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玨等人來到春江酒店,袁亢開了一間大包房,裏麵的桌子能坐二十來人,大家夥圍坐一桌。


    袁亢的父母坐在中間,袁亢兩口子坐在左側,高玨兩口子坐在他們一邊,然後是高玨的父母。而在袁亢父母的另一邊,則是坐著袁家的人。


    袁婷抱著孩子,少不得拍幾張照片,來個全家福什麽的。


    正在拍照的時候,包房外有人敲門,也不知是誰喊了聲進來,跟著房門被推開,從外麵走進來兩男一女。兩個男的在後麵,女人在前麵,這個女人的年紀大概在二十七八左右,一身的ol裝束,腳下白色的高跟鞋,腰間是淺藍色的窄裙,露出下麵白嫩的玉腿。上半身是淺藍色的大翻領西服,裏麵是白色的襯衫,領口有一團的白色花朵。女人的頭發並不是很長,是那種沙宣頭,略微沒過脖頸。


    鵝蛋臉,五官秀麗,雖說論長相比不上袁婷,但也蠻漂亮的,特別是這個女人,屬於那種耐看型,越看越覺得漂亮。


    高玨、袁亢等人,原本以為進來的會是服務員,當看到這三個人站在門口,都不禁有點納悶。誰也不認識三個人,也不知道對方是來找誰的。


    不用袁亢開口,袁亢的侄子就率先說道:“請問你們是找誰呀?走錯房間了吧。”


    “冒昧打擾,不好意思。請問通江區的高玨高書記是在這嗎?”女人十分溫和地說道。


    一聽說對方是來找自己,高玨更是納悶,當即說道:“我就是高玨,請問你是哪一位,咱們好像從沒見過。”


    袁婷見對方是來找自己老公的。連忙仔細打量了女人兩眼,又看向高玨。作為女人,袁婷也難免和別家的媳婦一樣敏感,特別是看到門口站著的這位長得還挺漂亮,加上丈夫還有不少不良記錄。心理麵多多少少會往那個地方想。


    不過,袁婷的心還是比較細的,很快就從丈夫的表情上看出,丈夫應該真的不認識對方。這一來,袁婷也好奇起來。


    這時,女人又是禮貌地說道:“高書記您好。冒昧打擾,請您見諒。我是京華日報的記者,名字叫吳蕾,今天來找您,是打算給您做一個專訪。這是我的記者證,還有介紹信。希望您能答應。”


    京華日報!


    京華報社是京城中影響力最大的報紙,在國內,除了人民日報之外,京華日報絕對可以算得上是排名前三位的政府喉舌了。


    現在京華日報的記者要來給高玨做專訪,在刊登之後,這個力度可是相當大的,甚至一時間。連京城裏的大佬都會聽說高玨的名號。


    所以說,能夠得到京華日報采訪的官員,絕對是一種榮幸,要比地方上的報紙,宣傳的效果強大多了。


    這個道理,別說袁亢知道,袁家的人也都清楚。包房裏的人,都在暗說,真是看不出來,高玨現在。名聲如此響亮,竟然連京華日報的記者都主動前來采訪。而且還是專訪。


    高玨當然也知道京華日報的力度,哪能不答應,當即站起身來,朝門口走去。來到吳蕾的麵前。高玨客氣地說道:“請問能給我看看你的證件嗎?”


    “當然沒有問題。”吳蕾說著,將記者證和介紹信全都遞給高玨。


    高玨接過觀瞧,看了一遍,確定無誤,點頭說道:“謝謝。”


    說完,將記者證和介紹信還給吳蕾,又行說道:“吳小姐,請問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


    這一點,高玨也很納悶,媳婦生孩子的事情,自己都是今天才知道的,到這裏吃飯,雖說是老丈人安排的,但也不至於任誰都知道吧。


    “我們京華報社其實早就來到春江了,本想在第一時間趕到通江,對災星進行了解,予以報道,可沒想到道路受阻,才沒有及時抵達。說句實在話,原先我們並沒有打算對您進行專訪,隻是想要報道災情,以及抗洪的情況,可不能進到通江,我們隻好在春江這邊了解情況。碰巧那天,我們去市委的時候,碰到袁書記正趕往春江醫大。於是,我們就跟著前往,進而得知您的夫人剛剛分娩。您是一方區委書記,在前往主持抗洪救災,您的妻子在後方分娩,您卻不能在她身邊陪伴。作為女人,我可以明白您妻子當時的感受,這絕對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後來我們打聽出來,您的妻子當時還難產,曆經磨難才生出孩子,孩子還是早產,體質比較弱,需要在醫院特別看護。待到通江道路通暢之後,我們到通江進行暗訪,得知高書記您在通江深得民心,口碑極好,所以,我特別向上級請示,在訪問通江災情的同時,向您進行一次專訪。在上級領導批示之後,我就讓人在春江醫大等著,打算給您做一個突擊專訪。不巧的是,當得到消息,我匆匆趕去的時候,路上塞車塞的厲害,直到您離開,我才趕到。隻好尾隨趕到這裏。高書記,實在不好意思。”吳蕾微笑地說道。


    “你們這些做報紙的,消息可真是靈通,佩服、佩服。吳小姐既然想做專訪,我高玨自然恭敬不如從命。眼下時間不早,你看明天來我區委如何?”高玨也是微笑地說道。


    “高書記,其實我覺得現在就挺好,你們全家團聚,而且孩子也是平安無事,借此機會,我還想采訪一下您的妻子。”吳蕾說道。


    “那......”高玨扭過頭去,看向袁婷,微笑地說道:“婷婷,報紙還要采訪你呢,你看你方便嗎?”


    高玨的臉上雖然帶著微笑,但是心中很痛,隻是表現出來。妻子難產的事情,在醫院的時候,他根本沒聽說,袁婷在電話裏麵也沒有跟他說。他還以為,即便是早產,應該也沒什麽大事。現在得知是難產,特別是人家外人都知道這事兒,而自己這個做丈夫還不知道,心中能不慚愧麽。


    “我聽你的。”袁婷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那我就答應人家了。”高玨衝袁婷溫柔一笑,跟著迴過頭來,說道:“吳小姐,沒有問題。”


    當下,袁亢喊來服務員,讓服務員給安排一個房間,進行專訪。他是紀委書記,春江酒店以前是國營的,後來是包了出去,但不管現在的老板是誰,誰敢不給紀委書記麵子。


    酒店馬上給安排了房間,進去之後,由吳蕾對高玨進行訪問。跟著吳蕾一起來的,負責拍照。


    吳蕾先對通江的水災情況進行了采訪,該說不說,京華日報的記者就是有兩下子,在私下打聽的時候,就已經將當時壩上的情況了解了大概。


    先是部隊在壩上抵禦,後來高書記調來了武警和消防助陣,以及後來下遊棄守,半數部隊趕到上遊抗洪,半數部隊去各個鄉鎮救災,千達集團自發到前敵搶險,高玨親自上陣,甚至還從壩上摔了下來,98552部隊政委曹靖真被困對影山,如此種種,人家全都知道了。


    針對這些問題,高玨一一作答。這種場麵,高玨見得多了,別說專訪,記者招待會上,迴答記者各式各樣的問題,高玨都能從容自若。


    談完在通江搶險的事情之後,吳蕾又問起高玨妻子懷孕分娩的時候,你在通江壩上鎮守大堤,當時的心情是什麽樣的。


    聽了這個問題,高玨苦笑一聲,說道:“實不相瞞,我是一個不盡職的丈夫,我的妻子分娩之時,我根本不知道。”


    “哦?您不知道呀?是家裏人沒有通知您?”吳蕾也不禁有點驚訝。


    “確實沒有通知我。”高玨認真地說道。


    吳蕾跟著看向袁婷,又行問道:“高夫人,請問您當時為什麽沒有通知您的丈夫?生孩子是人生最為重要的事情,我想不管哪個女人,都希望在這個時候,丈夫能夠在自己的身邊。哪怕人迴不來,也希望得到一個鼓勵的聲音。”


    “嗯......”袁婷一聽這個問題,馬上眼淚含眼圈了,她的懷裏,還抱著兒子,兒子睜著眼睛,滴溜溜地亂轉,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麽。袁婷抽泣了一下,哽咽地說道:“當時......都怪我,本來不能早產的,可就是我著急,擔心他出事,非吵吵著要去通江,結果我的父母不讓,這一著急......沒想到孩子就著急出來了......記得當時在醫院生孩子的時候,我是多麽的希望高玨能馬上出現在我的麵前,我一直叫他的名字......”


    說著說著,袁婷哭了起來。


    所謂兒的生日,娘的苦日,這可真是一點不假。想到自己分娩時曆經的折磨,她就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


    “可是......他來不了......他得守衛通江......我了解他這個人,什麽事都是國家、百姓為先......讓他知道了這事,哪怕是道路通暢,他也不可能迴來,還會留在壩上......所以,我也不敢讓他知道,怕他分心......”


    袁婷前麵的話是真的,後麵的話,明顯就是就是假的了。她當時多麽的希望高玨能馬上迴來看她,可是哪個時候,她已經打不了電話的。她讓父母給高玨打電話,但袁亢怎麽可能打。


    這般說的目的,無非是在報紙上麵,抬高丈夫,順便也抬高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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