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風平浪靜,鳳傾華躲在小皇帝寢宮裏該吃吃該喝喝,除了不方便出去閑逛外,算是很享受了。


    小皇帝按計劃依舊每日準時上朝,聽那些大臣在耳邊嘮叨。


    至於戰北霄,這幾日忙著替小皇帝跑路,聯絡小皇帝的部下。


    他之前已經了解了小皇帝的手下,但小皇帝想要趁這次機會清洗一批人,那些人或許是攝政王安插進去的,也有可能是其他世族塞進去的,反正來路不正的手下他都不想要了。


    因此戰北霄一直在忙,鳳傾華無聊了,隻能跑去朝堂,躲在後麵看那幾個官員飆戲。


    小皇帝知道後也隻是讓她小心點,別被那些老頑固發現了。


    攝政王一直有派人暗中盯著小皇帝的寢宮,準備出發前,手下還來匯報,說鳳傾華每天都在,而戰北霄時不時會消失一陣子。


    聞言,攝政王卻依舊淡定的擦拭自己的佩劍,一邊擦一邊說:“強弩之末,任他去吧。”


    他手下的常將軍大笑道:“看來王爺是有後招啊。”


    攝政王笑了笑,讓手下迴去繼續盯著。關於後招,他隻字未提。


    酉時一到,攝政王握緊佩劍起身,王府內集結的都是他這些年的心腹。


    “諸位願意跟隨本王,本王很欣慰。本王保證,此舉若成,諸位皆是肱股之臣,若不成,他日黃沙沒骨,本王必不棄離。”


    他端起早就備好的壯行酒,敬了敬麵前的一幹將士。


    “祝此行一切順利,你我大業既成!”


    “幹!”


    “幹!”


    他先做了表率,其餘將士緊隨其後,同舉杯,共飲酒。


    今日的晚霞似乎格外紅豔,攝政王就在這晚霞下,領兵朝著皇宮進發。


    百姓的危機意識往往最敏銳,大軍走上街的那一刻,商鋪紛紛關門閉業,行人匆匆迴家避禍。


    喧鬧在一瞬間,蕭索也在一瞬間。


    不出意外,皇宮大門在攝政王大軍抵達時便已大開。昔日肅穆莊嚴的皇宮,在此刻居然變得這般不堪一擊,著實令人唏噓。


    攝政王在經過承天門時微微發愣,常將軍在一旁奉承道:“過了今日,這道門就隻為王爺打開了。”


    “那就借常將軍吉言了。”


    攝政王策馬入宮,不再似先前般鬆懈。


    他們的目的很簡單,進了皇宮,直抵小皇帝寢宮。


    然而這一路上他們遇上了有不少埋伏,幾乎隔一段就有一次,每次人數都不多,但對方出其不意,還是讓他們損失不小。


    攝政王剛帶隊斬殺了一處埋伏的人,可沒走多久就被箭雨偷襲,連他都因一時不察,手臂被射中了一箭。


    常將軍在一旁極力護著他,喊道:“王爺,您沒事吧!”


    攝政王忍痛折斷了露在外麵的箭身,以免礙事。


    “還好,箭上五無毒,留一部分人頂著,你隨我先去寢宮。”


    “是!”


    常將軍二話不說,跟著攝政王直奔小皇帝寢宮。


    即便原定的計劃出了一些變故,但他們準備的很充分,隻要控製住了小皇帝,讓他寫下禪位詔書,他們的計劃就算成功了。


    後麵的埋伏少了一些,攝政王帶著少部分人來到小皇帝的寢宮外。


    寢宮外有禁軍守著,戒備森嚴。


    大門敞開著,戰北霄和鳳傾華就站在門內,小皇帝在他們身後。


    兩兩相望,攝政王到嘴邊的話卻沒有說出來。


    小皇帝則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卻又不得不信的神情望著他。


    “……攝政王,你竟然真的……”


    “謀反。”那兩個字他沒有說,攝政王很平靜的接了過去。


    小皇帝啞著嗓子,問:“為什麽?是朕對你不夠好,還是對段家不夠好?”


    毫無疑問,從先帝開始,皇室對他,對整個段家都是極其重視的,不然他也不會有今日逼宮的資本。


    可是……


    “陛下還小,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一個人的野心永遠不會甘於眼前的權勢。可惜,臣估計是等不不到陛下長大了。”


    小皇帝眨巴了下眼睛,眼尾微微泛紅。


    攝政王蹙眉看著,聽見他說:“王爺實在不必把恩將仇報說的這樣清新脫俗,早知今日,父皇絕不會留你在朕身邊。”


    先皇在這件事上的確失策了,但人都不在了,再來考究是不是他的錯未免太不道德。


    眼瞅著攝政王要不耐煩了,鳳傾華立即搬出了一個人。


    “王爺既然有閑工夫逼宮,想必是找到世子了吧。”


    攝政王的神情肉眼可見的變狠厲了,鳳傾華正好驗證了心中猜想,接著說:“既然王爺找到了,那某些冒牌貨,我們就可以處理掉了。該怎麽處理呢,王爺有什麽好的建議嗎?”


    “你隨意。”攝政王咬字都用了很大的力氣,他強忍著,才沒有讓自己失態,路出馬腳。


    鳳傾華微微一笑,反駁了一句:“不能隨意,得讓他知道自己被拋棄是有原因的吧。”


    “比如,父子親情,比不過所謂野心。”


    攝政王攥緊了拳頭,咯吱咯吱響,可見他動了多大的氣。


    殊不知鳳傾華就是在故意激怒他,順便還能拖延時間。


    不一會兒,攝政王的另一部分部下感到,一個副將走到攝政王身邊,匯報他那邊的情況。


    攝政王聽了很滿意,露出了今晚第一個微笑。


    “你的這些廢話還是留著到了底下說給別人聽吧。”


    小皇帝明白他這是準備動手了,忙不迭地給禁軍下命。


    豈料禁軍首領一動不動,最後反而讓人給攝政王讓開了一條路。


    “莫將軍,你……”小皇帝眼裏閃過驚愕,卻很快恢複了冷漠。


    “你又是為什麽?也是不甘於現狀的野心嗎?”


    禁軍統領低著頭,沉默不語。


    攝政王神情鄙夷,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沒個人的選擇不同,陛下就別再追問了。”


    原來是為了錢,小皇帝嗤笑出聲。這些年,他自以為可以信任的心腹,居然為了錢選擇背叛自己,太可笑了。


    他木著一張臉,像極了心死如灰。


    攝政王直接下令,讓他們拿下小皇帝還有戰北霄夫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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