兩部驕兵悍將。


    怎麽打李敬已經說了,至於宗澤怎麽決定,他才不管了。


    宗澤帶著嶽飛,種彥鴻都在查閱江南路的信息,戰報。


    參看李敬從臨安皇宮收集的各種資料。


    李敬笑盈盈的看著趙福金,趙玉盤在跟幾個妹妹一邊聊的熱火朝天。


    趙福金已經給趙金羅商量好了,種彥鴻的武字軍以後記功使就是趙金羅了。


    皇後同意了宗澤請求,大宋水師升格為大宋海軍,直屬樞密院,由正副使宗澤李敬二人直接管理,設立北,東,南,西四洋以及內河節製使和船舶製造司,趙福金任職大宋海軍記功使。


    這下子,她可以跟隨李敬名正言順的下西洋。


    可是趙瓔珞有些不明白。


    看著趙福金在跟其他兩位公主交接軍務,偷偷的拉著趙玉盤在一邊問。


    “大姐,怎麽五姐也跑來了?娘娘和太後不管嗎?”


    趙玉盤看著麵龐精致,皮膚白皙的趙瓔珞,在她乖巧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她太清楚了,自己和趙福金跟李敬之間的關係,當著人還是盡量在避嫌,有心人都能看出來。


    趙瓔珞聰慧不遜色於趙瑚兒,被李敬,趙福金在會寧府解救出來,又跟在靖字軍中經常在李敬身邊晃,豈能瞞得住她。


    “傻妹妹!怎麽會管,別忘了,太祖皇帝六個女兒夭折了三個,其他三個都嫁給了誰?”


    趙匡胤為了踐行自己酒宴上的承諾,不久,趙匡胤就把自己的兩個姑娘分別許配給石守信與王審琦的兒子。


    宋太祖共有六個女兒,其中三人早夭。


    魏國大長公主,開寶三年(970)封昭慶公主,下嫁王審琦之子左衛將軍王承衍;魯國大長公主,開寶五年(972)封為延慶公主,下嫁石守信之子左衛將軍石保吉;陳國大長公主,開寶五年封為永慶公主,下嫁宋初宰相魏仁浦之子右衛將軍魏鹹信。


    大長公主的封號還是太宗皇帝上的。


    說白了,都是在籠絡開國大臣。


    “可那都是嫁人啊?”


    “看你平日挺聰明的,怎麽這麽軸啊,太祖皇帝功夫蓋世,他麾下的武將功勳豈能比今日李敬這樣的擎天柱石,再說,此消彼長,你再看看今天的趙氏皇室,都剩下些孤兒寡母了,若非李敬為人厚道,把自己經營的鐵礦,冶煉技術放給三司供養關勝和種彥鴻兩部,穩住兩人扶持娘娘,這江山早就不姓趙了!”


    趙瓔珞也聽說李敬在北上討伐金狗的時候發揮了很大的作用。


    也知道一些他和關勝,種彥鴻營救皇後,太後,扶持皇後的事情。


    可是她不是趙玉盤這樣眼睜睜看著李敬把水師,山東勢力強大起來的人。


    沒有切身的感受。


    “再說,亡國的公主身份算個屁,連個平民都不如,你看看遼國兩個公主,說送人就送人!別忘了,你我都不是完璧,被抵債給金狗當奴隸,嫁給李敬,配嗎?”


    汴梁人稱趙福金是大宋最美的公主,那隻是因為趙福金年齡更大些,成名比較早。


    美貌不遜色於茂德公主的趙瓔珞還沒來及豔名遠播,靖康之南就發生了。


    “大姐,難為你和五姐了?”


    “不難為,我們都是心甘情願的,五妹一句話說的好,就金狗那些個粗蠻野人也敢享用我大宋公主,我大宋戰神憑什麽還比不上他們。”


    趙瓔珞都聽傻了,她萬萬沒想到趙福金把自己身份放這麽低,居然當成犒賞將士的禮物。


    “想什麽呢?我大宋再也沒有比李副使更英俊儒雅,才華橫溢的男人了,要是能給李敬生個一兒半女,肯定漂亮的很!”


    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趙瓔珞睜大的眼睛,難以置信的表情可愛極了。


    “大姐,你們怎麽敢?”


    “有什麽不敢的,無非是借口外派駐紮偷偷把孩子生了,說是領養的!”


    “皇後和太後真的不管嗎?”


    “我的妹妹,宗帥,李敬跟以往的宋朝臣子很大不同,他們心中,家國比皇帝重要,汴梁城下,他們敢拉著官家請死,你覺得他們會懼怕皇室的威嚴?人家要廢了效彷太祖,黃袍加身,什麽官職功名得不到?”


    趙瓔珞沉重的點了點頭,也是,朱璉在登州,所有支配的金銀都是李敬弄來的。


    據說連金幣和銀元也是李敬的製造成功以後,移交給皇家銀行的。


    這樣的功勞,太後,皇後拿什麽賞賜。


    賞公主嗎?


    這幾個長公主都不是完畢。


    難道要等幾個小長公主長大?


    或者柔嘉公主長大?


    李敬缺漂亮女人嗎?


    不缺。


    身邊二十多個侍女,那個不是好顏色。


    兩個懷孕的小妾一個擅長經商,有集聚財富之能,李家,顧家的商鋪跟著山東勢力開遍了山東兩路。


    另外一個更嚇人,盡得了父親和李敬真傳,能帶著一幫糙漢子打造出大宋真正的蒸汽神舟。


    別說全大宋都找不到幾個能為之媲美的才女,此二人注定要青史留名的。


    卻甘願做李敬小妾。


    更或許,接納趙福金和趙玉盤,是李敬對朱璉,對太後表示的一種態度。


    用一種禁忌偷親的方式表示他不想做對不起趙氏皇族的事情。


    也許宗澤,陳卓,黃燦等人也心知肚明,隻是人家不說破罷了。


    “妹妹,難道你也喜歡上了李敬?”


    大長公主今天盡說些嚇死人的話,羞的趙瓔珞滿麵通紅,想起自己前幾日還夢見過李敬,恨不得在船上挖個地縫鑽進去。


    “你注意沒?瑚兒妹妹好像對嶽飛有點意思,不過嶽鵬舉好像都不知道,他對瑚兒恭謹的很,舉手投足都把瑚兒當成了宗帥那般的人物敬重!”


    趙玉盤本意是說笑,把趙瓔珞都嚇的紅臉變白。


    這說法代表著太後或者娘娘說是讓長公主做計功使者,其實有意拉攏幾路精銳的將領。


    也許金兒和幾個未成年的還能正式的婚配將領。


    她們幾個人就難說了。


    不過大長公主沒有注意到趙瓔珞不自然的表情,自顧自的說。


    “李敬這兩個結義哥哥其實都長的不錯,性格也好,說當世英豪都是貶低他們的功勳,隻是嶽飛和種彥鴻遇見了李敬這樣的光芒萬丈的怪胎,被襯托的少了很多的光彩!”


    “皇姐,你說瑚兒能成功嗎?”


    “不知道,也許碰上什麽都願意學李敬的種彥鴻就簡單了,聽說嶽飛感情有些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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