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得去看著你,我馬上就去找你,我們不能再被當成笑話看,他們死在一起,哈哈都死在一起了。”


    夜司澄閉了閉眼,深深的吸了口氣,他繼續安撫她,“好,你來找我,我不會迴去,我在拍戲,很忙,你來看我。”


    手機那邊,卓帆在勸說著什麽。


    而母親的狀態令人擔憂,她一下子如同無助傷心的小女孩,一下子又狀如瘋魔,不許他再提關於父親的一切詞語和迴憶。


    自從發現夜天河騙婚生子,景知嫻便患上了嚴重的精神心理疾病,雙重人格障礙。


    這些年,她看了很多醫生,慢慢的調理,已經很久沒有發過病了。


    可夜天河的事情,還是會在第一時間讓她失控。


    哪怕是夜天河的死訊。


    景知嫻一定要過來看著他,夜司澄怎麽保證她都不聽,他沒辦法,隻能讓卓帆安排,把心理醫生也帶在了身邊一起來。


    被這件事情一攪,夜司澄瞬間沒辦法入戲了,越是如此,越是焦躁。


    在連續ng了四次後,就連導演都看出他狀態不對了。


    李鑒喊了休息十分鍾,過來拍了拍夜司澄的肩膀:“怎麽迴事?身體不舒服嗎?”


    夜司澄搖了搖頭,眉宇間化不去的煩惱,“導演,我去調整一下。”


    李鑒點了點頭,迴到監視器後麵看迴放,製片突然走到他身邊,俯身對他說了一句,李鑒一下子睜大了眼睛。


    “出了這種事,司澄他怎麽不說啊?”


    “不清楚,他的私事,我們也不好多問,不過他目前的狀況,恐怕拍不了了。”季秋燕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夜司澄父親出車禍去世的消息,已經傳了開來,現在夜司澄的微博底下都是粉絲們的安慰,甚至上了熱搜。


    但他本人卻沒有提到要請假迴家的事。


    李鑒道:“給他幾天假期吧,他不提,劇組不能沒人性。”


    說是這麽說,可等李鑒把假都批了,夜司澄卻不同意,也沒有離開劇組的意思。


    “不用請假,我已經調整好了,繼續拍攝吧。”夜司澄沉著臉,淡聲說道。


    李鑒琢磨出不對勁來,父親去世都不迴去,夜家恐怕有什麽私事不便透露,他也不好再多問。


    演員專心拍戲,不耽誤劇組,才是一個導演最喜歡的。


    劇組眾人也已經看到了熱搜,紛紛上前去安慰他,夜司澄為此更加煩躁。


    見他並未請假離組,大家心思也有些微妙起來。


    一方麵覺得夜司澄確實夠敬業,一方麵又覺得他不近人情,不孝。


    但總歸,誰也不會到他麵前去提這些。


    今天劇組提前收工了,李鑒還是覺得應該給夜司澄一個調整的時間。


    劇組的工作人員陸陸續續的散去,演員卸了妝,也離開了片場。


    夜司澄卻覺得自己無處可去,他不想迴酒店,也不知道該做什麽,明天母親會來,他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安撫住她。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夜天河了,不提,不想,就當那個人不存在。


    然而現在,真的不在了,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他胸口像是憋了一股氣,散不開,化不去,無法疏解,連唿吸都痛。


    夜幕漸漸降臨,伴隨著晚風,他的皮膚饑渴症也發作了。


    有那麽一瞬間,夜司澄突然就厭惡這世間所有的一切。


    他這個毛病,也是當初被夜天河的事情刺激後,伴隨而來的。


    母親人格分裂,而他,患上了可笑的皮膚饑渴症。


    他們這個家,從來就不應該存在。


    如果不存在,他不會來到這個世上,母親會有一段完全不同的人生,她會找到一個真正愛她的丈夫,結婚,生子,過完幸福的一生。


    夜司澄隻覺得頭也開始痛了,渾身都像是冒著火,他想跳到水裏去,讓水把他淹沒,他就不存在了,也沒了痛苦。


    渾噩間,手機在口袋裏震動起來,夜司澄沒有去理會。


    身後,冬木試著開口:“夜哥,我們迴去吧?”


    夜司澄搖了搖頭,他現在不想跟任何人說話,“你迴去,別跟著我。”


    “夜哥——”


    “走!”


    冬木被他暴躁的低喝驚到,不敢再多說了,他隻能萬分不放心的先迴了酒店,把夜司澄的狀況告訴了卓叔。


    卓帆發了條消息過來:讓他自己待一會吧,明天我會過來。


    夜司澄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但似乎還是沒能繞開豎店影視城的周邊,這裏太大了,還有不少劇組在趕著拍夜戲。


    手機持續震動了很久,他終於不耐煩的摸出來看了眼。


    商燼打來的。


    他皺著眉頭,還是接了。


    夜司澄不說話,商燼歎了口氣:“你終於接了,你還好吧?”


    “嗯。”


    “出來喝酒嗎?”商燼問道。


    夜司澄愣了一下:“現在?你在哪裏?”


    “在你拍戲的地方,在附近,剛好有點事。”


    夜司澄沒多想,安格也是演員,商燼經常到處飛的探她班,他們這幾個朋友都習以為常了。


    他沉默了一瞬,同意了:“好,地點你定。”他今晚大概是沒辦法自己待著。


    喝醉了也好,至少這些煩惱,都不會纏著他。


    還有這該死的皮膚饑渴症,醉死了,也就沒有感覺了。


    “安格也在,”商燼說著,試探的問道:“你介意再叫一個人嗎?”


    夜司澄皺眉,他不跟不熟的人喝酒,本意也隻是跟好兄弟一起,遂冷聲道:“還有誰?”


    “謝昭,別誤會,是安格想見他,我們沒有理由把他約出來,所以……”


    夜司澄明白了,商燼來這一趟,是為了謝昭來的。


    雖然不知道他女朋友找謝昭做什麽,但這個忙,他也不好拒絕。


    他還未說話,商燼又道:“或者改天也行,抱歉,我知道你心情不好。”


    “沒事,”夜司澄擰了擰眉,又道:“他不一定會出來。”


    “我把地址發你手機,他不來,就我們兩個喝酒,來了也是他和安格兩個人聊,不會打擾我們。”


    夜司澄掛了電話,皺眉正要去找謝昭的電話,迎麵就有人喊了他。


    “夜司澄!”


    謝昭那道熟悉的聲音鑽進他耳中,身影也出現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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