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洛陽如今局勢而言。


    隻有陸林才能保住漢室。


    畢竟他手握重兵,不僅力挫虎牢關的呂布,還率軍打敗董卓,威望不可謂不高。


    而且,他還是儒門龍首,天下讀書人都以其為領袖。


    這股力量。


    簡直掌握半個朝野。


    更何況他還有潁川世族的支持,荀家與袁家,單拎一個出來,隨便也是地方諸侯。


    何皇後趴在床沿,心中思緒泛如漣漪,她立即察知陸林目前對於自己,對於何氏外戚的作用。


    隻要拉攏他,再輔以親兒子劉辯登基為帝,至少十年,自己的太後之位都不會動搖。


    思及於此,何皇後撫了撫額前的碎發,試探道:


    “你覺得萬年公主如何?”


    “末將認為,公主隻需多多休養兩日,排出汞毒,姿色自然迴轉。”陸林伸手探在劉慕的額頭,認真道。


    何皇後明顯一怔,但沒有開口,隻是深深地盯向他。


    陸林被看得有些發毛,俯望她身邊攤開散成團扇的長發,訕訕道:“公主乃是天之驕女,養在深宮,文靜賢淑之餘,必是佳人。”


    聽到這裏,何皇後不禁白他一眼,雙手推開差點壓自己的身上的盔甲,氣鼓鼓道:


    “你在豫州逛一圈之後,學會裝糊塗了!是吧是吧?”


    陸林沒站穩,眼見要砸在她身上了,眼疾手快的撐在她腰腹兩側,抬頭訥訥道:“大漢未定,何以家為?”


    其實他早知道何皇後欲將萬年公主許配給自己,從而將自己,綁在何氏外戚的戰車之上。


    萬年公主確實漂亮。


    但自己實在不想過早卷入皇室之中的糾紛。


    倒不是說鬥不過這些人,隻是太廢心思,完全沒有必要。


    此外,一旦成為皇室宗親,並站穩何氏外戚這邊,天下不知有多少目光匯集於自己。


    要知道,十八路諸侯已經快要趕赴洛陽,既然他們能討董,自然也有可能討陸。


    同時。


    自己的地盤很小,目前隻有陽翟與滎陽兩座大城,這對尚未完全立足的自己而言,風險太大。


    若是等局勢稍稍穩定,不用何皇後暗示,自己也會主動向漢室正統靠攏。


    當然,這番考量不能明說,陸林儼聲:


    “萬年公主傾國傾城,然而末將隻是宦官,地位懸殊,敢請娘娘三思。”


    “此外。”


    “萬年公主也需思量其中利害,她同意了,末將必無微詞。”


    何皇後皺眉正要再勸兩句,突然見屋外走進一隊人影,也隻得閉口不言了。


    荀彧收到信鶴,得知陸林正在長秋宮,進門便拜:


    “啟稟將軍!”


    “董賊大敗百裏,本部一路掩殺,共斬獲敵首八萬有餘,繳獲無數!”


    “洛陽太平,司隸為安!”


    “行,知道了。”陸林擺擺手,他當然知道荀彧這是在衝何皇後提及戰功,寬慰之餘,更主要的意圖還是震懾。


    “你迅速安排宮女迅速打理長秋宮,保證正常運轉。”


    “還有,快請元華先生入宮。”


    安排完這些,陸林看了一眼何皇後,轉身走出房間。


    夜色太晚,他索性在長秋宮找到自己原先的住所,湊合一晚。


    至於大軍的駐紮,自然有荀彧與戲誌才安排,完全不用自己廢心。


    看見屋內頗為熟悉的布局,陸林感慨萬千,六年前自己穿越到這裏時,謹小慎微,唯恐走錯一步,人頭不保。


    但現在。


    我已是實質的萬萬人之上了。


    陸林從係統空間掏出大還丹與聚氣丹,細口慢嚼之餘,雙手枕在腦後,閉眼悉心感受燭光投在腦海之中的一片光明。


    目前而言,隻等洛陽稍稍緩過戰場氣氛,後天則可以輔佐劉辯登基為帝。


    界時,自己肯定會獲得大量封賜,那自己要求一塊不大不小的封地,完全可行。


    然後再率軍仔細修整一番,準備大謀,最遲三年可成。


    想著想著,陸林突然感覺身旁多出一道靚麗身影,抬眸一看,正是淚流滿臉的小環。


    “小林子!”


    感受到胸膛一陣柔軟,陸林捧起小環的俏臉,激動道:“你怎麽在這兒?整座皇宮都跑完了,我還以為你早早的出城避難了呢!”


    “我又沒有家人,還能去哪兒?”小環趴在他身上,絲毫不顧女兒家的矜持:“再說了,皇後娘娘還需要我聯絡外界呢!”


    “那你剛才去哪了?”陸林抱住她,擦掉臉頰之上的簌簌淚珠。


    小環邊哭邊說:“當然是去探查誰的兵馬在與董賊交戰啊!但我沒想到,居然是你打敗了那個魔頭!”


    傾訴過後,兩人逐漸找不到話題了,隻是燈花時不時嗶啵作響。


    昏黃的光線,不禁讓氣氛一時變得粘稠,小環靠在陸林懷裏,突然仰頭說:


    “這些天。”


    “我好想你呀。”


    陸林沒有迴話,隻是彈指打滅燭火,抱住小環緩緩倒入床榻,陷入一片旖旎。


    皎潔的月光灑滿大地,洛水粼粼之餘,禁軍大營的篝火亮如白晝。


    雖然夜風拂過,但何苗的兩鬢還是汗流涔涔,他看向軍帳正中的劉辯,再三確認道:


    “末將耳背,敢請殿下再說一遍。”


    “舅父,我說得還不夠清楚麽?你真認為你的大將軍之位坐牢了?”劉辯咬緊牙關,進逼兩步:“陸林若是真的相信你,又為何會派荀彧潛入洛陽,私下聯絡吳匡?”


    “吳匡確實是長舅父何進的心腹部將,但現在宦官已悉數逃絕,他的複仇之心必然也已熄滅。”


    “那他搏完這場好名聲,還有何動力向心何家?向心於你?”劉辯經過豫州剿滅黃巾蛾賊之行,性情大為成熟。


    同時,他又親睹洛陽險些被董卓屠滅的場景,心境大開,更是從之前放浪形骸的公子哥,轉變藏有心機的王儲之材。


    現在他看何苗很是猶豫,深知何苗已被自己說動大半,立即補充道:“吳匡現在是禁軍的實質領袖,他曾受何進的恩惠,難道不能再受陸林的恩惠?”


    “他的忠心並不可靠,伴隨大舅父的死亡,隻會日漸消磨。”


    “常言道,人死如燈滅。”


    耳聽於此,何苗霎時感覺時局危矣,而自己變成下一位大將軍的可能性,更是渺茫。


    他怔怔看向這位侄子,半晌之後,拱手平揖道:“還請殿下明示其中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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