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植被臨時釋放了。


    趙忠率領一隊羽林軍,押解盧植來到了長秋宮。


    他腳上戴著笨重的腳銬,拖在地上發出啷啷的清脆聲。


    何皇後站在宮門口,陸林和劉辯站在一旁。


    見到何皇後,盧植艱難的合攏被枷鎖固定的手,低頭彎腰道:“罪臣盧植拜見皇後娘娘。”


    中氣十足的聲音從這位傳說中的大儒口中傳出。


    講真的,若不是陸林看到盧植戴著枷鎖腳鐐,他真很難想象盧植像一個戴罪之人。


    盧植渾身上下,無一點潦倒之色。


    就算肩上戴著枷鎖,可盧植的腰杆一直挺得直直的。


    陸林暗自咂舌,想必這就是如今這時代,作為大儒的一代風範吧。


    這時,何皇後抬手示意道:“爾等還不快替盧大人解鎖!”


    羽林軍無一人付諸行動,全都麵無表情的站在原地。


    趙忠上前,冷然一笑道:“娘娘,皇上有旨,盧植乃戴罪之人,不可去其枷鎖腳鐐,等七日之後,若大皇子能應對皇上所出詩題,再行解鎖。”


    何皇後目露不快,她當即說道:“趙忠,這到底是陛下的意思還是你們的意思?”


    趙忠沒說話,隻露出一抹陰險的笑容。


    這時,盧植忽然開口道:“娘娘無須惱怒,罪臣無礙。”


    何皇後這才沉默,屏息了一口氣。


    趙忠這時掃了盧植一眼,迴過頭看向何皇後道:“娘娘,這幾日時間,盧大人隻在長秋宮待五個時辰,五個時辰後,會有人來帶他迴天牢,到時煩請娘娘不要壞了規矩。”


    何皇後的麵色發冷,眼中兇色已露。


    趙忠絲毫沒有在意,說完那句話後,便帶著羽林軍離去。


    劉宏和十常侍這是在想盡辦法壓榨盧植的生存空間啊……


    陸林心中歎了口氣,目光瞥了一眼旁邊的劉辯。


    赫然發現劉辯的臉上完全沒有任何的慌張感。


    顯然,劉辯根本就沒感覺到事情有多嚴重,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本來就七日時間,每日還隻給劉辯五個時辰的學習時間。


    而且七日之後還要劉辯作詩……這可能嗎?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一旦七日之後劉辯作不出詩,那盧植必死無疑。


    盧植若死,儒門大概率不會支持何進,就相當於不會支持劉辯。


    沒了儒門支持,劉辯在這個高武世界觀下想靠著何進鬥贏宦門以及劉宏,根本不可能。


    除非劉宏像陸林所知曆史那樣,突然病死……


    但這基本不可能,劉宏日日夜宿望舒荷,整個人看著還是生龍活虎的,哪兒像是會生病的。


    陸林心中歎了口氣,必須得想辦法保住盧植啊。


    現在機會全在劉辯身上,就看劉辯能不能爭點氣了。


    陸林心中無奈之際,何皇後忽然開口。


    “盧大人,此事關乎什麽你心中清楚,全仰仗你了。”


    盧植聞言,目光看了一眼旁邊走神的劉辯,心裏瞬間就沒底了。


    劉辯沒把這件事當一迴事……


    盧植心中很無奈,要知道他的身家性命可全在劉辯的手上啊。


    可劉辯這樣子,盧植覺得自己得做好隨時赴死的思想準備。


    “娘娘,罪臣定當竭盡全力!”


    這話擲地有聲,絕對是盧植的肺腑之言……他也不想死啊!


    何皇後微微頷首,她完全能感受到盧植的那股求生欲。


    就聽何皇後說道:“若大皇子不專心,汝可酌情懲戒。”


    “諾!”


    有了何皇後這句話,盧植心裏有底氣多了。


    ……


    ……


    偏殿中,劉辯癱坐在椅子上,自在愜意。


    陸林就在一旁站著,目光停留在盧植的身上。


    盧植這時看了劉辯一眼,便馬上將目光轉向了身側的書堆。


    劉辯這副態度,讓他覺得看一眼就會心肌梗塞。


    陸林此刻完全能夠理解盧植的心情,要教劉辯,不用點非常手段是肯定不行的。


    但盧植不是陸林,他不敢也不會以下犯上。


    “殿下,您在宮外可有看過什麽書嗎?”


    盧植決定先從劉辯感興趣的書本入手。


    劉辯毫無顧忌的瞥了一眼盧植,伸著懶腰道:“道德經。”


    “……”


    盧植語塞,噎了好一會兒也沒說出一句話來。


    陸林在一旁搖起了頭,他其實很想笑,但真笑不出來。


    盧植是鼎鼎大名的儒家大儒,劉辯卻張口就是道家的道德經,是真不怕盧植氣急了揍他麽……


    要知道何皇後可是給了他特權的。


    這時,盧植打了個哈哈,掩飾了自己的尷尬。


    就聽他再次問道:“除了道德經外呢?”


    “逍遙遊。”


    “……”


    盧植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他為什麽要對劉辯抱有希望?


    陸林這時在一旁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


    劉辯是個奇葩,這盧植也差不到哪兒去啊。


    明知道劉辯從小在道人家中長大,讀的書肯定全都是和道家相關的。


    而盧植還問他讀過什麽書,這純粹就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盧植注意到了陸林,剛剛他就看到陸林搖頭,沒有理他。


    而陸林現在直接笑出了聲,這就有點太不給他麵子了。


    “你笑什麽?”盧植轉頭看向陸林,沉著臉問道。


    陸林見盧植找上了他,便是收起了笑容道:“沒笑什麽。”


    盧植麵色更陰沉了許多,那被枷鎖固定的雙手都微微握了一下拳。


    他好歹也是一名大儒,今日居然被兩個八歲小童給難住了。


    盧植盯著陸林,出聲道:“你是皇子伴讀,那你可讀過什麽書?”


    他就不相信了,今天還聽不到一本和道家無關的書了。


    陸林聽到盧植的這個問題時,表情很是無奈。


    他看了盧植一眼道:“盧大人,我讀的書,和儒家也沒多大關係。”


    本來陸林是想直接說自己沒讀過這個時代的書。


    但一想自己是皇子伴讀,若沒讀過書,那還像話麽……


    盧植這時候徹底無語了,在原地直接就僵住了。


    劉辯見盧植沒反應,就是開口道:“你還教不教了?不教本皇子可出去玩了。”


    “你敢!”


    盧植當場就爆發了,一股包含了儒家氣息的真氣充斥整個偏殿。


    比蔡邕強!這是陸林心裏的第一個感受。


    看來盧植是真生氣了。


    此時,身在正殿喝茶的何皇後動作停頓了一下,之後又若無其事的端起茶杯淡然的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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