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傾華隻覺得自己的身體在快速墜落下去,意識昏沉之中,有一個人緊緊護住了自己。


    赫穆單手摟著鳳傾華,另一隻手握住藤曼,雙手已經磨出了鮮血,仍是極力控製著下滑的速度。


    兩個人安全落到地上,赫穆的手掌心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手心上磨出了一道鮮紅的劃痕,鮮血淋漓的樣子看起來讓人很是心驚。


    赫穆咬牙站起身,扶起已經暈了過去的鳳傾華,將人安置到不遠處的木屋之中。


    鳳傾華雙眼緊閉,額頭上不停地冒著虛汗,嘴唇青紫,看樣子像是中毒了。


    赫穆檢查了一下,隻有左肩處有一支短箭,連帶著流出的血液都是青紫色。


    赫穆趕緊給鳳傾華點了穴位,確保不會再讓毒素隨意流動。


    “你在這等我一會。”


    也不管鳳傾華聽不聽得見,赫穆彎腰在鳳傾華耳邊輕聲說道。


    說完話,赫穆便快步走了出去,這裏他也不熟悉,但是鳳傾華身上的毒可拖不得,若是他帶著鳳傾華一起不僅會引來官兵,甚至還會導致毒素蔓延地更快,他不能隨意冒險。


    赫穆剛出木屋,一個身影從樹後走了出來,推門進了木屋之中。


    男人帶著麵具,擋住了一整張臉,儼然就是之前的那個麵具男人。


    麵具男人站在木屋之中,看著草席之上的鳳傾華,眼神有些複雜,這張臉在他的夢裏出現過無數次。


    “你是什麽人!”


    赫穆忽然出現在門外,警惕地看著站在木屋之中的麵具男人。


    赫穆一邊和男人對視著,一邊快步移到鳳傾華身邊,將人護在自己身後。


    麵具男人看了赫穆一眼,沒有任何動作。


    赫穆的精神高度緊繃,做好了和男人一決高下的準備。


    “這是解藥。”


    麵具男人打量了赫穆好一會,才將手裏的藥瓶丟了過去。


    赫穆接過藥瓶,依舊是一臉警惕,“我要怎麽相信你?”


    麵具男人輕輕一笑,“信不信隨你,如果沒有解藥,她撐不過今晚。”


    說完麵具男人輕點腳尖,飛身而出。


    赫穆看著手裏的藥瓶,心裏有些猶豫,剛才他的確是沒有察覺到任何殺意,這是不是說明這個麵具人的藥是可以信任的呢?


    眼看著鳳傾華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赫穆還是咬了咬牙,打開白色的藥瓶,裏麵竟然隻有一粒小小的丹藥。


    赫穆將藥丸塞進了鳳傾華的嘴裏,又將鳳傾華肩膀的傷口簡單處理了一下,便一直坐在一邊,等著鳳傾華醒過來。


    戰北霄神色陰沉地聽著手下官員的報告。


    鳳傾華被人帶走,竟然差點就被用刑了!


    “誰準許你們對她用刑的!”


    戰北霄神色陰沉,冷冷地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官員。


    幾個官員神色惶恐地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他們真是糊塗,以為七王爺將人送進了天牢,便是不在意了,誰想到即便是如此,七王爺還是如此在意那個鳳傾華。


    戰北霄冷冽的眼神掃過在場的官員,“是誰下的命令?”


    一個官員顫巍巍地往前走了一步,肥胖的身軀不停地顫抖著,朝戰北霄解釋道,“王爺,微臣隻是想要嚇唬嚇唬她,讓她說出事情的真相而已,絕對沒有想要對她用刑的想法啊。”


    戰北霄沒有說話,看著男人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個死人。


    “七王爺。”


    有人提醒了戰北霄一句,“王爺,這刑沒行刑不知道,但是鳳傾華潛逃了卻是真的。”


    “是啊,王爺,現在的重中之重是趕緊將鳳傾華抓捕歸案。”


    其他官員跟著附和道。


    戰北霄緊繃著下顎,沒有說話,目光沉沉地看向不遠處。


    “這件事本王心裏有數,你們都下去吧。”


    說著戰北霄便率先轉身走了出去。


    幾個官員麵麵相覷,卻是不敢反駁一句。


    “流影。”


    坐在書房之中,戰北霄朝著暗處喚了一聲。


    流影應聲走了出來,“王爺。”


    “去找。”


    戰北霄的臉色從得知鳳傾華和蓮降一起越獄之後就一直沒有好過,始終都是一副陰沉的模樣。


    “是。”


    流影也不多話,朝戰北霄拱了拱手,消失在房內。


    戰北霄提起筆快速在之上寫了幾句話,讓人交到了聶寒星的手裏。


    有些事情他不方便做,不代表他不能做,今日那個打算對鳳傾華行刑的官員,他是說什麽都不會放過的。


    皇宮裏的情況還是一片慘淡,氣氛很是低沉,原因無他,正是因為宣統帝的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太醫盡心盡力也未曾查出來什麽。


    戰北霄捏了捏眉心,景鬱昨日也莫名其妙受了傷,暈倒在花園之中,到現在也不曾蘇醒,太醫說是中了毒,毒是可解,但是景鬱什麽時候會醒過來,卻是未曾可知。


    獨孤月憐這些日子一直留在皇宮之中。


    戰北霄整日忙於政務,還要探望宣統帝,忙得不可開交,根本無暇顧及於她,其他人也都是人心惶惶,若是皇上這次真的沒有挺過去,也不知道京城內會不會再次大亂。


    獨孤月憐坐在院中,心裏一陣著急,她根本聯係不到神秘人,都是神秘人主動找她。


    “你在等我?”


    南宮極輕笑出聲,慢慢從樹後走了出來。


    獨孤月憐騰地一下站起身,緊張地看了一眼周圍,確定周圍沒有什麽人才鬆了口氣。


    “嗬嗬,你不必擔心,我做事,是不會給人留下把柄的。”


    南宮極輕笑著坐到石桌旁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解藥呢?”


    獨孤月憐皺眉看著南宮極,“你騙我,那根本不是什麽失憶的藥,而是毒藥。”


    南宮極低著頭,抿了一口杯子裏的茶,沉聲說道,“為什麽要解藥?”


    “皇上快要死了你知不知道?”


    獨孤月憐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地說道,若是事情一旦敗露,她真的是就要完蛋了啊。


    “若是皇帝死了,那你就永遠不會暴露。”


    南宮極不急不徐地說道,“你又何必多費事去救他呢,反而會影響到你和封子修的感情,讓他死了,戰北霄和鳳傾華之間必然會決裂得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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