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印象,那人手很大嗎,力氣很大嗎?”小饕餮追問。


    “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讓我看看你的記憶,好不好?”


    “你能看我的記憶嗎?”


    櫃台小姐有些茫然,又仿佛恢複了一些清醒,睜大瞳孔:“你是怎麽看見我的,我已經死了不是嗎?你為什麽能和我對話,為什麽能夠看見我?”


    小饕餮抿抿唇:“我……可以看見。”


    “你能夠看見阿飄?”


    “是的。”


    “所以我是真的死了嗎,死得很徹底?”


    櫃台小姐後知後覺地自嘲笑起來:“人,不該走偏門,你看,像我這樣的,活著一事無成,連死了,都不知道是誰害了自己,怪不得……怪不得像我這樣的人沒有紅的命。”


    “姐姐,現在的重點是幫你找到兇手,你能化解怨恨,否則……”小饕餮看她身上黑色和灰色纏繞得如同煙霧的線,艱難開口:“你可能會在鬼差接你之前失去理智,一旦失去理智,就很難投胎了,就算能投胎,下輩子……可能也會變成傻子。”


    “還有這種說法嗎?你好像懂很多事情。”


    櫃台小姐自嘲:“我以前還覺得自己比你強,我是專業畢業,我長得也不醜,畢竟你還小,誰知道以後會不會長歪,還適不適合娛樂圈這樣更新換代極快的地方。”


    “我覺得你以後也許還不如我,也許連一個一句話的台詞都不會有。”


    “我用自大的惡意來想你的未來,想要得到一點平衡,可現在我死了,隻有你能幫我,我……很慚愧。”


    小饕餮沒想到這個幫自己擦嘴,看上去很溫柔的姐姐居然很壞地想著自己的未來,但她並不在意,本來這種事情不說出來,她也不會知道。


    “我不知道你把我想得很壞,也沒想過未來,如果以後還能做明星,我就做明星,如果不能做明星,大家都不喜歡我了,那我就不做明星。”


    “姐姐,世界上有很多很多的職業,這件事情如果做不好,可以換一下做別的事情。”


    “我二哥說過,樹挪樹死,人挪人活。”


    “姐姐,除了演員,還有很多很多職業的,你是大學生,你可以做的工作有很多,你完全可以打工賺錢先把債務還了。”


    “你不懂,我簽了合同。如果當年你沒有遇到程大哥,你也許就會明白了。”


    櫃台小姐毫不隱瞞地說出心中最大惡意:“我曾想過,如果你沒有遇到貴人,也許你這輩子還不如我,你在那家黑心公司遇到什麽,誰也說不準,我還能選擇拒絕,不妥協,但你卻不太可能拒絕。”


    小饕餮眨眨眼,握起小拳頭:“沒有人可以逼我做我不願意做的事情!我會請他吃拳頭的!”


    櫃台小姐一愣,啞然失笑。


    雖然她現在的臉泡得水腫,但她原本的底子很好,就算如此了,還是比較好看。


    “姐姐,你下輩子一定要想開,選擇那麽多,不要做一棵樹不挪不動。”


    “我……也許記住了吧。”


    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下輩子。


    小饕餮將手指點在她的眉心,得到了一段記憶,這段記憶甚至出現死者自身都看不到的角度畫麵。


    是一名男子,長相賊眉鼠眼的,他伸出了手,死死按住了她的後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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