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州城破,無戾第一時間領先鋒營圍了整個城主府。


    “將軍,我攻進去。”


    “你領兵攻進去,小心些,梵帝和問行兩人最好抓活的,我要用他們祭奠那些死去的百姓。”想到那些被蘭梵和問行放在最前線的老弱婦孺,無戾整顆心都被怒火點燃,這兩人必須死。


    “末將定不辱命。”


    與此同時,書房內,蘭梵擺滿了一整箱的黑火藥,一旁還有被五花大綁捆起來的問行,蘭梵上前捏住問行的咽喉,“為何要逃?”


    撫州城破,之前埋下的黑火藥被人悄無聲息的拔除,昨日西廂房大火,蘭梵抓到了正要逃出去的問行,雙眸中布滿血絲,整個人陷入狂躁的狀態。


    “說,你為何要逃。”


    ......


    自始至終,問行冷漠的看著蘭梵,逃跑的路線他早已計劃好,沒想到他身邊的人竟有奸細。


    “怕死嗎?”掐住問行咽喉的手重了幾分。


    蘭梵不語,嘴角諷刺一笑。


    不知是在嘲笑自己還是在嘲笑蘭梵。


    外麵,殺聲越來越近。


    “你既不願意說,那就一起死。”


    “我說了,你會放過我嗎?”問行看著逐漸失去理智的蘭梵,他很清楚,自己逃不掉了,此刻,他反而覺得解脫。


    “不會,一起死吧。”


    語落,蘭梵將燭台丟入裝滿火藥的箱子中,刹那間巨響掀翻了整個書房,血肉橫飛,一片慘像。


    府外,無戾淡漠的看著一切,吩咐人守好,切莫讓人逃走。


    直到午時,終於確定,蘭梵和問行兩人死了。


    另一邊,楚篤被救迴軍中,昏迷不醒。


    “情況如何?”禦賢王看著昏迷的楚篤,不過短短幾日,楚篤整個瘦的不成人形,麵色蒼白如紙。


    “傷勢嚴重,又中了毒,已服用了解毒丹,若能醒來,便保住了一命,隻是......”越溪看向禦賢王,有些難以啟齒。


    “你們先退下。”


    很快,屋內隻剩下越溪,禦賢王以及照顧楚篤的紅袖三人。


    “世子下麵缺失四分有三,動手之人手段高明,對子嗣影響頗大,不過並非完全不可能有子嗣。”畢竟這個世界還是有奇跡的。後麵這句話越溪並未說出來。


    禦賢王臉色瞬間冷了,他雖怨兒子不成器,但......沒想到過會如此。


    “王爺放心,功能方麵不會有太大影響。”心理方麵的問題就難說了。


    越溪對禦賢王並無好感,留在軍中為醫完全是因為蘭溶月的托付。


    曾經他一心想要有機會讓越家重新發揚光大,在軍中這些時日,他發現一旦入朝為官,似乎就徹底沒了自由,還不如做一個江湖郎中來得自在。


    紅袖低著頭為楚篤擦拭身體,聽到越溪的話手微微停頓了一下。


    許久,禦賢王和越溪交代了幾句便離開大帳。


    大帳外,琴無憂和落梅靜靜站著,越溪離開許久後依舊未見紅袖出來,兩人隻好走了進去,琴無憂看著紅著眼眶照顧楚篤的紅袖,心底動了一絲惻隱之心,可想到紅袖壞了大計,若非蘭溶月派出的暗衛及時趕到,今日整個撫州城就如城主府的書房一般,毀在爆炸聲中。


    “你該將要服下了。”落梅清冷的聲音在紅袖耳邊散開。


    “能再等幾日嗎?”紅袖看著昏迷的楚篤,她不想把關於這今年的一切都忘記,更想親手殺了問行和蘭梵,她想再等等。


    紅袖的得寸進尺讓落梅十分不喜,“蘭梵和問行死了,你若不服忘憂散,我便按叛徒處理,在鬼門下誅殺令,懸賞整個江湖,你自己選。”


    “你威脅我?”紅袖抬頭看向落梅,未從落梅眼底看到絲毫的憐憫,仿佛一個沒有感情的劊子手,低頭苦澀一笑,從懷中拿出藥丸,直接服下,“你滿意了。”


    “你一己之私,將我們數十人至於死地,違背主子領命,善用主子勢力,這是叛主,你又因一己之私,打破了攻城的計劃,至一城百姓生死與不顧,若非主子安排的人手來得及時,你可知如今的撫州城會是一片怎樣的景象。”比起落梅的冷漠,琴無憂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恨鐵不成鋼。


    “這一切不是沒發生嗎?”


    琴無憂和落梅同時看向紅袖,又同時搖頭,兩人轉身走了出去。


    紅袖看著昏迷的楚篤,隻覺視線漸漸模糊,腦海中一片空白,隨後昏倒床邊。


    另一邊,禦賢王得知蘭梵和問行已死的消息,心中怒火無處宣泄,直接召見了無戾,狠狠的將無戾罵了一通,好幾個將領看不過去,想著楚篤如今的情況,選擇了沉默。


    這一仗贏了,但贏得憋屈,這憋屈還是自己人給的。


    無戾被禦賢王罵了一頓後,迴去直接寫了一份奏折——告狀。


    誰還沒有後台呢?


    與此同時,樓浩然派人潛入京城,這些人進入京城後便失了消息,樓浩然立即重新製定計劃,但未免有些力不從心。


    撫州城攻破的消息第一時間傳入盧家軍內。


    盧芷韻得知消息後便第一時間去見了盧家家主。


    “父親,該迎蒼月國軍隊跨越國界了。”


    “是不是太著急了些?畢竟撫州城才剛拿下,我們就著急迎蒼月國的軍隊,就像上趕著投誠。”盧家主覺得應該在矯情一下,已彰顯自己的重要性。


    “若是時間足夠,我們拖一拖也沒什麽,隻是我昨天得到消息,蘭慎渂領軍還有三日就會抵達,隨行的還有柳纖塵,遲則生變,遲早都要降,晚不如早,不過禦賢王此人常年居於高位,我信不過,父親覺得容澤此人如何?”盧芷韻自然得知了楚篤獲救的消息。


    楚篤好大喜功,落得一個被擒的下場,禦賢王也曾戰功赫赫,但比起禦賢王,她更信任容澤。


    “容家值得尊敬,容澤為一方戰將,戰功赫赫,為人倒也沒聽說有什麽不好的,隻是你為何舍了禦賢王而擇容澤。”


    “因為蒼月國的皇後娘娘表麵上出自容家,容家手握兵權卻從不惹君王忌憚,父親覺得這個理由是否夠。”


    盧家主聞言,也讚同的點了點。


    其實,盧芷韻還沒有說最重要的一點,她心中並不看好禦賢王,即便是他如今是蒼月國唯一的異姓王爺,她依舊不看好。


    一個連兒子都教不好的王爺,禦賢王府的未來,可知。


    “好,你聯係容澤,請容澤親自帶兵入我盧家軍。”


    “好。”


    盧芷韻行禮正準備離去,盧家主突然開口,“韻兒,你可怨過父親。”盧家主心中清楚,當初他想更進一步,穩住八大部落之首的位置,才有了盧芷韻的婚事,他這個女兒一直都很冷靜,從不寄情於情愛。


    讓他害怕。


    因此他從小疏遠她,可盧家的後宅,她依舊可以隻手遮天,而他對這個女兒也越來越疏遠。


    “女兒心中並不怨父親,隻有父親是盧家家主,女兒才是盧家嬌女,盧家是女兒的後盾,從前是,以後依舊是,若沒了盧家,這亂世之中,女兒無以為係。”盧芷韻說完,再行一禮,轉身離開。


    看著盧芷韻的身影消失,盧家主沉默了。


    投靠蒼月國是盧芷韻勸解他的。


    以如今天下局勢,他也讚同女兒的睿智,對盧家來說,這是最好的出路。


    可是麵對女兒,他不知道該怎麽說?甚至會想,女兒為盧家操勞,要的或許隻是盧家為後台。


    心中不免惆悵,但細想,他也隻想將盧家發揚光大。


    其實,盧家父女之間,不想父女,沒有所謂的父女之情,更像是各取所需。


    盧芷韻要盧家為後台。


    盧家主要將盧家發揚光大。


    旁晚時分,粼城內容澤收到了盧家的信,指明要他親自去接手盧家軍。


    撫州城已破,整個東陵國已入蒼月國版圖,容澤沒有猶豫,直接點兵來了撫州城。


    深夜,容澤與禦賢王商議一番後,既是盧家家主親自指定的,禦賢王也覺得該容澤去一趟,他這邊楚篤還在昏迷,紅袖似又失去了部分記憶,一時間也脫不開身。


    商定後,容澤直接領兵趁夜抵達邊境。


    與此同時,盧家主也在邊境親自迎接,隨行的還有盧芷韻。


    一番寒暄後,容澤直接帶兵入了盧家軍大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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