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傾華站在原地,直視著大夫,“您不妨仔細查看,這孩子並非是普通傷寒,的確是時病瘟疫。”


    “不可能!”大夫瞪著眼睛,“這孩子的脈老夫已經把了數次,絕對不可能是疫病!”


    周圍圍觀的群眾看見老大夫這麽肯定,紛紛附和道,“就是,小姑娘,瞧著你年紀輕輕的,可不要胡說。”


    “是啊,劉大夫可是我們鎮上有名的神醫,他的診斷肯定不會出錯。”


    宣統帝看著周圍的人對著鳳傾華指指點點,連帶著自己都被說了進去。


    “這兩個人看起來都不太正常,一個說自己是皇帝,一個說是疫病,這兩個人該不會是瘋子吧?”


    “說不定啊!”


    宣統帝臉色不太好看,這些村民當真是愚昧。


    “這孩子說不定隻是普通傷寒,你也不要跟著胡鬧,咱們迴去吧。”宣統帝看了一眼沉默站在那裏的鳳傾華。


    鳳傾華挑眉看向宣統帝,“陛下您也不相信民女?”


    宣統帝臉色為難地看了鳳傾華一眼,不是他不信,而是鳳傾華的話實在太沒有說服力。


    “不如民女與陛下打個賭如何?”鳳傾華一眼便看出宣統帝的心思,笑著道。


    宣統帝饒有興趣地看著鳳傾華,“哦?你說打什麽賭?”


    鳳傾華看了一眼周圍,“這淮北今年因為水患頻發,顆粒無收,若是民女贏了,不如陛下就免了這裏百姓三年的賦稅,若是輸了,民女便向這位大夫親自奉茶道歉。”


    宣統帝愣了一下,倒是有些驚奇地看了鳳傾華一眼,本來以為鳳傾華會為自己討些賞賜。


    “好!”宣統帝一口答應道,“朕答應你。”


    周圍的百姓聽見這兩個人的談話,紛紛噤聲。


    沒想到眼前這個慈眉善目的中年人竟然真的是皇帝!


    “求陛下恕罪!”周圍的人紛紛下跪,一臉惶恐地看著宣統帝,“是草民有眼不識泰山!”


    宣統帝看了一眼周圍紛紛下跪的百姓,笑嗬嗬地揮了揮手,“都起來吧,朕也是微服出訪,不知者無罪。”


    “謝皇上!”


    大家紛紛站在不遠處,沒有人敢再胡鬧。


    鳳傾華挑眉,看向婦人懷裏的孩童,彎著腰朝他招了招手,柔聲道,“來,你過來。”


    男童怯怯地看了婦人一眼,得到應允後,才起身朝鳳傾華這邊走過來。


    “姐姐問你話,你要老實迴答我。”鳳傾華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柔一點。


    男童點了點頭。


    “你是不是發著燒,但是仍覺得渾身發冷?”


    男童點了點頭,“是。”


    “那可有頭疼?”


    男童又點了點頭,“有。”


    大夫站在一邊,聽見鳳傾華的問題,怒聲道,“這普通傷寒也是這個症狀!你不要在這浪費時間!”


    鳳傾華沒有說話,從懷裏取出一袋銀針。


    明晃晃的銀針嚇得男童後退了一步。


    鳳傾華半蹲下身,“不怕,這針紮下去一點也不疼。”


    “不信你看。”鳳傾華拿著銀針在自己手臂上輕輕紮了一下。


    孩童有些害怕地看著鳳傾華手裏的銀針,但是看著鳳傾華鼓勵的眼神,還是慢慢走了過來。


    鳳傾華拿著銀針,在男童的印堂上紮了一針,隻是輕輕一紮,便出了一絲鮮血,鳳傾華接著又在男童的兩太陽穴輕紮一下,都是一樣的情況。


    “若是正常人,紮入穴位是不會有血珠滲出,這點想必大家都知道。”鳳傾華將銀針拔出,看向周圍人,繼續道,“時症,瘟疫痧症,霍亂轉筋,頭暈目眩,全身板滯,周轉不靈。”


    周圍的人麵麵相覷,對鳳傾華的意思不太理解,倒是劉大夫的臉色一點點白了下來。


    “因為瘟疫邪氣入體,受到人體正氣的排斥,往往被驅逐至軀體末部或者滯留在關節曲折處,所以剛才他的穴位才會有血珠滲出。”


    鳳傾華神色坦然地看向劉大夫,“他們不知,劉大夫您是醫者,自然是明白的吧?”


    劉大夫臉色灰白,歎了口氣,朝鳳傾華作了個揖,“是老夫醫術不精。”


    周圍的人臉色頓時大變,這麽說,這孩子得的真的是瘟疫!


    “大家都迴吧,今日未曾與這孩子接觸過深,應該都沒有問題。”鳳傾華看向周圍朗聲道。


    眾人紛紛各自離開,一哄而散。


    宣統帝眯了眯眼,這鳳傾華倒是還真是有幾分本事。


    “陛下,民女贏了。”鳳傾華笑著看向宣統帝,不卑不亢道。


    宣統帝的神色探究地看著鳳傾華,倒是他小瞧了這丫頭,“嗯,朕自然也會履行承諾,迴宮朕便擬旨,免去這裏的三年賦稅。”


    “陛下英明。”鳳傾華輕輕一笑,“陛下,還望陛下下令封鎖這母子倆所在村莊,以防瘟疫蔓延。”


    蓮降站在不遠處的茶樓之上,看著樓下站著的鳳傾華和宣統帝,雙拳慢慢緊握在一起。


    蓮降把玩著手裏的暗器,他這一刀飛下去,宣統帝必然會命喪黃泉。


    “你幹什麽!”景鬱警惕地看著蓮降手裏的飛刀,一把奪了過來,“你休想對陛下不利,我會緊緊看著你的。”


    蓮降收迴目光直接坐到一邊。


    景鬱時時刻刻跟在蓮降身後,自從前幾日他偶然發現,蓮降居然想置陛下於死地,他便一直跟在蓮降身邊,時時刻刻保證蓮降無法下手。


    “你到底是什麽人?”景鬱懷疑地看著蓮降,上次在鬼林也是他,隻不過那時他自稱為百裏月。


    蓮降的目光淡淡地從景鬱身上掃過,一句話都沒有說。


    景鬱早就知道這男人惜字如金,能一個字說完的話絕對不會兩個字說。


    “我告訴你,我會緊緊跟著你的。”景鬱緊緊盯著蓮降,生怕他會跑了一樣。


    “就憑你?”蓮降不屑地看了景鬱一眼,幽幽道,“我若是真想殺他,你攔不住我的。”


    景鬱有些鬱悶地看了蓮降一眼,好不容易多說了幾句話,結果還是這樣傷人心的話。


    “你為什麽要刺殺陛下?”景鬱不解地看了蓮降一眼。


    蓮降收迴自己的目光,轉身下了樓。


    景鬱趕緊起身跟了上去,“哎,你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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