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麽來了?”


    李慕白打開門之後,臉上的倦容一掃而光,目光有些詫異的盯著麵前的幾人。


    “嘿嘿,怎麽說呢,有些人就是不放心你一個人來,怕你……呸,我這什麽烏鴉嘴啊,大吉大利,大吉大利!”


    一道爽朗的聲音傳了過來,而說話的人,正事陸飛,陸飛旁邊還站著身形略微消瘦的蘇銘,他旁邊還有一個身穿白色體恤,牛仔褲,戴著一頂鴨舌帽的少年,而陸飛一邊說這話的時候,一邊帶著笑意的盯著白寒。


    “蘇銘,你怎麽也來了,還有白寒。”


    李慕白指了指二人,開口問道。


    “我不來,他們又怎麽知道過來?”


    蘇銘兩眼一翻,聳了聳肩膀,開口說道。


    倒是白寒,二話不說,徑直走上前,然後看了一眼李慕白,冷哼一聲,接著繞過他,一下躺在大床上之上,開始睡覺起來,這行為舉動倒也挺符合他的性格。


    “來了多久了?”


    李慕白看著抱著小靜靜玩耍的陸飛,開口問道。


    “來了個把小時了,他們說你這兩天很累,在休息,我們就沒有打擾你。”


    陸飛咧嘴一笑,然後繼續逗弄著小靜靜。


    “既來之則安之得了,蘇銘的藥都按時吃完沒有。”


    李慕白目光一轉,盯著頗為有心事的蘇銘道。


    “吃了,真吃了,不然也不會來了,隻是現在身材顯得有些瘦了,過些天就恢複了,好久沒有到這來了,還以為車子開不進呢。”


    蘇銘摸了摸腦袋,輕輕開口說道。


    “兩年前就修好了路,你現在上麵好好休息,陸飛下去幫我忙。”


    李慕白拍了拍蘇銘的肩膀,然後又指了指陸飛,陸飛是白虎世家的弟子,身體很強壯,可以叫他幫忙做些事情,因為這村子裏麵有人去世了,都是要做道場的,一些小輩的都要圍著轉,而蘇銘在鏡中世界受了驚嚇,身子現在元氣虧損的厲害,還在慢慢的恢複,現在這種場合,實在是不該出現。


    他下去的時候,正好遇到斂屍入棺,幾個年長的漢子抬著衣服的遺體去堂屋的木大棺材裏麵,而自己則是端起床尾的那個長眠燈,小心翼翼地護住跟著走了出去,誰知還沒走上幾步遠,就感到有人絆了自己一下,一個重心不穩,身子就往前栽倒,手裏的長眠燈更是脫手而飛。


    一道人影閃過,正是陸飛,陸飛眼疾手快的放下小靜靜,一個箭步衝出,手指一點,居然憑借一個手指接住了即將打碎的長眠燈,而李慕白單手往地麵一拍,借助這股力量彈射而起,頗為憤怒的盯著絆倒他的人。


    此人並不是別人,而是黃渺渺,黃渺渺頗為得意的看著李慕白,旁邊還有一個身材一米八高大的壯碩男子,男子麵貌猙獰的盯著李慕白,而這個男人就是黃渺渺的丈夫。


    “你是要做什麽?”


    李慕白壓住內心的怒氣,冷冷的問道。


    自己百般忍讓,對方還不饒人,已經讓李慕白怒火燃燒起來了。


    “沒什麽啊,隻是不小心腳伸出去了。”


    黃渺渺掩嘴發出一聲嬌笑,接著也不理會李慕白,衝著這個高大的男子使了個眼色,踩著高跟鞋,氣焰高漲,扭著細臀走出了房間。


    “小子,你給注意點,最好消失在渺渺的眼前,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男子捏了捏拳頭,頓時一陣骨骼的“啪嗒”接二連三的響了起來。


    這個男子方方正正的大臉,目光內斂,臉上有一股煞氣,這種煞氣並不是鬼魅的煞氣,而是本身形成的一種氣場。


    “不客氣,怎麽個不客氣法子?難道你還想打他一頓不成?”


    陸飛單手托著長眠燈走近,咧嘴傻笑的看著這個高壯的男子,不以為意的說道。


    “打他?這不是便宜他了?”


    男子冷笑一聲,開口說道。


    “我們真是好怕,好怕這隻大猩猩。”


    陸飛咧嘴一笑,然後衝著忍俊不禁的李慕白挑了挑眉頭,拍了怕他的肩膀,兩人一起走出了房門。


    而這個男子聽了陸飛的話之後,驚怒交加之下拿出了手機,撥通了電話:


    “喂,師叔麽,你那裏養蠱還缺人做養料麽,我這裏有兩個,你啥時候有空,就過來一下。”


    閑聊了幾句,男子才掛掉了電話,滿臉陰鷙的盯著李慕白二人消失的地方,忽然詭異的一笑起來。


    當天來的人很多,靈棚裏麵都呆不下,然後靈棚就開始擴張了。


    陸飛倒是對這些東西很感興趣,而白寒則是一直在睡覺,蘇銘休息了一會,也下來了,姨父家裏的人他還是認識的,畢竟以前自己的父親和柳晴結婚的時候,這邊的親戚都過去過。


    到了傍晚的時候,幾人正在靈棚的一個角落裏麵閑聊,忽熱一個人急衝衝的從外麵跑了進來。


    “周先生在哪,周先生在哪?”


    這人李慕白也認識,叫二柱子,年方二八,至今都還是光棍一個,平時村裏有個紅白喜事都會叫他幫忙,還有一些抬棺材的活兒他也幹。


    “柱子,怎麽了?看你急成這樣,莫不是找到了媳婦不成?”


    一個村民笑嗬嗬的開口問到。


    “不是,墓穴那出事了。”


    二柱子壓低了聲音,有些惶恐的開口說道。


    “別慌,跟我說說是啥事。”


    這個被稱唿周先生的人從裏麵走了出來,這個先生就是請過來做道場的先生,看起來也有模有樣的,據說他學過一些風水堪輿之術,他年紀大概是五六十歲的樣子,身形消瘦,顴骨很高,看起來很硬朗,在這個年代居然還穿著青衫,隻是他眼神有些陰沉,一臉僵硬的表情,一出來就聽到二柱子慌忙的叫聲,立刻製止了他的亂聲大叫。


    “周先生,你選的墓穴出事了!”


    二柱子一拍腦袋,壓低了聲音,因為離李慕白他們所處的位置很近,所以他們幾個聽得真切。


    隨後周先生又把耳朵附在二柱子旁邊,時而臉色凝重,原本就不苟言笑的臉,徹底的陰沉下來。


    “別伸張,帶些東西跟我上山去。”


    周先生伸出手,指頭在指節之上掐了幾下,又扭頭看了遠方的後山,雙目微微的眯成一條細縫,沉吟了半天,才開口說道。


    “有點意思,居然還會望氣之術!”


    一直不做聲的白寒,壓了壓帽子的邊緣,低聲開口了。


    “望氣之術?這是法術?咦?好像不對,捉鬼筆記裏麵似乎提到過,我看看。”


    李慕白聽了,心裏微微一怔之後,旋即想要從自己的背包裏麵掏出筆記查看。


    “你不用察看了,我知道。”


    白寒伸手按住了李慕白的手臂,李慕白感覺白寒手掌上冰涼冰涼,毫無溫度,心裏打了個寒顫,心裏忽然想起了自己母親的警告,不要和此人走的太近。


    不過白寒並沒有注意到李慕白臉上的異色,而是淡淡的解釋起來:


    “望氣是風水堪輿術的一種,普通人也可以學習,通常是瞳孔瞄準目標的遠處,也就是你要看的地方,接著眯起眼皮似看而非看,久而久之,自然可以看到一種冉冉升騰,薄薄的、輕輕的、飄渺的嵐霧,這就是大自然的環境氣場了,那些精通堪輿之術的人稱之為“暈”。”


    “起始,模模糊糊,隱隱約約,粗看有形,細看無物,遠看似有,近者則無,側看凸起,正看模糊,似有如有,似無如無。關鍵點在於先瞄看目標的遠方,而後視線緩緩移動到目標的背景處,要漫不經心的看,似睡非睡的觀,意念停留在遠方及其背景的地方,恍若有一種騰騰欲飄的朦朧意境時方可望見地氣。”


    “這麽神奇?那我們豈不是都可以聯係?”


    陸飛咧嘴一笑。


    “當然,平常練習時,可多看看燒開水時的水蒸氣,兩眼眯成一條線,要領和之前說的一樣。”


    白寒冷冷的說道。


    而春天三陽開泰,陽氣上升之時,夜晚明月當空陰氣蒸騰之際,都是望氣的好時節,所以很多有一定基礎的風水堪輿術數的人都會選擇在春天,當然,才開始學的時候冬天最好,因為冬天氣溫冷,燒開水的時候能夠很明顯的看到這些蒸汽。地氣有五色,金黃紫氣為大吉之氣,主富貴發達;黑中略帶灰色乃陰氣極盛之地,容易有不淨之物附身,丁財兩敗;白色如薄霧般為陰煞纏繞,喪事先兆,大兇;紅色則意味著血光之災;青黑色惡煞突襲,涉牢獄官非,破財死傷近在咫尺。


    “看樣子這個周先生是個風水堪輿的學者,就不知道他給你姨父選的是什麽墓穴了,不過看這個男子如此驚慌,肯定是墓穴那出事了,咱們跟過去看看?”


    白寒看著周先生和二柱子拿了些工具之後,伸出舌頭,舔了舔發幹的嘴唇,冷冷的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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