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九的眼淚滑落下來:“我還以為你討、討厭我……夢裏都……不願意見我……”


    沈慕寒抿緊了薄唇。


    她捧著他的臉,不肯鬆開,隻想再好好看清楚他的樣子。


    “沈慕寒……”夏九低聲說道,“不對,我該叫你老公才對……”


    因為這句話,她視線中的沈慕寒,臉色微變,眼眸裏的溫暖將清冷逼開。


    夏九笑了:“你還是喜歡……我這麽叫你……對不對……”


    沈慕寒伸手將她按入懷抱裏。


    夏九抓緊了他的衣服,全身微微顫抖:“老公,你帶我迴家吧。”


    沈慕寒將她攔腰抱起,打開車門坐了上去。


    風影:“……”


    還能不能有點原則了?


    車子急速地向著千島湖別墅而去,夏九就一直窩在沈慕寒的懷抱裏,緊緊地攥著他的衣服,不肯鬆開。


    風影輕聲提醒:“少主,你的身體……”


    “放他下去!”沈慕寒說道。


    司機停車,風影鬆口氣,“就是,讓夏九下去,她不配。”


    “我說的是你。”沈慕寒淡聲說道。


    車子疾馳而去。


    風影站在原地:我是誰?我在哪裏?我在幹什麽?


    沈慕寒抱著夏九迴家,因為小十和小十一已經睡了,整個別墅裏,顯得格外的安靜。


    他徑直將她抱迴自己的主臥,放在床上。


    她爛醉如泥,讓沈慕寒頗為惱火,誰讓她喝那麽多酒的?


    這個女人,還知不知道愛惜點身體了?


    他起身,打算去擰了熱毛巾給她擦拭一下,夏九卻緊緊地拉著他不鬆開:“別走!”


    沈慕寒身體僵滯,低聲說道:“我馬上迴來。”


    “那也不行。”夏九離開他都三年了,好不容易才在夢裏見到他,怎麽舍得他離開。


    沈慕寒雙手撐在她身邊,穩住身形,不去壓著她。


    他掀開眼簾,盯著醉酒的女人:“當初不是心心念念要離開,現在又迴來,算什麽?”


    這個問題,夏九也無數次的問過自己。


    三年時間,她已經有了答案。


    她睜開眼眸,和男人的視線相交,“我以前覺得我們不合適……我覺得自己受委屈了。但是……我現在覺得,沒關係,我可以多試試。你不知道的事情……我告訴你就好,你不願意去嚐試的,我……我幫你去嚐試……”


    她的手指摸到他的心口處,摸到一道明顯的疤痕,她細細地撫摸著她親手給的那一刀的痕跡,試圖去平複他的傷痕。


    他捉住了她的手,夏九卻依然在認真說道:“我想嚐試,和你在一起……哪怕因此會受傷……也在所不惜……”


    沈慕寒的眉色幽暗而岑冷,亮色隻是跳動了幾下,便熄滅了。


    “你最喜歡騙人。”他低聲,如同囈語。


    她現在到底是清醒還是真醉?


    說的這些話,是真實,還是因為想要帶走小十和小十一?


    沈慕寒不敢去信她。


    怕又是再一次的萬劫不複。


    “我隻是,再也不想離開你了,沈慕寒。”夏九雙手勾上了他的脖子,主動仰頭來,吻住了他的唇。


    她瑟瑟發抖的身體,直接全部貼在了他的身上。


    ……


    夏九醒來的時候,頭疼欲裂,難受不已。


    她揉著太陽穴,才想起自己昨晚是喝多了。


    然後就想起,昨晚自己做了一個超級真實、超級旖旎的夢,夢裏,她的沈慕寒還活著,將她抱迴了家,迴到了他們曾經的大床上,然後交纏在一起……


    夏九的臉瞬間滾燙起來。


    她揉了揉臉頰,迴味著昨晚的一切,哪怕是一個夢境,也足夠讓她滿足……他真的入夢來了,而且如此的清晰,她甚至能夠感覺得到他的每一個唿吸,都是纏綿熾熱。


    不對,夏九忽然想起,自己昨晚難道不應該是在薑白和秦錚的結婚典禮上嗎?


    她翻身坐起,掀開被子,身上衣服全無,取而代之的是遍布的痕跡。


    雙腿一絲酸疼閃過。


    她……酒後亂性了?


    夏九懊惱至極,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自己到底都在做什麽?


    她胡亂地抓起衣服,打開房門跑出去,看到熟悉的空間,才發現這裏竟然是千島湖別墅。


    她一出來,就看到“慕先生”正坐在輪椅裏,端著一碗東西,說道:“醒酒湯。”


    夏九伸手給了他一耳光:“你昨晚做了什麽?”


    她下意識地裹緊了衣服:“你別以為我說過兩句為你好的話,就是想攀上你,你想太多了!你也沒有任何資格對我做什麽!”


    沈慕寒戴著麵具,冷清的樣子已經沒有昨晚的任何痕跡,盡管昨夜,他放縱得太過。


    他抬眸打量著她,她滿臉紅暈,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昨晚的後遺症。


    “姓慕的,我告訴你,我一定會報警的!”夏九厲聲說道。


    也不知道她的哪個字取悅了他,他反而笑起來。


    夏九更覺屈辱,就聽到他說道:“你昨晚在床上,可不是這麽說的。”


    “你無恥!”夏九又揚起手來。


    沈慕寒平聲說道:“昨晚,你自己跟著我,上了我的車,然後對我投懷送抱。我又不是柳下惠,在你這樣熱情的攻勢下,抵擋不住,也是人之常情。”


    夏九:“……”


    她昨晚並沒有完全斷片,記憶細細碎碎,卻能想起。


    驀然一想,便記起自己昨晚是將他當做沈慕寒了,那麽清晰的麵容就在自己麵前。


    確實,好像是自己追著他的車過去,又故意抓著他不放的。


    夏九頓時滿身燥熱,羞恥得恨不得原地挖個洞鑽進去。


    “想起來了?”沈慕寒的聲音帶著略略的嘲諷。


    夏九別過臉去,遮掩自己的尷尬。


    她微抿著唇,垂著頭,如瀑的長發遮擋了她滾燙的臉。


    “需要我幫你報警嗎?”沈慕寒好整以暇地整理著衣袖,望著她。


    夏九聽出了他話裏的嘲諷和奚落。


    她尷尬至極,“算了,你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就當被狗咬了一口吧。”


    沈慕寒發出輕笑聲,隨即又馬上收住,恢複了冷漠。


    夏九遲疑地看他一眼,他戴著麵具,實在看不出什麽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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