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也不知道為什麽,此刻歐陽培蘭的那婉轉的聲音份外動聽,高玨依言點頭,走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


    他才一坐下,歐陽培蘭的右手手指便再次撫到琴弦之上,輕輕撥弄起來。


    “當嗡”


    琴弦波動,旋律響起,高玨很快便感受到一股波瀾壯闊之氣。這首曲子,高玨上大學的時候,似乎聽過,依稀記得,名字應該是叫作《十麵埋伏》。


    當時彈奏這一曲的,好像是音樂係的一副副教授,水平相當不錯,高玨都聽的有些癡迷。可當他今晚聽到歐陽培蘭彈奏的時候,突然發現,那位副教授的水平實在一般,和歐陽夫人相比,遜色太多。


    《十麵埋伏》是一首武曲,描述的故事不必細說,幾乎誰都知道,是楚漢爭霸的最後一戰,垓下之圍。以擁有力拔山河、萬夫不當之勇的楚霸王自刎烏江而落幕。


    長歌當哭,琵琶曲《十麵埋伏》運用的是典型寫實的手法,以深刻的音樂語言和演奏技巧,再現了這一戰役的全過程,是一幅繪聲繪色的古戰場音畫。將這湮滅的英雄詩篇,一頁一頁地掀開,琵琶用它清麗圓潤的聲響,含著淚,淌著血,悲壯地、如泣如訴地彈出一節節短歌。


    列營、吹打、點將、排陣、走隊、埋伏、雞鳴山小戰、九裏山大戰、項王敗陣、烏江自刎、眾軍奏凱、諸將爭功、得勝迴營。總計十三個篇章,歐陽培蘭彈奏的手法先聲奪人,一上來便渲染了強烈的戰爭氣氛。軍營壘壘,戰旗獵獵,鏗鏘有力的節奏猶如扣人心弦的戰鼓聲,激昂高亢的長音好像撼震山穀的號角聲。擂鼓三通、人聲鼎沸、軍炮齊鳴、鐵騎奔馳。


    歐陽培蘭奏出的長音,模仿古代軍中篳篥的吹奏,形象地再現了漢軍由遠而近、浩浩蕩蕩、氣壯山河的威武軍容。


    扣、抹、彈、抹的手法,造成了一種緊張、神秘而又恐懼的氛圍。夜幕籠罩著四野。伏兵神出鬼沒地步下了十麵埋伏陣。天低雲暗,秋風瑟瑟,淒清的月光黯然失色,隻有星星眨著狡黠的眼睛,窺視著靜夜中潛伏的殺機。


    漢軍從四麵八方湧來,瓦解了楚軍的陣營,大勢已去。


    這一刻。歐陽培蘭的右手猛地離開琴弦,手腕在空中重重地搖動起來,腕上的金鈴隨著搖動,發出急促的“叮當”之聲。與此同時,便見歐陽培蘭張嘴櫻唇,縱聲悲歌起來。“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聲音落定,歐陽培蘭的手又飛快地放到琴弦之上,撥動起來。手指的速度,忽快忽慢。將英雄末路,兒女情長的氛圍演繹的淋漓盡致。生死關頭,項羽依然不能割舍的是美人和駿馬。當楚歌四麵唱響之時,亦正是虞姬拔劍起舞之時,英雄的愛,灼痛了她的心,沸騰了她的血。她淚飛如雨,她拔出了利劍。美人含淚舞劍。該是怎樣的一種淒楚別致的嫵媚。血濺利劍,又該是怎樣的一種勇敢無畏的壯美。美人將生命與血混著愛情唱響了一曲雋永的挽歌,讓天地為之動容。


    烏江自刎,樂曲淒切悲壯。江水浩淼、江濤拍岸,流淌著默默然升華的詩意。


    這一刻,歐陽培蘭拂動琴弦的手再次抬了起來,在半空中慢慢搖動。皓腕上的金鈴也跟著發出“叮當叮當”的聲音。


    “生當做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歐陽培蘭感慨地吟唱。一雙鳳眸也跟著移動到高玨的臉上。這一刹那,歐陽培蘭的眼中盡是深情,滿含著無盡的情意。她的小嘴微張著,先是用舌尖,輕輕地舔舐了一下唇邊,跟著才幽幽地說道:“霸王如果過江而去,汲取教訓,重整旗鼓,曆史或許會重寫,然而,麵對最後抉擇,項羽拒絕渡江。二十四歲起兵,曾以霸氣叱吒風雲,率領江東八千子弟縱橫天下的西楚霸王項羽,拔劍自刎。一代英雄,血灑烏江之濱。死時不過三十一歲”


    說到此,歐陽培蘭的臉上露出一絲傷感,這抹神采,隻怕這個世上還沒有見過。隨即,歐陽培蘭又真摯地說道:“夫君,如果有朝一日,你哪怕是身陷絕境,也一定要想法設法保全有用之軀,切莫意氣用事,學那項羽”


    歐陽夫人十分了解高玨的性格,想高玨為了寧小芸都能不惜犧牲性命,如果真到了霸王別姬的時候,隻怕真的會學項羽。


    望著歐陽培蘭真摯的麵容,聽著那真摯的聲音,高玨不禁一陣感動。他明白歐陽培蘭的心意,忍不住鄭重點頭說道:“夫人,我一定會銘記你今夜所言!”


    見高玨答應,歐陽培蘭才滿意地點點頭,跟著,將琵琶丟到床上,人也跟著站了起來。


    窗外月光皎潔,奈何窗簾遮擋,隻有隱約的光線透入,使得房間內的光景極為朦朧。歐陽培蘭身披薄紗,胸纏肚兜,**著雙腿,一雙玉足盈盈向前移動。


    這般身姿,在朦朧的光線之下,顯得份外誘人。或是平時,高玨看到,必然心猿意馬。可是這一刻,因為先前《十麵埋伏》的震撼,以及歐陽培蘭語重心長的一番話,令高玨並沒有那種衝動,隻是陶醉。


    漸漸,歐陽培蘭來到高玨麵前,猛地一轉身,那豐腴且充滿彈性的大屁股直接坐到高玨的大腿之上。她身子一扭,雙臂抱住高玨的脖頸,一雙**跟著抬了起來。高玨下意識地抬起雙臂,左臂攬住歐陽培蘭的肩頭,右臂從下向上一勾,輕巧地托出夫人的膝彎。


    歐陽培蘭對高玨的表現很是滿意,將麵頰輕輕地貼在愛郎的肩膀之上,衝著高玨的耳朵又輕輕地吹了口氣,才幽然地說道:“夫君,你我皆是官場中人,官場之上,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今天是朋友,也許明天就是敵人。如果有一天,你我成為對手,你會怎麽抉擇?”


    這個問題,其實很難迴答,但是高玨此刻卻是“哈哈”一笑,說道:“你的心機與手段遠在我之上,我還是願意和你做朋友。如果真的有一天,一定要和你成為對手的話,我也會選擇投降。”


    聽了這話,歐陽培蘭的心中甚是歡喜,但她的臉上並沒有表露出來,而是肅然地說道:“我不要你向我投降。也許有朝一日,你會身不由己,那個時候,隻怕你想投降也無法投降。如果有那一天,你會怎麽辦?”


    “我我會向你退避三舍”高玨猶豫一下,認真地答道。


    其實高玨也明白,人在官場,身不由己的道理。或許哪一天,自己是否迎戰,真的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這話可是你說的。如果萬一有這麽一天,你要向我退避三舍!屆時你可莫要反悔?”歐陽培蘭馬上認真地說道。


    “沒錯!我決不反悔!”高玨肯定地答道。


    “夫君”


    兩個人並沒有真的走到那麽一天,此番在世博會上兵戎相見,其實隻是小場麵。她這麽問高玨,也就是有感而發,不過高玨的迴答,卻令她感動。且不管高玨是不是暫時性的敷衍,但是歐陽培蘭肯定一點,夫君這個人,一向是一口吐沫一個釘,說出去的話,就如潑出去的水,一言九鼎,從不反悔。


    她的左手,不自禁地移動到高玨右頰之上,溫柔地撫摸起來,進而說道:“不管到了什麽時候,我們都是夫妻!”


    “嗯!”高玨鄭重地說道:“不管到了什麽時候,你都是我的發妻!”


    “嗯”歐陽培蘭感動地應了一聲,這輩子,她從來沒有愛過一個人,或許自己就是一個木偶,或許自己就是一枚棋子。她從來沒有什麽感情,可是這個男人,令她生出了感情。不過,她也隻是對這個男人一個人有感情罷了。她不會愛屋及烏。歐陽培蘭深情地說道:“如果有一天,我們真的會兵戎相見,哪怕是到了不死不休的時候,也不會對你用十麵埋伏,一定會網開一麵。”


    高玨沒有說話,隻是側過臉滿含真情地望著歐陽培蘭的眼睛。那雙鳳眸,並不似平日那般攝人,散發出的柔情,讓高玨神往。


    歐陽培蘭也望著高玨眸子,櫻桃小嘴微微張開,柔滑的舌頭輕舐了一下嘴角,隨即湊到高玨的腮下,吻了一口。


    “夫君今天晚上,我想讓你對我溫柔一些”歐陽培蘭跟著柔聲說道。


    “嗯”高玨答應一聲,麵龐歐陽培蘭貼去,嘴巴張開,溫柔地吻住那朱紅色的雙唇。


    以往二人接吻,都十分瘋狂,特別是歐陽培蘭,經常性的反客為主,激情四射地擁吻。可是這一次,歐陽培蘭並沒有采取任何行動,隻是將眼簾合上,靜靜地享受愛郎的柔情蜜意。


    高玨兩輩子加在一起,活了能有六十多年,上輩子光看片了,雖說沒啥實在經驗,卻也懂得了不少技巧。這輩子身邊美女如雲,將上輩子的理論拿過來進行實踐,那技術可不是一般的強悍。要溫柔的話,可如清風拂麵,要粗野的話,猶如驚濤拍岸。要不然的話,哪能征服那麽多女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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