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差像是要立功,帶著一麵小鏡子來找小饕餮,讓她看鏡子中的畫麵。


    小饕餮眨眨眼,望著鏡子中兩個小嬰孩,見兩個嬰孩露出沒有牙齒額無齒笑容,也跟著笑起來。


    鬼差見怪力女娃露出笑容,鬆了一口氣:“不負使命!”


    小饕餮對他舉起大拇指:“大叔你真厲害!”


    鬼差不好意思的擺擺手:“那我告辭了。”


    小饕餮摸摸口袋,摸出一塊巧克力:“大叔,你能吃嗎?”


    鬼差眼中迸發出渴望,可很快又似忌憚著什麽,收斂起了一切,立刻搖頭擺手:“不不不,這東西金貴,豈是我能享用的……”


    小饕餮見他一副明明快要饞哭了的樣子,卻咬牙拒絕,有些不解,小姑娘歪頭想了想,蹲下身將巧克力放在地上,轉身就跑了:“鬼差大叔,我還有戲要拍,不能和你聊天了,巧克力你不愛吃的話就送人吧,拜拜咯!”


    見小饕餮跑遠了,鬼差大叔才緩慢靠近那塊巧克力。


    他低下頭深吸一口氣,那顆巧克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直至消失不見。


    而鬼差麵容上的朦朧陰鬱感逐漸消失,換上了一片和煦,那朦朧的五官也變得清晰了起來,隻是這五官一直在變幻,變成了很多種樣子。


    他拿起小鏡子照自己的臉。


    每一張臉都是他曾經用過的臉。


    是轉世,每一次不同的麵容。


    小鏡子是孟婆借給他的,他還需快些還迴去。


    ……


    孟婆坐在搖椅上,打著蒲扇,手邊還有切開的西瓜,粉色的瓜肉,淡白色的瓜子,不是很熟的樣子,但這種瓜甜度低,水分足,是孟婆最喜歡的口感。


    這還是一位故人祭拜她的。


    她也覺得驚奇,每次都喝了湯,可每次轉世,他都能記得她。


    “大人。”鬼差作揖參拜。


    孟婆抬了抬眼皮,詫異了一下,但很快了然於心,又合上眼皮:“這也算是你的一場造化,鏡子留下,走吧。”


    “是,大人。”


    鬼差將鏡子恭恭敬敬放在西瓜旁邊,離開的時候都不敢弄出動靜來。


    等鬼差離開了,孟婆睜開眼睛,小嘴一撇,哪有剛才高深莫測的樣子,她的麵容變幻,變成了年輕的少女模樣,眼中帶著一點哀怨,小聲嘟囔:“小丫頭也不知道孝敬孝敬我,我才是出大力的人!”


    深夜。


    小饕餮有些熱,出了一身的汗,伸手摸摸床頭櫃,打開了台燈。


    昏暗的燈光下,她看到了一個正在吃瓜的人。


    小饕餮揉揉眼睛,鼻前傳來西瓜的香味,不是很甜的甜香,是那種清清淡淡的西瓜香。


    “孟婆?”


    “叫姐姐。”


    小饕餮眨眨眼,乖乖點頭,奶聲奶氣喊了一聲:“孟婆姐姐。”


    “去掉孟婆兩字,這兩字真煩人,還以為我真是個老婆婆呢!”


    “嘻嘻……”小饕餮捂嘴偷笑了一下,奶聲奶氣重喊:“姐姐~我能吃塊瓜嗎?”


    孟婆斜了她一眼,哼了一聲:“那鬼差都有巧克力吃,你不但不給我吃,還要吃我的西瓜,做夢!”


    小饕餮眨眨眼,歪頭看著她一會兒。


    孟婆受不了這奶貓般萌噠噠的小眼神,沒好氣地推過去一塊:“吃吧吃吧,小饞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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