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地一聲,一隻羽箭淩空射出,三隻禿鷲被一箭穿過砸到地上。


    其餘禿鷲見狀齊散開,卻在不遠處盤旋,不願離去,卻也不敢近前。


    鳳傾華握著工具刀的手都沒有動一下,每一刀都精準地割下,連著解剖了好幾具屍體,將那些血肉挨個取出對比。


    廖芙盡管是江湖兒女,卻也從沒有看過這等血腥的場麵,終於承受不住徑直暈了過去。


    景鬱這會卻沒有功夫去嘲笑她,就連他自己這會都看的頭皮發麻。


    光是站在坑邊往下看他都有些眩暈,可看著鳳傾華就這麽在那些屍體身上來迴地切割,時不時地湊在鼻尖去細聞的動作,他覺得自己也要昏倒了。


    景鬱轉頭看向那些暗衛,見他們也都跟自己已經麵容動蕩,心裏總算是寬慰了幾分。


    景鬱走到戰北霄身邊,小聲地道:“師兄,這個女人這麽兇殘,蹲在一群屍體裏麵解剖,你什麽想法?”


    戰北霄的目光始終落在鳳傾華的身上,確保著他的安全,聽到景鬱的話,嘴角微勾:“本王看上的女人,自然不同凡響。”


    景鬱滿頭黑線,他是問他看到這樣的鳳傾華有沒有打算重新換個人喜歡的想法,不是讓你誇。


    “你不覺得一個女子成天對著屍體感興趣,很血腥嗎?”景鬱換了個說辭。


    戰北霄眼也不眨地道:“與本王正好相配,你不覺得嗎?”


    景鬱默默地盯著戰北霄看了一會,朝著他豎起大拇指。


    這麽重的口味,他佩服。


    “師兄,這些屍體,會不會是被人扔進去的?總不會有人傻傻地就自己這麽跳進去等死吧?”景鬱滿色凝重地道:“會不會著鬼林之中另有玄機,有人故意憑借鬼林這個天然屏障在這裏麵搞什麽鬼?”


    “你的腦子,能不能長一長?”戰北霄沉聲道。


    “我說錯什麽了?難道你就不懷疑嗎?那陣法,還有現在這些屍體,說是偶然,也太不現實了吧?”


    “那陣法或許是有人製造,可並不代表,這林中有人,你忘記了,這鬼林,是何時存在的?曾經又是誰的地盤?”


    景鬱一聽,沒話了。


    鳳傾華見線索搜索的差不多之後便爬了上來,爬到一半,麵前伸出了一隻手。


    鳳傾華仰頭就瞧見戰北霄傾身過來。


    鳳傾華側身避開:“血腥氣太濃,你讓開。”


    戰北霄卻是不管不顧,伸手就去拽她,鳳傾華隻好將自己的手臂遞給她,避開了自己的手。


    屬下立即拿來水囊,倒水給鳳傾華衝洗。


    鳳傾華一邊洗手一邊道:“這些人都是被淹死的。”


    “淹死?這裏沒有水啊,這附近應該也沒有什麽水域河流吧?”景鬱蹙眉,遠遠地打量著那深坑。


    鳳傾華十分肯定:“我已經檢查過了,這些人都是窒息而死,肺部有積水,身上的皮肉也都有些發漲,都是被水浸泡過的緣故。”


    “另外,那些骸骨年限不能,但都是被水不斷地浸泡而後又晾曬如此反複的過程,所以十分的脆。”


    景鬱還是不能理解:“那水哪來的?”


    鳳傾華與戰北霄異口同聲地道:“雨水。”


    景鬱一聽:“這的多大的雨,再說了,就算是雨水,那為何這些屍體都全在那一個坑裏。”


    鳳傾華勾唇:“你想想,你往一個盆子裏麵接滿了水,然後往盆子下麵錐一個洞,會發生什麽事情?”


    景鬱想了想:“水就會往下漏了啊,還能發生什麽?”


    “不錯,這個地方,就好像一個漏了的水盆,下麵又是沙石,雨水聚集之後便會往下滲漏,形成一個漏鬥的狀態,水滿上來之後,形成漩渦,將那些人卷入,齊齊落入這深坑之中,逃脫不出,活生生被淹死。”


    “這也是為何這地麵的石頭光滑白皙不見半點沙塵,每一次暴雨過後,水漫過這寸土地,都會將其掩蓋。如果我沒有猜錯,這下麵的水滲漏之後,最終會匯聚到之前我們見過的那條河流,這裏應該不止隻有這麽一個深坑。”


    景鬱蹙眉:“你說這個隻能是猜測吧?這些都是大活人,怎麽可能就這麽乖乖的任由河水衝走了?”


    鳳傾華一臉看白癡一樣地看著他:“你忘記了,這林中還有毒障?這些人體內吸入了打量的瘴氣,隨後昏迷,就算有些吸入量少不至於直接昏死過去,可到底也吸入少量,卷入這漩渦之中,腳踩不到地,哪能掙紮得過,而且,這不是猜測,是那些屍體告訴我的。”


    景鬱看著那血肉模糊的身體,抖了抖身子:“你,你,你可別嚇我,你就對著那些屍體這麽一頓分屍就能知道了?”


    “這些屍體死前經曆過什麽,還有什麽特征,統統都會在上麵顯現,這是屍體留給我們的訊息。”鳳傾華笑著道。


    景鬱聽得抖了抖身子:“你別說了,說的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雖然我大小也是個大夫,可也沒有打算跟屍體為伍。”


    大夫救死扶傷,仵作檢驗死因,沒想到結合在一起竟然會是這個樣子,可怕又可敬。


    “好了,既然已經找到死因,咱們就接著趕路。”鳳傾華接著道。


    轉眼,夜幕來臨,又是一個黑夜。


    景鬱安排人手分別值夜,鳳傾華跟戰北霄則是拿著一副殘破的圖卷開始研究。


    這圖是景鬱從一位老者手中買來的,據說是他祖上曾有人進過鬼林又安然無恙出來之後描繪的。


    圖卷並不算詳盡,但也有勝於無。


    鳳傾華握著木棍在地上畫出他們這一路走來的痕跡,與圖卷上麵比對。


    “大約還有兩日便能夠抵達這個地方,那個地方,是最有可能會有生機草的,至於這些,這些地方可以劃掉,這些地方都不利於生機草的生長。”鳳傾華指了指圖卷上的幾個地方。


    二人正聊著,突然就感覺到身後有什麽東西逼近。


    戰北霄眼疾手快,一手將鳳傾華拽入懷中,朝著那地方便是一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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