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邵澤目不離雲,答道:“已近在咫尺,約半個時辰後可達。”


    李世民聽聞,驚訝不已,竟真有此事。朝中大臣亦麵露詫異,難道此人果真為龍族之子?


    人群中,武星奇王暗自思索,自去年與林邵澤家族交鋒後,雙方各自安好,互不幹涉。如今見林邵澤擺出如此陣勢,欲當場施法降雨,眾人不知該如何應對。


    若他成功,不論他地,雲陽之地,林邵澤之威無可匹敵。


    時光流轉,一盞茶的工夫過去,林邵澤所矚目的雷雲悠悠飄至火炮射程之內。


    林邵澤放下望遠鏡,宣布:“烏雲已至,降雨之刻來臨。”


    李世民抬頭望天,果然見一片與眾不同的雲層向他們飄來,略顯灰暗,非尋常白雲。


    他指向雲層詢問:“師弟,正是此雲乎?”


    正忙碌裝填炮彈的林邵澤聞言,抬眸望空,答道:


    \"正是他們,無誤。\"


    隨後他提醒眾人:“爾等此刻宜閉耳,以免瞬息間之巨響震損聽覺。”


    聞言,眾人連忙以手護耳,以防不測。


    見眾人皆已備妥,林邵澤著手啟動靈訣。調整方位後,他猛地拉動手中的法器,瞬時,一枚載滿寒霜之氣的靈彈破空而出。緊接著,他又連續施法,直至六枚靈彈盡數射出方才罷手。


    巨響六度震動天地,待林邵澤收手,眾人方敢放開雙耳。


    李世民趨前,問林邵澤:“邵澤,你適才射向九天的,可是何物?”


    林邵澤答道:“那是喚雨之令,告知穹蒼,此處已備好,可降霖澤。”


    李淵聞此信口開河,嘴角微抽,然未揭穿,此事非關緊要,神秘些亦無妨。李世民等人竟信以為真,蓋因天際果真漸染昏暗,預示雨勢將至。


    雲陽百姓見狀,紛紛相告:“雨至矣,真雨至矣,田中作物有望得救。”


    於是,雲陽上下一片歡騰,久旱逢甘霖的期待終成現實。


    約莫半個時辰後,雨滴果真灑落,旋即化作瓢潑大雨。


    李世民一行感受雨滴淋漓,一時皆靜默如塑。半晌,程咬金方開口:“真是下雨了,真的下雨了!”


    眾人隨之蘇醒,沐浴著雨水帶來的涼意與濕潤,激動不已。他們太久未曾見過雨,如今得以親睹。


    眾人欣喜若狂,李世民拍著林邵澤的肩,說道:“邵澤,真的下雨了,你竟能讓蒼天降霖,難道你是龍族之子,降臨人間?”


    林邵澤聞言,一臉無奈,內心腹誹:“你才是龍族之子,你全家都是!”


    見林邵澤沉默,李世民以為默認,遂繼續問道:“邵澤,此雨能持續多久,惠及多大區域?”


    林邵澤迴應:“大約一日光景,雲陽縣為其主體,周邊些許之地可沾潤少許,至於長安,恐怕難見其蹤,即便有,亦微乎其微。”


    得到林邵澤的迴應,李世民心中仍有些失落,他原以為林邵澤能令整個關中地域普降甘霖,如今看來,是自己妄想了。


    然而細思,林邵澤僅是龍王在俗世的親子,施展降雨之能自然無法與真正的龍王相提並論,能為雲陽之地引來雨露,已是他的極限。


    就連凝聚雨雲這樣的法門,他也需仰仗天意,僅能發號施令,連操控雨雲的神通都無法施展。


    若林邵澤知曉李世民此刻內心的揣測,恐怕會笑岔氣,這人的想象力太過奇特,竟會有如此想象。


    可惜,林邵澤並不洞察李世民的心思,而知情者李淵亦未多言。於是,很長一段時間裏,林邵澤是龍王遺子的猜測在李世民及今日在場的文臣武將心中紮根。


    何時才能破解這一迷思,全看他們何時能悟出人工降雨的奧秘,掌握了人為降雨的法門,林邵澤這個“龍王之子”的名頭才可能消散。


    李世民等人在雨中停留片刻,見雨勢未減,便引領官員向林邵澤道別,返迴長安。畢竟衣衫皆已濕透,他們需更換衣物。


    畢竟林家莊並無替換的衣物提供。


    林邵澤讓人駕車拉迴他的火炮,與李淵一同返迴林家莊。這場人工降雨的壯舉至此圓滿結束,至於雨能持續多久,則要看積雨雲的蘊藏量,此事林邵澤無法掌控。


    林邵澤與李淵迴返林家莊,各自沐浴更衣,因當時並未攜帶傘具,此刻已是渾身濕透。


    洗漱完畢,換上新衣的李淵對林邵澤笑道:


    “邵澤,你這個龍王之子降雨,自己反倒成了落湯雞,看來你的本領還需磨煉啊。”


    林邵澤聽聞此言,無言以對,自己何時成了龍王之子。


    他無奈地答道:“老爺子,你也跟著起哄,他們不清楚情況,難道您也不明了?”


    “還龍王之子呢,我要是龍王之子,那您和我家二哥又算什麽,不都是自稱真龍天子嗎?”


    李淵聞言,大笑出聲,隨即說道:


    “那我成了你叔,二哥成了你表哥,他平日不總是叫你小弟嗎?”


    林邵澤聽後,直翻白眼,這老頭越來越不正經了。


    林邵澤已無意再與他爭辯...


    李淵悠然道:“邵澤,今日你的法術之妙,讓他們深信你是龍王轉世,遺留在人間的親子。畢竟,唯龍王才能令風雲變幻,降雨於瞬間,而你竟親自證實了這一點,這龍王子嗣的名號豈非你自證無疑?”


    林邵澤聞言,亦是錯愕:“不至於吧,他們會當真?明眼人應該能識破我的戲言。”


    李淵聞言朗聲笑道:“嗬!平日裏你胡言亂語或許有人看穿,但今日不同,每一件事皆應驗無誤,那些人眼中,謊言亦成真理。你說欲降雲,雲即來;你說止,雲即止;你說雨,雨傾盆而下。如此吻合,假亦成真。”


    “一兩次尚可視為偶然,如今四五次,再將此歸咎巧合,怕是無人信服。何況此刻雨仍在持續,倘若僅限雲陽縣及周邊短暫降雨,你這龍王後裔的身份恐怕難以逃脫。”


    林邵澤聽罷,驚駭不已,若真如李淵所言,假亦將成真。


    林邵澤隨即道:“老前輩,此事恐怕不宜在百姓間流傳吧。”


    李淵笑容可掬,望著他道:“你以為呢?在場者眾,此事怎能不傳入民間?”


    林邵澤心知肚明,此事已然無法遏製,早晚將沸沸揚揚。


    果然,這場雨僅維持一日,次日正午時分便悄然停歇,且降雨範圍局限於雲陽縣及其附近少許地域,仿佛上蒼也在印證他的龍族血脈。


    不出所料,管家外出歸來,帶給林邵澤的卻是讓他啞口無言的消息——他是龍王之子的謠言已在民間流傳開來。


    聞此,李淵道:“邵澤,你的困境即將來臨,這絕非佳音。背後必有修真之人操縱一切,意圖顯而易見,無需老夫贅述。”林邵澤聽罷,深知李淵所指,此事確非善事。此時正值旱季,民眾隻知他能降雨,不論真假,他們都會祈求他施法,因為這是保全莊稼的唯一指望。


    然而,林邵澤並非輕易受擺布之人,於是對彪子說道:


    “彪子,你傳個訊息,就說本尊身為龍族王裔,未得仙界許可,擅自幹預天機,施展降雨之術。天庭已下令東海龍王剝奪我的雨權,並須在塵世曆經兩世磨礪,方可重返龍宮。”


    “遵命,龍伯大人。”


    彪子領命離去,李淵聞此,淡然一笑,雖作用有限,但亦有其效,足以抵擋一部分人的質疑。


    其餘之事已無關緊要,他相信自己的兒子李世民能妥善處置林邵澤與林家莊的事務。此事本身並非重大,處理得當,危機或許能轉為機緣,關鍵在於如何應對。


    隨後的日子裏,仍有百姓登門拜訪林家莊,請求林邵澤施雨,但均被他以新的說辭婉拒。


    “龍伯大人,又有鄉親到莊門外請您去他們那裏降雨。”


    林邵澤聞言,迴應:“好吧,我們去見見他們。”


    眾人來到莊門外,林邵澤不待百姓開口,便直言道:


    “諸位,你們誤會了,降雨之事非我所能,各地皆有當地龍王司雨,你們應尋你們的河君或井君才是正途。


    “我無法幫助你們,就好比我雲陽的縣令涉足長安的政事,長安的縣令會答應嗎?你們的主宰會答應嗎?


    “若你們那裏久旱無雨,隻能怪你們的龍王失職,正如某些庸碌的官員一般。我可以代為稟報天庭,但天庭是否受理,我不敢保證,畢竟我龍族微言輕語,但我絕不會代替你們降雨,我不想走上斬龍台,賠上自身修為。”


    百姓聽罷,頓時失望,原來龍王也有不盡責之時,這隻能怪他們命運多舛。


    於是眾人紛紛向林邵澤跪拜,懇求道:


    “那還請龍伯大人代為上稟天庭,讓天庭知曉我們所在之地龍王的失職。”


    林邵澤微微頷首,答道:“好吧,我會替你們陳情,但若他們知曉後雷霆震怒,引發洪災,那時可別怪我沒提醒,如同某些官員欺壓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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