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這一夜將平靜安逸的睡著,誰知過了一個小時,小饕餮突然踢掉了被子,小手揮舞起來,像是在和夢中什麽東西對抗著。


    夢中,迴到了古塔之中,這次鳳七沒有出來救她,她被藤蔓纏繞著,藤蔓已經掐住了她的脖子。


    華謹言擔憂的看向她,之間她伸手護著脖子,似乎是有人掐住了她的脖子,她的臉色也變成了豬肝色。


    “醒醒,是做噩夢了嗎?醒醒……”


    華謹言的唿喚完全沒有作用。


    小饕餮沉浸在夢境中,那般的真實。


    唿吸越來越困難,而夢境外的小饕餮的唿吸也變得困難虛弱了起來。


    藤蔓掐著她的脖子。


    真實中,她的手從護著脖子變成了掐住自己的脖子。


    華謹言覺得事情不對勁,應該不隻是單純的夢。


    他的目光落在小饕餮睡覺依然綁在腰間的一對馬麵鈴鐺。


    其中一隻馬麵鈴鐺有細微的動了一下,雖然非常細微,幾乎是看不出的,但華謹言還是敏銳察覺到了。


    這隻馬麵鈴鐺就是裝著枯枝的鈴鐺。


    在古塔中的枯枝就能利用幻境害人,現在肯定是通過某種手段利用夢境害小饕餮!


    華謹言伸手想要解下鈴鐺,另一隻鈴鐺中飄出鳳七。


    鳳七阻止了他的動作,“小饕餮需要曆練,我不可能永遠在她身邊,今日古塔中,如果我沒有出現,她會成為第四具屍體。”


    “她已經不能唿吸了!”


    “我心中有數,她還可以堅持一下,讓她試一試。”


    華謹言伸出去的手有些猶豫,似乎還有想要解下馬麵鈴鐺的趨勢。


    鳳七歎了一口氣:“華謹言,這隻是夢境。”


    “你沒看見她正在掐自己的脖子嗎!”


    “在她被掐死前一刻,她會醒來的,當然,我希望她不是再最後關頭,而是能自己分辨出夢境的虛實。”


    “我不能接受她受到痛苦。”


    “你解下來,今天是阻止了她受苦,可明天呢,後天呢,你能保證你時時刻刻在她身邊形影不離嗎?就算時時刻刻在她身邊形影不離,你能保證沒有人比你更強大,在你眼前,讓你眼睜睜看著她受折磨嗎?”


    當年的戰神保不住她。


    如今的你,區區一個不知是戰神分神還是戰神轉世的凡人,能做到護住她嗎?


    鳳七苦笑搖頭:“華謹言,要讓她自己成長起來,她不需要任何人庇護,她可以做她自己的保護傘。”


    當年的戰神若有這樣的覺悟,也許會是另一個結局吧?


    鳳七心下感慨一番,認真的看向華謹言:“讓她自己成長起來,才是真正的對她有利的。”


    華謹言抿著唇,臉上的神色很複雜。


    他垂下眼簾,濃密的睫毛遮住他的眼睛,鳳七看不到他的眼睛,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麽選擇。


    如果他執意要解下馬麵鈴鐺,其實鳳七也是無法阻止的,畢竟她隻是靈體。


    華謹言停在半空的手終究沒有再前行,而是緩緩收了迴去,他垂著眼,不敢去看小饕餮痛苦的臉,生怕下一秒自己就會改變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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