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振家現在本的原則就是什麽也不說,隻管看熱鬧,你蘭仲天想讓我表態,簡直是休想。


    蘭仲天見孫振家將皮球踢給了紀委和公安廳,索性又看向蘇文翔與許靈玄,淡然地說道:“案子報到了你們那裏,你們就按照程序辦理吧。反正案子相同,你們可以協商一下,具體的時間,具體的處理辦法,你們自己來定。”


    領導就是這樣,自己能不攤事,就盡量不要把事情攬到自己的身上。特別是眼下的這件事,蘭仲天心中已經認定,這不是高玨好曹家的事情,而是孫家和曹家之間的事兒。固州的公安,搞不好也是孫家授意,堂堂一個省長,隨便張張嘴,願意替他做事的人,有的是。


    既然你們孫家想把事情搞大,真的想借此不給曹家翻身的機會,那我也管不了。至於說丁山的麵子,我不是沒給,已經讓紀委和公安廳去查了,至今都沒查出問題,這也不能怪我。


    蘇文翔和許靈玄又相互瞅了瞅對方,兩個人都清楚上麵的意思,就是想看熱鬧,總之不去得罪人。案子到底如何辦理,兩位老大也不管,但一旦辦砸了,出現了什麽問題,肯定會跳出來追究責任。不過也是,領導就是幹這活的麽,任務一交待下去,不看過程,隻看結果,結果令上麵滿意,就天下大吉,不滿意的話,那就有的瞧了。


    許靈玄倒還好說,上麵還頂著公安部,受雙重領導。省委書記既然放話。該正常處理。那咱們就正常處理唄。可蘇文翔不同,作為紀委書記,省委常委,不管做什麽事情,都要考慮周全,想到方方麵麵。稍有差池,牽連的就廣了。他稍微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蘭書記。紀委和公安廳針對案情,協同處理,自然沒有問題。可有一件事,我想征求一下您的意見。”


    “什麽事呀?”蘭仲天問道。


    “您也知道,就是軍區的丁政委,對此事十分關注,現在案情有新的進展,是否要知會一聲。”蘇文翔委婉地說道。


    雖說地方和軍方是井水不犯河水,但丁山不僅僅是省軍區政委,而且還是省委常委。位高權重,這般龐然大物。最好不要得罪。畢竟,不是人人都是高玨,光腳不怕穿鞋的,誰都敢得罪。


    “這件事……你自己拿主意吧。”蘭仲天倒是省事,直接如此說道。


    聽了這話,蘇文翔心中暗罵,你們這幫人可是真夠狡猾的人,什麽事兒也不沾。


    可蘭書記這麽說了,蘇文翔也不能再說什麽,隻能點頭。


    四位老兄所開的這個小小碰頭會就此結束,會議的過程就是大的將事情推給小的,結果就是小的點頭領命。


    孫振家、蘇文翔、許靈玄離開蘭書記的辦公室,孫振家本著事不關己的原則,自行離開。蘇文翔和許靈玄則是一邊走一邊商量,二人最後決定,先各自迴去,召開會議,商量出一個辦法來,然後明天公安廳方麵再到紀委來開會,具體討論。


    通江區區委。


    區委書記辦公室內,高玨坐在自己的老板台後,手裏提著電話,正在與人交談。


    這個電話是張佩打來的,張佩告訴他,您交待的事情全都辦妥了,而且有一點問題,所選的人,自己對他們都有恩,特別的可靠。


    張佩辦事,高玨一向放心,有了這話,略微懸著的心也就放到肚子裏。


    現在張佩和王洪波都已經將他交待的事情辦妥,掛斷電話,高玨又案子思量起來,自己下一步該怎麽做。這兩天來,一直都是風平浪靜,如此可以肯定一點,王雅婷在公安局裏麵應該是什麽也沒說。


    不過,王雅婷一天在公安局裏麵不出來,高玨的心一天就放不下,對他來說,案子必須盡快解決。


    琢磨了一會,他認為自己現在做的這些,還不夠,似乎需要再加一點猛藥,要不然的話,省紀委與公安廳難免會拖拖拉拉。


    想到這一層,他撥了一個電話號碼。電話很快接通,裏麵響起孫作人的聲音。


    “喂。”


    “孫兄,是我。”高玨微笑地說道。


    “高玨,找我什麽事?想喝酒了,還是其他?”孫作人淡笑地問道。


    “我倒是想喝酒了,奈何現在真的沒有心情,隻想老兄再幫我一個忙。”高玨仍是微笑地說道。


    “我都說了,還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找我。說吧,什麽忙。”孫作人欣然地說道。


    “上次都市早報對那件事進行了報道,我琢磨著,如果能夠到固州進行一次跟蹤報道與采訪,是不是更好你。”高玨微笑地說道。


    “嗬嗬……”一聽這話,孫作人笑了,說道:“高玨啊高玨,你做事可真夠絕的,怪不得名字裏帶個‘玨’字。好,這件事沒有問題,包在我的身上了。還有別的什麽事嗎?”


    “沒有,僅此一件。”高玨笑道。


    二人沒有再行客套,把正事說完,直接掛斷電話。


    高玨將電話放到桌上,隨即站了起來,信步朝窗戶處走去。他的外表,輕鬆自如,可是內心之中,卻隱隱帶著壓抑。和曹家這種龐然大物交手,時時刻刻都帶著危險,特別是自己的要害還被人家掐在手裏,這是一枚定時炸彈,說不好什麽時候就會爆炸。


    站在窗前,高玨舉頭望向天空,天是蔚藍的,雲彩好似棉花糖一般,形成各種形狀。


    “王雅婷!王雅婷!”高玨在心中不禁念叨起這個名字來。


    他納悶呀,王雅婷不過是一個弱質女流,在公安局這麽多天了,怎麽就什麽也沒說呢。說句不好聽的,如果是自己押了進去,裏麵的各種招數施展開來,高玨都不敢肯定,自己能不能堅持。可是,就這麽一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女孩,竟然能撐這麽多天,是怎麽做到的。要是說警方不會對王雅婷采取措施,打死高玨都不信。


    孫作人此刻正坐在孫家大院的茶樓之上,還是二樓的老地方,院子裏麵的客人多在挑選賭石。有興奮者,有失落者。對於這些,孫作人不知看了多少遍,但他從不覺得膩煩。


    掛斷電話,放到麵前的桌上,跟著抓起茶杯,輕輕地品了口茶。


    “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你確實是會還擊的。而且,還很犀利。這一次的跟蹤報道,確實會掀起波瀾,也不知曹家會怎麽應對。”


    孫作人心中暗自說著,臉上流露出得意的笑容,“勝敗跟我沒有什麽關係,不過看戲還是蠻有趣的。隻是,高玨你現在太弱了,這個戲,有的時候我還真的幫你唱一唱,不然的話,你真的太不堪一擊了。你如果毫無還手之力,一下子就被擊倒,實在太沒有意思了。”


    想到此,孫作人抓起電話,撥了徐主編的電話號碼。


    “喂,徐主編麽,我是孫作人。”


    “孫先生,您好……”電話那頭傳出一個中年人的聲音。中年人是都市早報的主編老徐,他的聲音之中,帶著讒侫的笑。


    “上次的那件事,你辦的不錯,謝謝。”孫作人淡淡地說道。


    “孫先生,您太客氣了,能為您效勞,是我的榮幸。”徐主編又是讒侫地說道。


    “日後有什麽事,盡管找我。對了,我這裏剛剛收了一塊冰種蘭花,很不錯的,你是喜歡做掛件,還是做首飾。”孫作人又是淡然地說道。


    “那個…….”徐主編顯得有點不好意思。


    “不必跟我客套。喜歡什麽樣的?”孫作人笑道。


    “掛、掛件吧……”掛件的體積大,要比首飾值錢多了。


    “好,過幾天我讓你送去。”孫作人說道。


    “那……多謝孫先生……”徐主編笑眯眯地說道。


    “這個案子,還需要再跟蹤報道一下。”孫作人又突然說道。


    “還……還要……報道……”徐主編一聽說孫作人讓他繼續跟蹤,不禁嚇了一跳。


    “不要緊張,凡事有我,誰敢為難你,就是和我孫作人過不去……”孫作人沉聲說道。


    “孫先生……有您這話……我就什麽也不怕……”徐主編連忙讒侫地笑道。


    孫作人的話,確實可以令人有底氣。但凡在春江,哪怕膽子再小的人,隻要得到孫先生的支持,就什麽都敢做。孫作人的名號,就是一個活招牌,在春江誰不知道,孫公子一向是說一不二,隻要孫公子說過的話,那就是一口吐沫一個釘,從來沒有食言的時候。


    而孫公子的力度,在春江何人不清楚,孫公子的麵子,又有誰敢不給。


    “你讓人去固州走一趟,專門采訪此事,曹令風不是因為得了哮喘才出來的麽,去司法局、去公安醫院、去公安局,挨個地方采訪,到時候,不管怎麽樣,都得有報道的不是。”孫作人淡淡地說道。


    “孫先生,這件事您放心,全都包在我的身上。”徐主編說道。


    “嗯。”孫作人微微點頭,說道:“那就看你的了。好了,我還有事,就不聊了,你忙你的。”


    “是、是……”


    孫作人掛斷電話,將電話放到桌上,臉上再次露出笑容,“高玨,你不是不想進我的局麽,現在不也仍然進來了。我幫你唱的戲,已經唱完了,以後的戲,就看你自己的了。”(未完待續請搜索飄天文學,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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