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怎麽哭了?”小饕餮眨了眨眼睛,大眼睛中滿是擔憂。


    一滴淚滑落眼角。


    紅衣阿飄伸手,茫茫然看著傷心的淚水。


    太多年了,記憶早已經模糊。


    “阿諾,你真要退婚?”男子的聲音很輕,透著卑微:“是我哪裏不好,我會改……”


    她決然的將退婚書遞給他,冷聲:“這世間再無阿諾,隻有冷凱!”


    大火中,兄長為了救她,葬身火海。


    從那一日起,冷諾就已經死了。


    她要替兄長活下去,替兄長完成心願,上陣殺敵,將仇人全都斬殺於刀下!


    她抬頭對上男子悲傷且深情的眸子,封存心底對他的愛意,拿出所有的冷酷對他。


    “一定要這樣嗎?”男子悲傷的望著她。


    “若你愛我,就應該懂我。”


    聞言,男子淒苦一笑,終是在退婚書上按下了手印。


    從此,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她畫上濃眉,穿上鎧甲,與同胞兄長幾乎一模一樣。


    臨行前,她終是忍不住,悄悄翻牆進入侯府,前去看他最後一麵,因為她心裏明白,一旦離京,此生將不會歸來。


    隔著屏風,聽見他帶著沙啞的聲音:“是你來了嗎?”


    她沒敢往前一步,止步在屏風前。


    “我猜到你在臨行前,會來。”他輕輕笑起來,聲音裏帶著幾絲歡悅。


    她沒有吭聲。


    “這一別,從此你在戰場奮勇殺敵,而我將在佛前為你祈福,願你平平安安。”


    隨著他的聲音,他從屏風後走出來,竟穿著一身僧袍,早已剃了度。


    她連連後退,險些站不穩跌倒在,麵前扶住桌案穩住,不可置信的望著他。


    “我們已經退了婚,以你的家世和才華,你可以娶一個比我好上百倍的溫柔貴女!你為何……”


    “不會有比你更好的女子。”他輕輕笑起來,笑容透出幾分釋然:“若與一個不愛的女子互相折磨一生,倒不如從此歸於佛前,青燈古佛一生。”


    “你……你這又是何苦……”她落下淚來,卻沒有停留,轉身落荒而逃,出門前,沙啞道:“是我負了你,若有來生……我定不會再負你!”


    紅衣阿飄從遙遠的記憶中抽迴思緒,望著手心中的淚,苦笑:“當年,我還以為會有來生,可並不是如此。”


    紅衣阿飄深深望著那串七彩舍利子手串,笑得悲涼:“你成了佛,我再難以靠近,若喝下那碗轉生殿前的孟婆湯,隻會將你忘得徹底,生生世世輪迴在沒有你的凡世間……又有何意義?”


    小饕餮抬起頭看向她,隻見紅衣阿飄額頭上的怨氣濃烈,如有實質。


    華謹言生怕她傷害了小饕餮,站前一步,將小饕餮擋在身後,雙眼滿是警惕的看著她。


    紅衣阿飄對上小男孩那雙滿是警惕的眼睛,看到他義無反顧毫不猶豫將小女孩護在身後的動作,仿佛看到遙遠時光中,那明明不會武功的文弱書生,站在自己麵前,保護自己的樣子。


    紅衣阿飄歎了口氣,“時間不早了,你們快些迴去吧,這裏不是什麽好地方,下次不許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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