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未繆今日自己去見了老國師,這個秘密便會永遠被隱藏起來。


    “自己人和敵人為夫還是分得清的,即便他是未繆的血親,可卻不知未繆的存在,說來有些心酸,他給自己取名為未繆,如你我那日在東陵皇宮見麵之時所言,甚是荒繆,這邊是未繆名字的本意,溶月可理解。”


    蘭溶月微微點頭,她見過未繆的真容,卻沒想到未繆與老國師竟然是父子。


    “可否問一句,未繆的母親呢?”


    “未繆的母親原本就是天機門中人,生下未繆後就瘋了,說來也可憐,如今看上去與常人無異,隻是見到未繆就會病發…”


    蘭溶月微微一歎,未繆看上去對很多事情都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果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去和不得已,即便是再幸福,生命中依舊伴隨著不幸。


    未繆走出老國師的帳篷依舊是一個時辰後了,老國師雖然沒死,但卻和死了沒什麽兩樣。


    “情況如何?”雲顥批閱完最後一本奏章,對阿一問道。


    “生不如死。”


    阿一心中都有些佩服蘭溶月的手段了,雖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可手段也太狠了,身體與精神的雙倍打擊,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利益。


    “京城可以有消息傳來。”


    “如陛下預料的一般,陛下,可否要送夫人離開。”


    雲顥放下手中的狼毫筆,微微歎氣。


    “宮中固然是是非之地,但如今卻算是最安全的地方,依洛盈的性子,即便是發現了,也會以為我將人轉移了。”


    雲顥在宮中留了後手,若洛盈真的找到了她,她依舊可以逃脫,如今離開宮中,需要調大量的人保護她,反而會更加不安全。雲顥雖然在賭,但卻也留了後手,以防萬一。


    “陛下所言極是。”


    阿一看了一眼雲顥,想問什麽,最終卻沒有開口。


    蘭溶月迴到帳篷後,零露端著幾盤水果走了進來。


    “小姐,這是我剛剛在後山摘的,你嚐嚐看。”


    蘭溶月拿起一個野蘋果,吃了一口之後,立即吐了出來。


    “不好吃嗎?去摘的時候挺甜的”零露拿起盤中的野蘋果,打算再嚐嚐看。


    “別吃,被下毒了。”


    敢對她下毒,看來那人還真是有些不自量力。


    “小姐,你等著,我這就去給小姐討迴公道。”零露端起果盤,打算去給蘭溶月討迴一個公道。


    “等等,你是如何發現後山的野蘋果的。”


    皇族的圍場除了春獵和秋獵之外,一般人是不允許靠近的,零露從未來過圍場,偌大的圍場要找到一顆野蘋果樹不易,下毒之人和提供果樹之人到底是不是一個人。


    “是容將軍告訴我的。”


    “二叔?”蘭溶月心中一抹驚訝,容澤一定不會害她,看來毒不是下在蘋果上的,“你在什麽地方清洗的。”


    “小廚房。”零露想了一下,繼續道,“我按照小姐的吩咐,做了記號,根本沒有人靠近小廚房。”


    “看來倒是讓某些人費心了,零露,你將這些。”


    蘭溶月嘴角閃過一絲笑容,眼底深處,閃過一絲紅光。


    “零露,你將這盤果子送給洛晉,就說是我送的。”


    “小姐,這是為何?”


    零露不明,明知是一盤有毒的果子卻要送給洛晉,不是故意惹人懷疑嗎?


    “這潭水還不夠渾濁。”蘭溶月看了一眼野蘋果,味道的確還可以,隻可惜,浪費了。“以洛晉多疑的性子,定不會懷疑是我下的毒。”


    “是,我這就去。”零露走了兩步,腳步驟停,清麗的容顏上閃過一絲糾結,咽了咽口水,鼓足勇氣道,“小姐,未來姑爺會不會吃醋啊。”


    零露想起若是被晏蒼嵐冷冷瞧上一眼,心中就禁不住有幾分發寒。


    “去吧,他還不至於是一個醋壇子。”


    蘭溶月完全想錯了一個戀愛中男人的心,不僅是個醋壇子,還是一個得寸進尺的醋壇子。


    蘭溶月走出帳篷,見靈宓站在帳篷外發呆。


    “靈宓…靈宓…”


    連續喚了幾聲,靈宓才迴過神來。


    “小姐…你找我。”


    “去查查,是誰在小廚房水中下毒。”


    毒隻是迷。藥,此舉更像是在警告她,某人的手已經能伸到她身邊了。


    “下毒…我這就去。”


    靈宓想到剛剛她隻顧著自己報仇的事情,心中不僅覺得有些對不起蘭溶月,從離開鬼門的那一刻,她就告訴自己,以蘭溶月安全為重,如今遇到了仇人,她又不能親手報仇,不禁覺得有些迷茫了,在某一刻她甚至想不顧一切殺了老國師。


    “等等,靈宓,老國師是兇手,卻不是罪魁禍首,再等幾日,我會將人交給你親自處理。”


    蘭溶月雖打算殺了老國師,但已經決定將動手的人交給靈宓,那是靈宓心中的結,隻有報仇了,靈宓才能真正解放。


    “謝小姐。”


    靈宓剛離開不久,晏蒼嵐便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你怎麽來了。”蘭溶月看著行色匆匆,隱約間她似乎聞到了一股酸味,莫非她這是吃醋了。


    “溶月,有人對你下毒,你竟然不告訴我,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


    晏蒼嵐拉過蘭溶月,細細檢查一番,見蘭溶月沒有受傷也沒有中毒才鬆開了蘭溶月。


    “你忘了,我是鬼醫,毒對我無效。”


    她不僅是鬼醫,更是巫族靈女,即便是劇毒,她依舊有辦法解毒。


    “人我給你帶來了,你打算如何處置。”晏蒼嵐說完,夜魑直接將手中擰著的人丟了進來,一身侍衛的打扮,蘭溶月細看,發現見過幾次,是容澤身邊的人。


    “去將二叔請來。”


    侍衛見狀,立即跪下,聲音顫抖的哀求道,“小姐饒命,我也是迫不得已,有人抓了我的家人脅迫我,我才會…”


    侍衛還未說完,晏蒼嵐長袖一揮,直接隔空點住了侍衛的啞穴。


    半刻中後,容澤匆匆趕來。


    “你自己告訴容將軍,看我該不該饒了你。”蘭溶月雙眸平靜如水,似乎完全沒有打算將自己性命被威脅一事放在心上。


    容澤看了看侍衛,此人正是他從禦林軍中選出來的,為人謹慎,他故意將其安排在蘭溶月帳篷不遠處的地方巡邏,目的是為了保護蘭溶月安全,如今看來,似乎幫了倒忙。


    容澤解開了侍衛的穴道,隻覺帳篷中多了些許的寒意。


    “將軍,有人拿小人家人性命威脅小人,小人不得已而為之,求將軍救小人一命,小人妻子懷孕五月了,小人…”侍衛說的淚如雨下,字字真切。


    容澤聽完後,想起了昔日邊關的事情。


    “你在乎家人,可丫頭也是我的家人,傷我家人者,你覺得我會救嗎?”容澤說完後對蘭溶月繼續道,“丫頭,人交給你了,是死是活與我無關。”


    容澤歎一口氣後離開,神情十分複雜。


    “沒想到二叔竟然會動惻隱之心。”


    容澤常年征戰,見慣了生生世世,心本就堅韌,如今做出選擇,卻有些傷懷了。


    “能讓一個人變化的唯有一個情字。”


    晏蒼嵐看著有些後知後覺的蘭溶月,明明那麽聰明,身邊的事情竟然察覺不來。


    “情?”蘭溶月不明的看向晏蒼嵐,容澤迴京後,並無與世家千金接觸,除了府中的人之外,更不曾接觸其他女子,莫非府中還有能讓容澤動情之人。


    “再過幾日你便會明白了。”


    晏蒼嵐覺得還是讓蘭溶月自己去查證為好,畢竟挖自己人牆角可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神神秘秘的。”


    蘭溶月看著貴在地上的侍衛,或許是礙於晏蒼嵐的氣勢,侍衛不知該如何請求蘭溶月。


    “說吧,是誰讓你對我下毒的。”


    對她下迷。藥,迷。藥雖然是極好的,此舉探居多,藥味掩藏的極好,隻是蘭溶月想不明白試探她的目的。


    “小人可以告知蘭小姐,不知蘭小姐可否饒小人一命。”


    侍衛雖不曾與蘭溶月有過接觸,卻也深知蘭溶月不是一個心慈手軟之人,希望借用交易,保全自己性命。


    “你不說便不說,區區小事,要查出來也不難。”


    侍衛聞言,看向蘭溶月,鼓足勇氣,絕對拚一拚,若是贏了,他便可活命,若是輸了,最多不過一死。


    “蘭小姐絕對查不到那人。”


    蘭溶月起身,走到侍衛身邊,看了一眼侍衛,侍衛腰間掛著一個繡著鴛鴦的香囊,花紋的針線略顯粗糙,蘭溶月收迴目光。


    “你膽子很大,若是換一個場合,或許我還會欣賞你。”


    侍衛被蘭溶月看的越發心虛了,他剛剛所言,明明是事實,不知為何卻莫名的覺得心虛不已。侍衛用餘光看了一眼晏蒼嵐,晏蒼嵐一副不幹涉的模樣品著茶,好不自在。


    “你香囊上的鴛鴦繡的不錯。”


    侍衛聞言,下意識的想要將香囊藏起來,還未收入懷中,腦海中閃過一絲亮光。


    “這是我夫人所繡,也是我與她的定情信物。”


    從侍衛身上的證據來看,侍衛的確是成家了,夫人應該在孕中。


    “想借情來打動我,隻可惜你用錯方法了,青樓楚館姑娘的小件竟然說是你夫人之物,閨閣女子送出的刺繡又豈會是這幅模樣,你既說我查不到想下毒給我的幕後之人,那我便不需要知道了,左右不過是我的敵人。”


    蘭溶月的言語之間在侍衛聽來就成了,你可以去死了,反正也沒有什麽價值。


    “你…你怎麽…”知道二字還未說出口,侍衛的心卻涼了一截。


    “我又不是瞎子,想要知道這些又有何難,不過,你可以去死了,即便是你說了真話,也未必有價值。”


    蘭溶月語落,原本的侍衛直接變成了一座冰雕,冰雕中,侍衛露出驚恐的神情。


    “是件不錯的雕塑。”


    晏蒼嵐看著雕塑,透明的冰將整個人直接悶死了,如今被困冰中,看上去十分恐怖。


    “溶月打算如何安置這件雕塑。”


    “人是你帶來的,不如你替我給長孫大人送去。”


    蘭溶月突如其來的話,連晏蒼嵐都覺得有幾分奇怪,晏蒼嵐不認為此事是長孫仲春所為,若是長孫仲春便會自己下毒藥了。


    “這又是為何?”


    “正所謂促進合作,不該如此嗎?”


    蘭溶月吩咐靈宓去查隻是幌子,其實真正去查的人無戾,以無戾的本事,知道真相毫不費力,即便是沒有這個人,她也知道下手之人是誰,隻是蘭溶月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麽?


    晏蒼嵐揮手示意夜魑將冰雕弄出去,靈宓幾人隨即主動離開營帳。


    龍帳內,雲顥聽聞了阿一的稟報。


    此次秋獵,雲顥才是真正掌控一切的人,而晏蒼嵐的勢力最多可以說是與雲顥匹敵。


    “她將人做成了冰雕送給了長孫太師?”


    “是的。”


    “看來這小丫頭果然夠狠。”雲顥一邊開著手中的奏折,一邊誇獎道。


    “陛下早知道了為何不阻止…”


    阿一對蘭溶月印象不算壞,行事果斷,手段雖然狠辣了些,但以她的身份和處境來說正好,京城雖說多風雨,蘭溶月卻並未故意卷入,總覺得是一個知進退的人。


    很久之後,阿一覺得他這一刻當真是看走眼了,蘭溶月不僅不知何為退,她唯一知道的便是得寸進尺。


    “阻止,若是連這個幕後之人都猜不出來,她還是早日離開京城,選一處隱秘之地隱居為上。”


    雲顥此舉也算是用心良苦,若蘭溶月今日饒過了那個侍衛,便算蘭溶月的考驗不合格,隻怕雲顥真的會棒打鴛鴦。


    “陛下所言極是。”


    “寧兒這兩日如何?”


    自從得知了寧兒的身份後,雲顥是第一次關心寧兒,之前雲顥不是不關心,而是不能關心。考驗蘭溶月也是因為雲寧的緣故,若蘭溶月足夠狠辣和果斷,他也就放心了。


    父愛從來都是深遠,或許不如母愛溫暖,但付出的卻一點都不少。


    “傳令下去,修整了兩日,也是時候開始狩獵了。”


    阿一身體一顫,微微低著的頭雙目神情複雜,猶豫片刻後,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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