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傾華近日很是惱火。


    各家的帖子像不要錢似的整日朝七王府遞,都是京中各家貴婦,一開始說是邀請鳳傾華遊船賞花,被鳳傾華一一婉拒之後,又變成了各種頭疼腦熱,鳳傾華如今已經是宣統帝親封的女醫首,又不得不去。


    每次去了各家府邸,不免又要被拉著聊一陣家裏長短,這讓鳳傾華很是不悅,卻又不能表現得太過明顯。


    不止鳳傾華,就連戰北霄近日也被這些人煩得很。


    盡管他從來都不搭理,但是那些管家千金就像是不顧矜持一般,每日都會“偶然”同戰北霄碰見。


    戰北霄心裏惱火,卻也很是清楚,背後若是沒有宣統帝的授意,恐怕這些人也不會如此明目張膽。


    “王爺。”一道柔柔的女聲喚住了他。


    戰北霄騎在馬上,居高臨下地看著笑意盈盈的女子,微微眯了眯眼,這個人,有些眼熟。


    左玲瓏看著戰北霄,眸中溢出喜色,她現在心裏對自己很有信息,昨日陛下身邊的宮人特意找她提點了幾句,這讓左玲瓏快要放棄的心思立馬又活絡了起來。


    陛下是希望她可以做七王妃的。


    左玲瓏壓製住自己內心的欣喜,抬頭看向戰北霄,“王爺還記得玲瓏嗎?”


    戰北霄沒有說話,隻是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這些個人的心思他都清楚,若不是這些人都是些京城官宦的千金,他又素來不打女人,這些人休想近他的身。


    不過,現在他倒是想知道,皇上到底還用了什麽把戲。


    “左小姐有什麽事嗎?”戰北霄冷聲開口道。


    左玲瓏仰著頭看著戰北霄,脖子有些發酸,咬了咬唇,左玲瓏道,“殿下,玲瓏這樣看著你很累,你能不能下來同玲瓏說話。”


    左玲瓏揚著頭,嬌俏的小臉上滿是委屈,男人都是喜歡憐香惜玉的,隻要自己示弱,戰北霄必定會心軟。


    戰北霄的神色未變,甚至隱隱夾雜著一絲嘲諷,“與我何幹?”


    左玲瓏臉色一白,戰北霄真的是油鹽不進,也不給任何人麵子。


    鳳傾華走出來時,便看見了這麽一幕。


    男人騎在馬上,一副睥睨天下的模樣,少女站在馬的旁邊,微微仰著頭,目光癡癡地看著馬上的男人。


    鳳傾華心裏嗤笑一聲,怪不得剛才那府裏的小廝一定要為她引路,原來是為了這個。


    戰北霄很快便看見了鳳傾華。


    鳳傾華眉眼含笑,遠遠地看著他。


    “傾華。”戰北霄快速下馬,起身朝鳳傾華走過去。


    鳳傾華順勢挽住了戰北霄的胳膊,“嗯,你怎麽在這?”


    戰北霄的目光落在兩個人交握的胳膊上,眉眼都溫和了幾分,淡淡吐出兩個字,“巧合。”


    “哦。”鳳傾華了然地點點頭,兩個人朝左玲瓏的方向走去。


    左玲瓏藏在袖子裏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關節都有些發白,戰北霄剛才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態度,看見鳳傾華之後,立馬就變了一副樣子。


    “左小姐。”鳳傾華笑著和左玲瓏打招唿,“上次一別,都沒有好好介紹,我是鳳傾華。”


    左玲瓏的目光緊緊盯著鳳傾華和戰北霄十指相扣的手上,完全沒有聽見鳳傾華的話。


    鳳傾華抬頭瞪了戰北霄一眼,都是他的爛桃花。


    戰北霄頗為無辜地攤了攤手,這一切和他有什麽關係,說起來,鳳傾華不也是這樣。


    那些帖子明麵上是說著那些貴夫人身體不適,事實上哪個不是為了幫自家公子對鳳傾華進行邀約。


    “左小姐?”鳳傾華看著左玲瓏,試探地喊了一句。


    左玲瓏猛地迴神,朝鳳傾華擠出一抹笑容,“鳳姑娘剛才說什麽?”


    鳳傾華搖了搖頭,“沒什麽,我和王爺還有事,如果你沒事了的話,我們就先走了。”


    對上鳳傾華笑意滿滿的眼神,左玲瓏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兩個人相攜離去。


    戰北霄一手牽著馬,一手握著鳳傾華,兩個人有說有笑地往迴走。


    “你說皇上知道了會不會被咱們兩個人氣死。”鳳傾華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雖然他對王妃之位沒有什麽執念,但是這不代表她會接受皇上的安排。


    戰北霄捏了捏鳳傾華的手,“有我在。”


    鳳傾華笑了起來,想想現在宣統帝黑著臉的樣子,心裏就覺得一陣好笑,沒想到宣統帝竟然會用這麽幼稚的法子。


    蔣婉特意拿著藥去探望了景鬱。


    雖然知道景鬱就是行醫之人,但是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她都理應去關心一下。


    景鬱在林子中傷了腳,好在傷口不深,隻需要好好修養便是。


    “你還好吧?”蔣婉將手裏的藥放到桌邊,順勢坐了下來。


    景鬱趴在床上,悶悶地點了點頭。


    說起來真是丟人,自己一個大男人,竟然需要被蔣婉保護。


    蔣婉看著景鬱臉色不太好的樣子,心裏也有些苦澀,景鬱到底是不喜歡自己,他若是喜歡自己,在這再三接觸之下他也不會一直都是這種態度了。


    “這是平日裏常用的藥,治療跌打損傷很有效,以前在軍營時受了傷用它好得很快。”蔣婉指了指桌子上那個白色瓷瓶,同景鬱說道。


    景鬱點了點頭,興致依舊不是很高。


    也罷,蔣婉微微歎了口氣,她以前是那樣豪爽灑脫之人,最近沉迷在這些兒女情長之中,變得都有些不像自己了。


    景鬱聽見蔣婉的嗤笑,抬頭疑惑地看著她。


    蔣婉低著頭,眼神有些複雜。


    “這是我讓人特意打造的玉佩。”


    蔣婉忽然抬頭,景鬱嚇得立馬將頭轉到一邊。


    蔣婉沒有注意到景鬱的眼神,將玉佩放到了景鬱的床邊,“我的心思想必你也知道,我也不同你做這些圈圈繞繞了。”


    景鬱抬頭,疑惑地看著蔣婉。


    “這塊玉佩你拿著,有了這個,你隨時可以來找我。”


    說完蔣婉轉身走了出去。


    景鬱看了一眼床邊那塊玉佩,上好的羊脂玉,邊角都有些磨平了,看樣子應該是蔣婉長期佩戴之物。


    景鬱伸出手,將玉佩緊緊握在了手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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