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玨何等眼力,一個這般大的孩子,哪能瞞得了他,通過孩子的真情流露,高玨確定,孩子沒有撒謊,說的都是真的。


    男孩衣著樸素,而且看相貌,也比較敦厚,絕非那種奸猾痞子。


    高玨一向正直善良,好打抱不平,沒有遇到,也就算了,今天既然碰上,哪有不管的道理。看著孩子可憐巴巴的樣子,高玨心生惻隱,為了確定男孩所言是真是假,高玨又問道:“孩子,你爺爺是因何被人打傷,家裏可曾報警,打你爺爺的人,可否找到?”


    “好像沒找警察叔叔......我爺爺是賣烤地瓜的......聽人說......那天被城管打傷了......那些城管都是壞人......他們把我爺爺打的渾身都是傷......還有醫院的大夫,也是壞人......我爺爺都好死了,他們還把我爺爺趕出來......我不要爺爺死......爸爸已經死了,媽媽不要我了,我也要爺爺死......爺爺很疼我的......”小張庭的聲音變得哽咽起來,眼淚不停地從眼角淌出,小嘴撅著,那模樣別提有多可憐了。


    看到小張庭這般模樣,楊丹娜都有寫動容,而鄂劍光等一幹領導,則是看向高玨,不過他們都知道,就高書記這脾氣,這件事情肯定是管定了。隻是不知道又有誰要倒黴。


    高玨點了點頭,真摯地說道:“小朋友,你放心。你爺爺不會死的。你的家在哪。我現在就跟你去。送你爺爺去醫院治病。”


    “真的?”聽了高玨這話,張庭的眼淚一下子就止住,水汪汪的小眼睛盯著高玨,似乎有點不敢相信。別看他年紀不大,但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他知道去醫院治病,是要花錢了,自己家和眼前這個叔叔。沒有半點關係,人家憑什麽要幫自己呀。


    楊丹娜扶著孩子,柔聲說道:“小張庭,你放心好了,你爺爺不會有事的,這位叔叔本事可大了,他既然答應了你,就一定會做到。這樣,你現在就帶我們去你家,送你爺爺到醫院看病。”


    她的聲音溫柔可親。小張庭聽在耳裏,不禁重重點了點頭。感動地說道:“叔叔、阿姨是好人,謝謝叔叔、阿姨。”


    “不用謝。”高玨溫和地一笑。


    在高玨和張庭說話的功夫,又有一輛轎車開了過來。這也是一輛黑色的奧迪,轎車開過來,本想找個地方停車,結果發現,道旁停了一排車,竟然找不到停車的位置。當開到前麵,也就高玨那桑塔納前麵的位置可以停車,不過奧迪轎車沒敢直接停到桑塔納前麵,而是在前麵拐了一下停車。


    隨後,車門打開,一個中年人從車內鑽出,司機也跟著下來。這兩個人都是一身警服,特別是中年人,看警銜還挺高。


    中年人正是王若林,剛剛高玨讓許嚴報警,許嚴立馬就給王局長打了電話,請王局長過來。王局長今天也要去春江趕禮,接到電話的時候,已經從局裏出來,距離事發地點不遠。他吩咐司機加快速度,片刻功夫,就趕了過來。


    王局長見到圍了這麽多人,還有那麽多看熱鬧的,心中納悶,不知道又出了什麽事。不過他眼神不錯,很快就看到高玨的身影,快步走到高玨身邊,低聲說道:“高書記,我來了。”


    “嗯。”高玨微微點頭,說道:“你來的正好,叫幾個人來,先把這一男一女帶迴去......”


    說著,高玨迴身,指了指被圍住的一對男女,接著又道:“然後咱們再送這孩子迴家,他的爺爺被城管打傷,家中窘迫,就醫無門,咱們不能眼瞧著人就這麽死了。”


    “是。”得了高玨的吩咐,王若林馬上點頭,從兜裏掏出手機,招唿局裏的警察立刻趕過來。


    在高玨看來,張庭搶包,確實是不對的,屆時該怎麽處罰,同樣會交給公安局,按照條文處理。但其情可憫,加上年紀小,應該會從輕處理。而打人的這對男女,做法很不應該,畢竟是一個小孩子,即便是搶包在先,可製伏之後,大可報警,交給警方來處理。可你們這麽打孩子是什麽意思呀,這不是罔顧法紀,至法律於不顧麽。張庭如果是個大人,這般動手打,或許還有情可原,但對孩子下如此重手,那就是不對。


    高玨又向張庭簡單地尋問了一下家庭情況,小張庭沒有隱瞞,將家裏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說給高玨聽。孩子現在,要比剛剛踏實的多,因為他見到了警察叔叔,在他心中,警察都是好人。


    沒過一會,有警笛聲響起,四輛警車,行駛過來。像這種小事,通常出動兩輛警車就撐死了,可是因為這是局長打的電話,下麵的警察哪敢怠慢,若非王若林催的急,要是案子再大點,估計都得全員出動。


    警察辦案,停車自然不必太守交通規則,不過來到現場,看到馬路邊停著的一排車,特別是不少車牌號都眼熟,知道好像是區委、區政府的,哪敢造次,也是兜了半圈,在局長的奧迪車旁邊停下。


    車門一開,十多名警察唿嘯而出,一股腦地衝到王若林的身邊。看到有警察到來,那一男一女似乎意識到,自己要倒黴,攔住他倆的人,絕對不簡單。


    見到自己的手下到來,王若林立刻著手指揮,其實很簡單,就是讓警察將那一男一女請上車帶走,押迴局裏,審清問明。


    一男一女是一肚子苦水,大言冤枉,自己打人不假,可畢竟是小孩先搶包的。可警察更有話說,孩子搶包不假,但你們憑什麽把人打成這樣,你們有什麽權力呀,要是誰都像你們這樣,還要我們警察幹什麽呀,有什麽話,咱們局裏說。


    警察們推推搡搡,將一男一女推上警車,邊上看眼的,有曾經看到二人暴打孩子的經過,現在看到二人被帶走,不禁連說活該。後來的觀眾一打聽,得知是因為這個,再看到孩子被打的樣子,誰會同情那一男一女,都覺得是活該。


    這兩位被警察帶走,高玨又繼續下令,一方麵讓鄂劍光等一幹區裏頭頭腦腦先去春江,婚宴的地點是在春江酒店,大夥先過去。而自己帶著王若林、楊丹娜、許嚴、婁朗、張庭,並自己的司機,一同前往張庭家。當然,高玨還叫了一車警察隨同前往,有啥事,也能幫幫忙。


    張庭就坐在高玨的車上,由他指路。孩子對家的方向還是知道的,他的家,說近不近,說遠不遠,估計是跑出挺遠,才被追上。


    穿街過巷,來到一片居民區,這裏距離明通街不是很遠,但屬於棚戶區,多是平房,尚未得到改造。來到這裏,高玨就覺得這裏的環境,和自己的家差不多。


    行著行著,張庭指向右手邊的一個院門說道:“叔叔,我家就住在這兒。”


    不用高玨發話,充當司機的婁朗便在院門前停車。


    高玨等人先後下車,朝院內觀望,這是一個大雜院,裏麵有很多房舍。按理說這個點,一般的大雜院應該還有人在院內聊天,不過這個院子裏,並沒有人。


    張庭指點門徑,告訴高玨,靠外麵的第二間瓦房,就是他家。一行人走進院子,先左右瞧了一眼,靠外的人家,門都上的鎖,並沒有人,透過玻璃窗,隱約可以發現,家裏並沒有什麽擺設,好像已然搬走。


    來到張庭家門前,他家的門戶,要比高玨家小,高玨家是雙開的門,東西兩間屋。而張庭家隻有一扇門,從窗戶可以看出,隻有一間屋。


    “就是這裏嗎?”高玨指了指房門。


    “是。”張庭答應一聲,跟著上前推門。


    門沒有上鎖,應手而開。放眼是外屋地,其實就是廚房,很簡單,有個爐灶,有個自來水池,還有碗櫃,以及一張比較久的飯桌。


    往裏瞧,左側有個房門,應該是裏屋。果然就這麽一個房間。高玨等人跟著張庭走到外屋地,朝裏屋走去。隨同前來的幾名警察,擔心高書記有危險,都是小心戒備,以防突發事件。


    張庭走到裏屋門前,伸手一拉門,便和自然地走了進去,同時說道:“奶奶,我迴來了。”


    裏屋的布置也很簡單,一張長條木板床,能睡三四個人,床上還有個被罩。地上有一把凳子,還有一張破書桌,書桌上麵,還放著書包,除了這些,再什麽也沒有。家用電器什麽的,估計也就是手電筒了。


    在木板床上,躺著一個老人,老人雙眼閉著,好似已經睡著。正是那賣烤地瓜被城管打出腦淤血的張水三。在張水三身邊,盤腿坐著一個老嫗,是張水三的老伴。老太太目光無神,呆呆地望著丈夫,仿佛心事重重。


    聽到孫子的聲音,她才轉頭看去,才一迴頭,立刻看到小孫孫稚嫩的臉頰上盡是青腫。看到這個,老太太嚇了一跳,驚慌地問道:“你這是怎麽了......讓誰打了......”


    “奶奶......我沒事......”張庭低下頭,跟著小聲說道:“我今天遇到好人了......他說爺爺不會死......會送爺爺到醫院治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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