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見周圍閑雜人等都退下了,隻剩陸林與荀彧在身邊,壓低嗓子:


    “將軍,傳國玉璽不在禦書房。”


    “……什麽?”陸林瞳孔驟縮,直勾勾盯著他:“你剛才說什麽?再說一遍。”


    “微職封鎖四坊十一門,搜遍洛陽,還是不見玉璽。”荀攸的臉色同樣發緊,認真道。


    漢代這方玉璽。


    可不是清朝那種一下可以掏出百餘塊的路邊貨。


    而是大秦嬴政,統一天下號稱皇帝後,取和氏壁雕刻而成的玉璽。


    其上用以國運龍氣銘有八字真言——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後來天行有常,漢高祖登基於氾水,禦服其璽,世世傳受。


    再後來,外戚王莽篡權,當時孺子劉嬰年紀很小,玉璽藏於長樂宮太後處,爭奪之間,破其一角。


    王莽命金匠補齊之後沒多久,式微兵敗,玉璽輾轉流入劉秀之手。


    其實到這裏。


    陸林對傳國玉璽的經曆還很熟悉,可又因自己穿越,影響曆史走向,事情全亂套了。


    原本何進被殺,宦官段珪應該攜兩位少帝出逃,玉璽失蹤。


    然後由孫堅擊敗董卓並攻入洛陽,最終在城南甄宮井內再次找到傳國玉璽。


    可現在——


    段珪早被亂軍殺死,皇城之中,也早被荀攸掘地三尺找遍了,根本不見傳國玉璽的影子。


    “……難道在董卓手裏?”荀彧蹙眉試探道。


    陸林神情一滯。


    要知道,傳國玉璽的所承載的國運龍氣,可不止漢室一朝一代,可謂華夏神州之魂。


    其中蘊含的威力,更是驚天動地。


    舉例而言,秦王政二十八年,秦始皇涉波洞庭湖,風浪驟起,龍船將傾。


    秦始皇遂以傳國玉璽鎮之,波濤即止,雲開霧散。


    由見可見傳國玉璽的震懾之能,若其真在董卓手裏,那自己與之抗衡的勝利天秤,頓時傾覆不少。


    不過。


    陸林想了想,覺得事有蹊蹺。


    因為自己攻入洛陽之時,城池隻是大破,但核心皇宮並未失守。


    董卓的兵馬根本沒有進去,否則李儒也不會潛入掖庭冷宮,出手打傷何皇宮與萬年公主了。


    思此於此,陸林向荀彧推論道:“先前你不是說張讓與趙忠攜帶劉協,逃向邙山了嗎?我估計傳國玉璽應該在他們身上。”


    “那……”荀攸看了一眼還在深思的荀彧,率先迴道:“那傳國玉璽豈不流入漠北匈奴了?”


    陸林愣了一下。


    因為從東漢之後,傳國玉璽還真的流入漠北匈奴了。


    隻說最近的隋朝末年,便被蕭太後與隋煬帝之孫帶過了。


    不過。


    以現在秦漢之人的戰力與傲氣,顯然不會想到後世子孫如此拉胯。


    即使自己將曆史真相告訴荀彧與荀攸,他倆肯定也不會信,甚至私底下引以為天方夜譚。


    而現在麵對現在玉璽之事,荀彧突然也有新推論:“先前我得知宦官攜少帝潛逃邙山,認為他們必然投靠河套匈奴。”


    “但如今他們有玉璽,正統在身,怎麽也不可能委身於匈奴。”


    “那他們會去哪兒?”荀攸點頭之餘,拋出疑問。


    荀彧笑了笑:“漢室宗親除開南麵的劉表,當今之世,還有哪位執掌一方?”


    荀攸看到陸林手指朝天,立即道:“北境幽州刺史——劉虞!”


    但話音剛落,荀攸又突然想起另一人,試著又說:“談及漢室宗親,拜在徐州陶謙麾下的劉備,算不算?”


    “哈哈,所謂的中山靖王之後?”荀彧淺飲茶水,戲謔道:“劉勝喜好酒色,凡有子孫一百二十餘人,如今兩百年過去了,何處不是中山靖王之後?”


    目見兩人嬉笑。


    陸林不禁一時莞爾。


    倒不是因為調侃劉備的出身有趣,而是想到他手中兩員猛將——關羽與張飛。


    這兩位的戰力,至少與趙雲平分秋色,如果自己能將其納入麾下,那將是如虎添翼。


    細算來。


    他們兄弟三人應當快要到許縣,距離洛陽不足七百裏了。


    “行了,傳國玉璽既然不在董卓手裏,那一切都好說。”陸林手磕茶案,匯聚荀彧與荀攸的注意力,正聲道:


    “董卓既無蚩尤魔刀逞兇,戰力大減,但望亭兩重天的底蘊還擺在明麵。”


    “那兩位軍師謀士,可有良計?”


    沉吟半晌。


    荀彧眼前一亮,率先迴應:“今天我請元華先生,為皇後娘娘與萬看公主療傷之時,得知水銀汞毒,可抑止真氣運轉。”


    “對!本部可以大批量煉製水銀,塗以箭支弩矢,毒傷董賊!”荀攸大喜之下,連聲附和。


    陸林仔細迴想一番,確實想起當初呂布軟禁劉宏之時,承福殿周遭布滿塗汞弩機。


    難道劉宏沒有及時逃脫,以致於還需要荀彧向外界通風報信。


    看到兩人興致勃勃的樣子,又全然不提重點,陸林索性擺手道:“那煉汞之事,全權交由你們叔侄兩人吧。”


    “……將軍,汞銀雖好,但煉製的成本很高,沒有真金白銀,很難提高產量啊。”荀彧擺出一張苦瓜臉,訕笑道。


    汞銀劇毒。


    煉製的過程極其容易蒸騰,一旦入肺,往往中毒而死。


    若是隻靠信用度還不太高的糧幣,確實沒人願意富貴險中求,隻有拿出真金白銀,方能在短時間內煉出足夠裝備軍隊的痢產量。


    “那你倆不早說,非得跟我繞來繞去?”陸林笑罵一聲,樂不可支:“本部已經開拔到皇城洛陽,還缺金銀麽?”


    “十常侍的徒子徒孫,有一個算一個,全部抄家,估計至少能頂半座國庫吧?”


    對付世家與士族。


    陸林還可能心慈手軟。


    但麵對這些賣官鬻爵而橫征暴斂的豎閹,他心底沒有半分慈悲,而且在揮動之前,他還要榨幹其最後一點價值。


    不僅要讓提出公審,使其當眾受辱,還要編排老百姓喜聞樂見的戲劇,一臭萬年。


    “沒問題,這事兒誌才很拿手。”荀彧指著外麵恰巧走進來的人影,笑吟吟道:“誌才兄在陽翟整練黃巾軍俘虜之時,那可是成績斐然,民眾無不叫好。”


    戲誌才向陸林問清始末,拍著胸脯,果然表示沒問題。


    閑聊過後。


    陸林蓋上茶盞:“誌才,你找我何事?”


    “迴稟將軍,進攻虎牢關之前,你不是讓宋憲提攜金銀,慰問陳宮老母麽?”


    “是有這麽迴事兒。”陸林應聲之後,突然抬頭:“陳宮終於要見我了?”


    “正是,他已在帳外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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