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我找到了竹院之後,你們隨之進來,若是她不肯答應,我們就這樣。”


    他比劃了一個殺頭的動作,眼神中兇狠無比,跟剛才仿佛是兩個人。


    雲楓眼神迷惑,“少主,我們費這麽大的功夫,不是想讓她幫我們對付元莫寒嗎?若是將她殺了,豈不是在可惜了。”


    墨文淵眼神陰鷙,“正是因為她是關健的棋子,若是不能為我們所用,必然要除掉她,免得被別人撿了漏,我們得不到的一定要毀掉。”


    雲楓這才明白,“少主果然英明,聽聞那長孫無絕上次就是想要劫走鳳傾華,誰知那長孫無絕被女色所誤,為了溫白的妃子竟放了鳳傾華,將雷將軍氣到吐血,當場就要殺了那個妖妃,混亂中並沒有成功。”


    “反而讓元莫寒和鳳傾華找到了機會,救走了玉妃,還將他們趕出了皇宮,果然是紅顏禍水,長孫無絕單此一點永遠也比不上少主。”


    墨文淵對這些自然心知肚明,上次他跟長孫無絕商議要跟鳳傾華合作,他還斬釘截鐵地表示要殺了鳳傾華,轉眼之間就自己去皇宮之中劫人,真是一隻老狐狸。


    他的眼睛眯了起來,“你們知道就好,到時不必拘於形式,一定要隨機應變。”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屋中,在他們的身後黑暗之中,枝葉之間有一個黑影輕飄飄地落了下來,他輕手輕腳地在院中轉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麽可怕的機關,輕蔑一笑離開。


    “原來不過如此,傳言中的文淵閣如龍潭虎穴一般,看來都是以訛傳訛並不能相信。”


    這個黑影正是長孫無絕身邊的一個侍衛赤焰,他以前一直在外地,最近才趕迴了京城,誰知發生了這麽大的變化,一切都麵目全非,長孫無絕丟了國君之位被逼迫住進了一個臣子宅中,這讓一個國君的麵子往哪擱。


    他的到來讓長孫無絕一下子喜出往外,赤焰跟赤淵赤珠等人不同,他的身手出神入化,特別是輕功,他若是在夜裏出入,一般人都看不清是人是狗飄了過去,隻感覺是一團黑影一閃而過。


    再遲鈍一點的人一眨眼之間就會錯過去,“剛才是什麽東西過去,是隻蒼蠅還是蚊子啊。”


    不止輕功絕佳,暗器還是一絕,百步穿楊都是小兒科。


    他天生就是做暗衛的苗子,長孫無絕一直將他外放到臨國去做暗探,好多消息都是他傳迴來的,如今他被趕出了皇宮,赤焰長時間接不到指令這才趕了迴來。


    “君上,這個元莫寒就是傳說中的煉蠱第一人?他不過是仗著那些惡心的東西來攻擊別人,等我找機會進宮將他一劍斬殺,豈不是皆大歡喜。”


    “他防備再嚴密總有疏忽的時侯,就算是皇帝也有被刺殺的先例,你就等我的好消息。”


    長孫無絕哪舍得讓他去冒這個險,連忙將他拉住,“你站住,我心中已有了計劃,你不必去皇宮,現如今有人替我們衝鋒陷陣,我們就等著坐收漁翁之利了。”


    赤焰眉毛一挑,“君上所說當真?這個大冤種是誰?”


    長孫無絕的嘴唇翹起一個弧度,“墨文淵。”


    赤焰瞳孔一縮,“君上是說名滿天下的文淵閣閣主墨文淵?”


    “正是他,他現在可了不得,民間傳言他也是四大國君之一,正一門心思要奪取這國君這位,他的文淵閣遍布各地,靠賣消息為生,想必你也跟他的手下打過交道吧。”


    赤焰神情莊重點頭,“傳言中他的機關術神乎其神,我倒是要看一下到底有多神。”


    長孫無絕將他手邊的一張地圖拿了出來,“這裏有一張京城的地圖,上麵標注著他文淵閣的位置,至於他會不會出現,要看你的運氣了。”


    赤焰拿在手中一挑眉,“就算是他不在,我也能將他找出來。”


    沒想到文淵閣竟隱藏的這麽深,外麵如此破敗,裏麵倒是別有洞天。


    他藏在圍牆的樹枝之間,將他們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連他們喝的什麽茶都看的分毫畢現。


    他誌得意滿地出了這個胡同,街上還沒有完全宵禁,路邊有賣各種小玩意的,他來到一個麵具攤位前,找了一個黑色低調的試了一下,感覺還不錯。


    “客官你可真有眼光,這個是賣的最好的,透氣符臉不易掉,才五文錢一個。”


    赤焰掏出幾個銅板丟下,戴著麵具揚長而去。


    皇宮之中,鳳傾華用過了晚膳,半夏在一邊做繡活,她在看著醫書,燭光跳躍映在她的臉上,她的心思卻並不在醫書上,這一頁看了有半個時辰還沒有動。


    半夏的眼皮發沉,她收起了繡繃,抬眼一看鳳傾華一下子笑了起來,“夫人,你的醫書這一頁是不是要倒背下來啊,都看了一個晚上了。”


    鳳傾華被她這樣一說驚醒過來,不好意思合上了醫書,看了一眼窗外,“原來天色這麽晚了,你也該去休息了,我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半夏替她將床鋪弄好,打來了熱水,鳳傾華揮手讓她離開,“好了,你不用這麽細致地照顧我,我自己有手有腳,跟你說了多少次了。”


    半夏還是盡心盡力,“夫人是主我是仆,做這些都是應該的,夫人你早點安歇,我退下了。”


    鳳傾華也沒有脫衣服躺在床上,一點睡意也沒有,她有種不好的預感,墨文淵今晚一定會有所行動,她不能再像上次一樣那麽被動。


    她看著屋中的漏鬥隻剩下一點沙子還沒有漏下,想必快到了子時,她將屋中點了一支加了迷藥的香,自己在口中含了解藥,時不時注視著門和窗的動靜。


    耳朵豎起像天線,不放過外麵任何一點聲響,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有點昏昏欲睡,眼皮子正打架呢,突然就聽到外麵有野貓子的叫聲,“呱哇”一聲像極了小孩子的哭聲,她心中一凜,馬上就驚醒過來。


    手裏握好了銀針,腰中纏著白綾,匕首也在隨手可拿之處。


    樹葉嘩拉拉地響,初秋的風大一陣小一陣的,緊接著又一聲烏鴉的叫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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