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家彰在昨晚和展顏通話的時候,確實曾經說過“你看著辦吧”這句話,不過這隻是一句氣話。他沒想到,展顏現在,反過頭來拿這句話說事兒,差點沒把苟家彰給氣死。


    不過苟家彰終究是老辣之人,生氣歸生氣,臉上卻沒有如何顯露出來。而是直接叫道:“展顏,我在電話可不是這麽說的,而且根本沒有讓你去老幹部大院找曹令風,這都是你自己擅作主張!當時我還告訴你,讓你先不要著急去找曹令風,待到今天早上,咱們商量之後,再做決定,可你根本不聽。”


    “苟副廳長,我現在真的很納悶,曹令風的這個案子,十分簡單,去把人帶到醫院,進行病情鑒定,也就可以判斷出,曹令風到底有沒有買通固州的法醫,從中舞弊。就這麽簡單個事兒,你用得著小題大做麽。我現在真懷疑你,是不是和嫌疑人有何關聯,又或者是,因為多年不辦案,連這麽簡單的辦案思路都看不明白了。”展顏不敢將這番話衝著褚廳長和許政委說,但是她敢衝著苟家彰說。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她也不怕撕破臉皮。當然,她雖然是衝著苟家彰說,同樣也是給另外兩位大領導聽的,告訴你們,我展顏隻是正常辦案,你們把簡單的案情給辦複雜了,這裏麵明顯是無私有弊。


    “展顏,你少在這裏血口噴人,我加入警隊辦案的時候,你還剛出娘胎呢!有什麽資格,在我麵前這麽說話!我看你這麽做。才是心懷叵測。要不然。是誰給你的膽量,你敢擅作主張,私下行動,無組織無紀律,像你這樣,還有什麽資格做這個刑偵局的副局長!”苟家彰被展顏說的,更是惱羞成怒,現在也管不了什麽風度了。


    “你說我心懷叵測。誰心懷叵測,誰自己心裏清楚。我怎麽了我,我這麽辦案有什麽錯嗎?難道正常的程序不是這樣嗎?”展顏也不客氣,那破鑼嗓子又是嗡嗡作響。


    “你......”


    苟家彰還要再和展顏爭辯,政委許靈玄可實在有點受不了了。他斷喝一聲,直接打斷了苟家彰話。“好了!”


    “這是什麽地方,你們當這裏是菜市場嗎?你一言我一語的,還爭講個沒完了,你們當褚廳長和我是擺設麽?”


    許靈玄嚴厲地把話說完,展顏與苟家彰都不敢出聲了。低下頭,老實地說著。


    按照正常的辦案程序。展顏的所作所為似乎並沒有錯,如果說,這個案犯不是曹令風,如果說曹令風的老爹不是師政委,如果說她不是去老幹部大院抓人,那展顏就是一點錯誤也沒有。哪怕是再稍微出格點,也沒人能說半個“不”字。


    可是這個世上,有的時候做事,哪怕是你按照程序去辦,也有可能是錯的;有的時候,哪怕你出格一些,也會是對的。看隻看,這件事情中都涉及到什麽人,哪些人。


    今天早上,褚廳長接到省委打來的電話,是省委辦公廳主任打來的。電話裏,辦公廳主任告訴褚廳長,蘭書記對昨天晚上的事情很不滿意,你們公安廳太不像話了,要你做出一個交待。


    話很簡單,意思也很明確,明麵的一層是,昨晚哪個去老幹部大院鬧事,就拿她是問。隱含的意思,既然辦了展顏,那曹令風的案子,是不是就要偏向一點呢。但是這一點,誰也不會去說,全看褚廳長的領悟。


    褚廳長在掛了電話之後,第一時間就是找許靈玄進行商量,不管怎麽說,省裏的老大不滿意,和展顏家裏哪怕有些交情,卻也不能客氣。


    通常出麵批評人的事,褚仙駒很少去做,一般來說,都是交給政委許靈玄。這次也不例外。


    許靈玄在嗬斥了展顏與苟家彰之後,又不悅地說道:“對於這個案子的辦理方法,程序上確實沒有什麽錯,但是,在處理過程中,卻是有很大的錯誤。老幹部大院是什麽地方,是鳴笛示警的地方麽?另外,昨天給你下達的文件,是讓你和夠副廳長協同辦案,而且是以苟副廳長為主,你為輔。可是你呢,在出警之前為什麽不和苟副廳長打個招唿,征求一下他的意見。似你這種無組織無紀律的行為,看來是要好好反省一下了。從今天開始,你暫時停職,好好檢討,並接受警務監督處的調查!”


    “是。”對於許靈玄的話,展顏可不敢頂撞。領導說出處理結果,自己必須虛心聽著。許靈玄可不是苟家彰,而且廳長還在場呢,可以想象,許政委的意思,其實就是褚廳長的意思。


    “鈴鈴鈴......”


    就在這個節骨眼,褚仙駒兜裏的手機突然響了。


    春江醫大。


    在展顏走後,寧小芸率領一幹警察押著曹令風前往唿吸內科。


    昨晚給曹令風診斷的那名大夫,是和寧小芸她們一起來的,進到房間,這位大夫就幫寧小姐向唿吸內科的大夫轉達了來意。


    醫院方麵配合警察工作本就是應該的,主治大夫看了寧小芸的證件,以及刑偵局方麵開據的介紹信後,就立刻表示沒有問題,現在就可以給曹令風進行診斷,並出據鑒定。


    對方如此爽快,寧小芸自然高興,曹令風被押進房間做好,馬上便要開始進行診斷。不曾想,在這檔口,走廊上響起一連串的腳步聲,跟著便有喊聲傳來,“你們是刑偵局的嗎?”


    刑偵局這邊的警察不少,所以沒有全部進到房間,大部分還在走廊。當然,哪怕不在走廊,想要找他們也挺容易,隻需要稍微一打聽,就能知道他們在哪。


    走過來的人,正是楊可義和他的手下。


    “是,你們是哪的?”見到對方也穿著警服,寧小芸這邊的警察迴答了問題,又反問了一句。


    “我們是警務監督處的,這位是我們的楊處長。”一名小警察朗聲說道。


    緊跟著,雙方已經距離很近,楊可義走在最前麵,掃了一眼麵前的一幹警察,隨即說道:“你們都是展局長的人吧,現在你們這裏誰說的算?”


    “是寧處說的算!”一名警察答道。


    “他在哪裏,讓他過來見我。另外還有曹令風,他人在什麽地方?”楊可義問道。


    “在這裏麵,我去幫您招唿。”適才答話的警察看到楊可義的警銜很高,而且對方也說了,是警務監督處的處長。警務監督處對外雖然沒有什麽執法權,但對內確實很有權威的,小警察不敢怠慢,說了一聲,轉身就朝醫務室走去。


    楊可義微微點頭,隨即瞧了眼醫務室的門牌,一看到寫的是唿吸內科,他瞬間意識到,這肯定是在給曹令風做病情診斷鑒定。來的時候,上麵可有話,要第一時間將曹令風提走,不許他做診斷鑒定。


    眼瞧著曹令風都在唿吸內科醫務室裏麵了,也不知道現在診斷的如何,楊可義心中著急,擔心不能完成任務。所以,他也不等那個小警察通傳了,快步便跟了上去。


    在他麵前,都是刑偵局的警察,能有十多號。一見他衝衝過來,卻也不敢阻攔,隻能左右分開,讓他過去。跟著楊可義的警察,自然要跟上去,隨著他一同來到醫務室門口。


    病房的門現在是開著的,朝內一瞧,醫務室的房間很大,正麵有兩張辦公桌,另外還有檢查用床,不過一個大夫也沒有。而在房間內右側,還有一個房間,門口掛著處置室的牌子。


    楊可義這下更能斷定,曹令風是在裏麵接受檢查呢。情急之下,他又抬起腳步,快步朝處置去趕去。可沒走兩步,便聽“吱啦”一聲,處置室的門開了,從裏麵先後走出兩個人來,一男一女,都穿的警服,女的警銜略高,男的麽,就是剛剛進去的小警察。


    在公安廳這裏,叫處長的,不一定就是處級,一般的科長都叫處長。而楊可義這種副處長,才是實打實的。他見自己的警銜才對方之上,立馬板起臉來說道:“我是警務監督處的副處長楊可義,你是哪個部門的,叫什麽名字,這裏是由你負責嗎?”


    “我叫寧小芸,是刑偵局黑社會犯罪調查科的,現在展局長迴廳裏開會,這裏暫時由我負責。”寧小芸一邊走一邊說道。等她把話說完,人已經來到楊可義的麵前。


    寧小姐英氣逼人,說話不卑不亢,確實令楊可義不敢小覷。他上下打量了寧小芸幾眼,這才方正地說道:“寧警官你好,我奉褚廳長之名,前來提曹令風,想來展局長已經跟你說過了吧。這裏是褚廳長下發的提人手續,咱們現在就交割吧。曹令風現在什麽地方?”


    “楊處長,展局長在臨走前,確實已經和我交代過,要將嫌疑犯曹令風交到你的手上。曹令風現在處置室裏麵進行哮喘病診斷,等診斷結束,鑒定結果出來,我立刻就會將人交給你。”寧小芸平和地說道。


    “我可沒聽褚廳長說過,要讓曹令風做什麽診斷、鑒定,隻告訴我,見到人之後,立刻將人帶迴。這個診斷和鑒定,我看就不必做了,請你配合我的工作,現在就將人交給我!”楊可義怎能讓曹令風做這個鑒定,當即嚴肅地說道。說完,他抬起手來,做了個讓寧小芸交人的手勢。(未完待續請搜索飄天文學,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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