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初從軍區總醫院出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又想到了自己失蹤的丈夫跟兒子,夏雲初心頭揪痛起來。


    嚴十二沒給她電話,也就是說完全沒有厲炎夜他們的消息。


    河屯這一次真的碰上了強勁的對手。


    但是夏雲初感覺富安是不會傷害厲炎夜跟兒子夏深的,隻不過富安的行為太詭異了,而且還有他跟河屯的仇恨,讓夏雲初無比焦慮。


    自己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麽辦好了。


    迴家等著還是去河屯的淺水灣?抑或……


    夏雲初再一次想到了富安的鬼屋,雖然厲炎夜跟兒子不在,或許那裏會留下一些痕跡!


    就在夏雲初準備出發過去看看的時候,她的手機響了,因為太著急,連什麽電話都沒看就直接接聽了。


    “夏雲初,我是富安。”


    手機頓時就傳出了富安的聲音。


    “富安……求求你,別傷害我的孩子!深深才五歲而已!”


    夏雲初的眼眶頓時盈滿了淚水,從小家夥出現在自己的肚子裏的時候,他就跟著自己不停受著苦難,要是可以,夏雲初還真的想自己替兒子去經受所有的磨難。


    “放心,我不會傷害他……至少不會傷害他的身體吧!”


    富安的聲音淡淡的,但是很確定,讓夏雲初寬慰的聲音。


    “那深深現在怎樣?能不能讓我代替我的孩子?求求你……我一定會配合你的!”


    夏雲初聲音開始哽咽,她沒讓富安放過自己的孩子,而是想用自己去做交換。


    因為她也從河屯那裏知道富安跟河屯已經積怨多年,不可能因為她的兩三句話,富安就會放過兒子夏深的!


    所以夏雲初選擇的是用自己去做交易,以換迴自己的兒子夏深。


    “你不夠分量!”


    富安淡聲說著,話是傷人的,卻也是事實。


    在他們的心中,夏雲初是沒分量的,尤其是河屯的眼中,夏雲初這個兒媳婦,遠遠不及他的兒子跟親孫子。


    “那……那富安我問你一句,你想用深深跟厲炎夜做什麽?”


    夏雲初知道,富安很理性,並不是自己三言兩語就能夠感化的。


    他無比冷血詭異,就連之前對厲炎夜的忠誠也在改變著。


    或許這樣的改變是有原因的,但是這也是事實。已經變了就是變了。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富安的話頓時就變得生冷無比:“我也要他河屯嚐一下,那種深入骨髓的痛!”


    “富安你不覺得自己這麽做太過冒險了嗎?河屯身邊那麽多的手下,嚴老三嚴十二他們都在,隻怕你到時是進退兩難!”


    夏雲初不想讓富安的下場跟歐陽星朗一樣,所以她好心提醒他。


    而且這種恩怨情仇,為什麽一直要將無辜的人牽扯進去?自己跟兒子夏深就是最大的受害者。


    他們有做錯什麽嗎?還是說出生就帶著罪孽而來?憑什麽他們就要成為河屯複仇的受害者?


    “我不想那樣,所以我想請你幫個忙。”


    富安頓了頓,才開始說出自己這通電話的目的。


    夏雲初緊聲問道:“什麽忙?”


    “現在隻有你能夠接近河屯了吧……”


    “你想要我做什麽?不會是讓我暗殺河屯吧?”


    富安:“……”


    這個女人腦洞是怎麽開的,以她這樣的身手去暗殺河屯?十條命都不夠送的!


    “其實不用這麽麻煩,你就將我的話傳達給河屯,自然就可以了。但是你要先避開河屯所有的義子,尤其是嚴老三。”


    富安很清楚,要給河屯帶話,夏雲初是合適的人選,現在這個時候,應該沒任何人能夠靠近淺水灣了。


    嚴老三更加不會讓富安的手下進去傳話。


    厲炎夜跟他兒子的命,嚴老三肯定會救,但是義父河屯的命,更加重要。


    就像做選擇題,不做的話就永遠都不會有分數,要是選擇了,說不定還會有得分的機會。


    “那你要我帶什麽話給河屯?”


    夏雲初想都不想就配合了富安。


    “你叫河屯今晚六點,一個人到盤古地的‘龍門霄’包廂等著。到時候會有人接應他。”


    “好,我知道了,我會原封不動將你的話帶給河屯的!”


    “小心嚴老三,他比河屯更加狡猾,要是讓他跟到河屯,你起碼得瞪上十天半個月才能見到丈夫跟兒子!”


    “你能不能跟我說一下應該要怎麽小心嚴老三?”


    “你就跟河屯說要是有人跟著,就準備給他的兒子收屍吧!”


    聽見富安的話,夏雲初心裏猛然一揪,“請你不要傷害炎夜……”


    富安不答反問:“那傷害你的兒子?”


    夏雲初微微哽咽道:“兩個都不要傷害可以嗎?”


    “夏雲初,你也是一個貪心的人!”富安歎了一句:“不過要是你能夠好好配合我,我會滿足你的貪心!”


    將電話掛了之後,夏雲初整個人都緊張到不行。試圖深唿吸來調整自己的狀態。


    她知道富安是一個理性的人,他要複仇的對象是河屯,所以應該不會傷害厲炎夜跟兒子夏深的。


    但是凡事無絕對,夏雲初還是要做好心裏準備,看著這剛剛升起的朝陽,夏雲初將路邊的計程車叫停,飛快趕去了淺水灣。


    ……


    清晨的淺水灣似乎還是跟平時一樣。


    然而夏雲初卻能感受到濃鬱的火藥味。


    不知道有多少雇傭兵在四周監控著,而這些人全部都是嚴老三帶過來的。


    夏雲初隻聽見自己身後響了,卻也沒迴頭,繼續向著別墅裏麵走去。


    在門口,夏雲初還是被人攔了,是嚴老八正好路過,隨後對著那兩個人說了幾句墨西哥語,夏雲初才被放了進去。


    “有嚴夜跟嚴深的消息了?”


    夏雲初跟嚴老八剛進到客廳,就聽見了嚴老三的問話。


    夏雲初不確定他問的是自己還是身後的嚴老八,但是直覺上,夏雲初並不是很喜歡他。嚴老三身上有一種很重的戾氣,能夠嗅得出的毒藥氣息。


    嚴老八迴頭看了一眼夏雲初,應該是示意她迴答嚴老三的話。


    因為如果嚴老三問的是他,應該會直接說墨西哥語,但是嚴老三卻用中文問的。


    “沒有,我們隻是等待。”


    見到夏雲初眉頭緊鎖,嚴老八替她迴答了嚴老三。


    “夏雲初,你怎麽一點都不著急你丈夫跟兒子的失蹤?”


    嚴老三緊盯著夏雲初,似乎不會放過她任何一點異常的表現。


    富安的套路,嚴老三是清楚的。


    到了這個時候,他肯定是找機會讓人給河屯帶赴會的時間還有地點。


    他不可能親自過來,也沒有那麽大的本事!


    所以他做的,應該就是用手上的籌碼讓河屯自己去赴約。


    是嚴老三養了沈煥,也就是富安十幾年的,所以他的這點小伎倆,嚴老三最清楚不過。


    “那你想讓我怎麽表現?天天以淚洗臉?還是捶胸頓足?”


    夏雲初話音剛落,眼眶就忍不住紅了,“說實話我還真是想將你們的義父給千刀萬剮!要不是因為他,我還有我的丈夫孩子,會受到這麽多的磨難嗎?”


    嚴老三看著憤怒中的夏雲初,輕輕蹙了一下眉頭。


    “沈煥的事情,我們都沒想到,因為這是一個跟我義父無關的意外。”


    夏雲初稍微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你們之前的恩怨,為什麽要將我們一家拉扯進來?你們傷害了這麽多無辜的人,一定不會有什麽好下場的!”


    嚴老八在旁,聽都聽出了一身冷汗。


    夏雲初……這是不要命了?


    可以清晰見到嚴老三的臉部輪廓抖動了,但是最後還是忍住了怒意。


    估計要不是因為夏雲初是厲炎夜的妻子,嚴老三早就滅了她了。


    看著夏雲初頭也不迴地衝迴了自己的房間,嚴老三的臉色頓時沉了下去,“老八,將那個女人看好!別讓她離開自己的房間!”


    “知道了三哥!”


    夏雲初被軟禁了。


    她現在心裏十分焦慮。


    現在連門都出不去,怎麽將富安的話轉達給河屯?更別說一定要避開嚴老三他們這些義子了。


    看樣子,嚴老三是為了保全富安,自己過去跟富安正麵交鋒了。


    夏雲初真的很擔心,擔心富安失控了,會傷害厲炎夜跟兒子夏深。


    兔子被逼急了都會咬人,富安要是被嚴老三逼得走投無路,在混亂中難免不會做出傷害厲炎夜跟兒子夏深的事情。


    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麽樣的仇恨,淡就河屯暴戾的行為方式來說,應該是一段冤情。


    河屯的手段狠辣,夏雲初是知道的。不然也不會將自己的親生兒子折磨了這麽多年,一而再地想要置之死地。而親孫子也囚禁了五年,甚至想將他當做對付親兒子的工具。


    更別說河屯曾經會對富安一個外人做出多麽殘忍的事情來。


    夏雲初逼迫自己冷靜,同時做了一個決定。


    不管怎樣都要通知到河屯,讓他單獨去赴富安的這個約。


    想來也是河屯自己希望的。


    夏雲初靜悄悄打開了房門,果然嚴老八就在門外不遠處守著。


    嚴老八知道這時候守著夏雲初,相當於是在保護她。


    富安跟厲炎夜,還有夏雲初走得很近,嚴老八這一次也有點懷疑,是不是厲炎夜跟富安聯合起來對付義父河屯的!


    厲炎夜完全有這個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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