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息過後。


    眾人都以為董卓被九箭封喉之際,天空突然傳來一陣破風之聲。


    哢嚓——


    一柄大刀應聲而落,猛然劈在潼關的主城樓,犀利的刀鋒如同一麵黑光鏡子,閃爍在城頭。


    高約五十丈的城牆頓時被齊刷刷切開,轟然斷成兩截,尤如豆腐。


    磚瓦崩落之餘,洶湧的氣浪突然平地炸開,吹落城頭守軍死傷無數,三崤山的樹木更是為之摧折,恍如台風過境。


    “煉氣九重的儒家學士?”董卓聲如洪鍾,嗤笑道:“不過爾爾!”


    隨後他用刀尖挑動劉寬,扶刀猛刺:“若你半隻腳踏入望亭境,倒有可能殺我,但現在,一切都晚了!”


    劉寬避閃不及,被寬若黃河的蚩尤魔刀刺同腹部,霎時腰斬。


    他抬頭仰望,眼神迷離之餘,隻見大刀長如華山斷崖,氣勢極其險峻。


    “大漢危矣!”


    “危矣!”


    然而不等劉寬再做感慨,董卓抵住刀柄,猝然猛按。


    殘破的軀體瞬間被厚重的蚩尤魔刀插入地底,深及百尺,絕無生還的可能。


    “哈哈哈!縱觀天下英雄,孰敢與我一戰!”董卓大吼。


    他不顧身上九隻觸目驚心的孔洞,橫刀直指洛陽:“全軍開拔!進攻!”


    自此。


    百裏秦關的最後一道扼險之地,蕩然無存,往東再無屏障可言。


    直達天際的煞氣。


    驚動九州。


    最先意識到危機的當是襄楷,他精通望氣之術,對天地之間的氣機最為敏感。


    走出鹿苑,他淩虛禦空,一路飛到虎牢關的前線,進入主帳。


    “將軍,董卓已經陷落潼關了。”


    “先生也察覺到了?”陸林放下手中的軍務公文,抬頭望向一臉焦急的襄楷:“你還看出什麽了?”


    “尋常戰鬥,除開散落四野的真氣,再無他物。”


    “但這次潼關之戰,居然大肆匯聚魔氣與文氣,屬實奇怪。”


    “哦?”陸林深思。


    前兩天他收到荀彧身在洛陽的匯報,說是鄭玄守在皇城,護駕劉宏,根本沒有外出。


    那爆發在潼關的文氣,必然隻能是劉寬,因為陸林實在想不出岌岌可危的大漢,現如今還有那位大儒如此文采斐然。


    當初自己與他最後一別之時,劉寬表明心跡,隻有天下動亂之際,他才會出山救世。


    現在潼關被破。


    劉寬肯定不會善終。


    陸林惋惜之餘,疑聲又問:“先生,魔氣與煞氣到底是何關係,二者可有區別?”


    “迴稟將軍,魔氣與真氣相生相伴,尤如陰陽。”襄楷仔細想了想,手撫長須解釋道:“煞氣則托生魔氣,恰似真氣真氣催生殺氣。”


    “隻不過兩者門派不同,各有詳盡的表述罷了。”


    說到這裏,襄楷深感其中蹊蹺,緩緩道:“但在上古涿鹿之時,炎黃二帝聯合諸天已將其封印,魔氣自此消散。”


    “……但為何,於今重現人世?”


    陸林思忖良久,一時也迴答不上來,意外道:“先生精於占卜問卦之術,亦不知其緣由?”


    “如此天機,簡直是百年未有之變局,我隻能窺得其中一二。”襄楷毫不避諱,坦言道。


    也對。


    三國亂世之後,華夏持續走低四百多年,直到隋唐方興國運。


    洪洪變局,確實遠超襄楷預測百年的能力,實在有些難為他了。


    “試言之,董卓會不會有可能拿到蚩尤的某種信物,從而再現魔氣?”陸林蹙眉猜測道。


    “這……”襄楷啞然。


    他從沒有近距離觀察過魔氣,所見所聞,也不過飽經歲月的古籍記載。


    若真讓他下結論,一時也不敢拍板篤定。


    “算了,我們以後肯定要遭遇董卓,界時一切自會水落石出。”陸林擺擺手,示意襄楷落座:“但先生前來找我,肯定還有大事吧?”


    “正是。”


    襄楷拱拱手,直言道:“自從董卓入主長安,吸收國運龍氣之後,緊隨其後而散發出的煞氣,勃然大漲。”


    “若是再讓他攻入皇城洛陽,再次吸收更為純粹的氣運,後果不堪設想,還請將軍據此早做謀劃。”


    一席話聽完。


    陸林頻頻點頭。


    董卓隻是攻破長安便有如此恐怖實力,居然連破函穀關與潼關,那要是再讓他進入洛陽。


    ……天下還有人是他的對手麽?


    但目前最大的難題則是,虎牢關的地勢實在太險要了,遠比函穀關與潼關加之還要難以攻打。


    同時,陳宮還帶領呂布剩餘的五健將牢牢堅守,讓自己幾番都失利了。


    曆史之上可有十八路諸侯。


    可現在隻有自己一人。


    就在陸林苦苦思量之際,張遼稟禮入帳,說是袁紹快馬疾馳,帶領先鋒部隊已經到達營外了。


    “走吧,去看看。”陸林揖別襄楷,很快在轅門瞧見遠遠一隊兵馬。


    隊列不算整齊,但人員極其健碩魁梧,普通步卒大多都是後天六重,馬匹更是彪壯,行進之間虎虎生風。


    不錯。


    還真是先鋒精銳。


    “五年未見,陸少傅久別無恙?”袁紹緊挽韁繩,人未到,聲先至。


    陸林莞爾:“袁將軍身居冀州,潛心發展,軍容尤勝呐!”


    五年前,陸林去並州丁原麾下招募張遼之時,沒幾天又爆發黃巾之亂了,順路平叛之際,他也去汝南袁家拜訪了。


    當時與袁逢及袁隗談得還算愉快,據此結下同盟。


    後來袁紹在家中運作之下,前去翼州發展,沒想到他居然還真拉起一支強兵悍將。


    “哈哈,陸少傅也不差嘛!”袁紹拱手迴禮笑了笑,湊近道:“你一個五官中郞將,居然有三萬兵馬,不簡單呐。”


    “誒誒,這可你說的,不足三萬你給我補齊啊。”陸林戲謔道。


    他伸手虛引,帶領袁紹邁過轅門進入主帳,僅憑袁紹最先響應自己,也值得多多款待。


    “兩萬六,跟三萬能差哪兒去?四舍五入嘛。”袁紹遠在延津之時,早已受到尚緣商隊的接待,所以對陸林軍中還算熟悉。


    兩人落座,親兵奉茶。


    一陣閑聊過後,陸林得知袁紹此行共有兩萬多兵馬,後續部隊約在後天全部到齊。


    同時,他弟弟袁術也會從南陽響應,至於日程與人數,那就不清楚了。


    陸林點點頭。


    覺得有袁紹助陣,虎牢關應該能很快拿下,再不濟,自己也能減輕防禦滎陽的壓力。


    敘過閑話,陸林瞥見袁紹身邊站有一道挺拔身影,麵孔生疏,顯然沒見過。


    “敢問本初,你這員部將姓甚名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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