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玨一個人坐在自己的辦公室內,他的嘴裏叼著煙卷,一口一口慢慢的吸著。自王贛走後,高玨就坐在椅子上抽煙,一支接一支的。因為在他明天,他要上演一出揮淚斬馬謖的戲,或許,這不能算是揮淚,更應該說斬掉的是麵子。


    “當當當……”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請進。”高玨喊了一嗓子。


    房門拉開,一個青年男子走了進來,青年的身材倒是高大,隻是聲音有點娘,“高書記。”


    高玨一見來人,是自己從北安帶過來的婁朗,便溫和地說道:“婁朗,你來了,有什麽事嗎?”


    婁朗現在接替許嚴負責接線室的工作,每天都會將當天的接到的情況匯報給高玨。不過隨著書記熱線的時間越來越深入人心,每天打過來的電話,也是越來越少。


    所以此刻看到婁朗過來,高玨認為,肯定是有人反應比較重要的事情。


    “高書記,剛剛有個女人打電話來,說要向您反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向她尋問,她開始不肯說,隻想親自對您講。後來經過我反複溝通,她才說出實情,是關於江邊大壩質量的問題。表示在電話裏麵說不清楚,希望能夠見到您,當麵說明情況。”婁朗低著頭說道。


    “哦……”一聽說是關於江邊大壩質量的時候,高玨的心頭不由得一沉,深吸了一口氣,隨即說道:“馬上讓她來。我要當麵問她!”


    “是!”婁朗點頭,轉身便要出去。


    “不!”可他的身子。才轉了一半,就又聽高玨喊了一聲。他急忙迴過頭來,隻見高書記此刻正舉著手,臉上若有所思。


    片刻,高玨才開口說道:“讓她現在,馬上給我的辦公室打電話!”


    “是。”婁朗聽出高書記語氣中的急切,知道事關重大,哪敢耽誤。答應一聲,快步退出辦公室。


    誰都知道,高書記前幾天還帶著大隊人馬去視察堤壩工地的施工情況,這肯定不是無緣無故的。高書記肯定是懷疑加高堤壩的工程中有什麽貓膩,但是沒有發現,現在有人舉報,高書記怎麽不慎重。


    高玨這幾天來。都在忙活別的事情,倒是把工地的事情給忽略了。不過,他不忽略也不行,自己都親自出馬了,而且查驗的仔細,在堤壩用料方麵。確實沒有問題,全都是鋼筋混泥土,結結實實的,如此質量,怎能再令他生出懷疑之心。


    現在一聽說。有人舉報工地的質量問題,一下子就讓他提起了心中的顧慮。他真想聽聽,這個工程,到底什麽地方有毛病。


    “鈴鈴鈴……”


    沒一刻功夫,桌上的辦公電話響了,高玨一把,將電話抄了起來,放在耳邊說道:“喂,你好。”


    “喂,請問是高書記嗎?”電話裏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


    “我是高玨,請問你貴姓?”高玨和氣地問道。


    “我姓蘇。”女人答道。


    “原來是蘇大姐,你問你找我什麽事?”高玨問道。


    “您的下屬,沒和您說麽……”蘇女士小心翼翼地問道。


    “說了,不過我要確認一下。”高玨說道。


    “是關於加高堤壩工程質量的事情,隻是這件事……隻言片語說不清楚,我希望能夠當著您的麵,把事情跟你說一下……”蘇女士的語氣,帶著警惕。


    “好,你現在在什麽地方,我派人去接你。”高玨說道。


    “我就在距離區政府不遠的電話亭,那個……不用您來接我,我和我愛人,不用五分鍾就能走到,您讓我們進門就行。”蘇女士說道。


    “沒有問題,我讓你在政府門口等著你,接你上來。”高玨說道。


    “多謝高書記。對了,高書記,接我們的人,是男是女,多大年紀……”蘇女士又小心地問道。她倒是蠻謹慎的。


    “是個女的,不到三十歲,是區委辦公室副主任,名字叫作許嚴。”高玨略一沉吟,就把許嚴扔了出去。


    “我記住了,那我和我愛人,現在就過去。”


    “好。等會見。”


    掛斷電話,高玨立刻,又撥通許嚴的手機號碼,讓她立刻下樓,去把蘇女人兩口子給接上了。


    他也沒說為什麽,當然,他不需要說。許嚴也不需要問,堂堂的辦公室副主任下樓接個人,誰敢攔著呀。


    高玨默默地等著,不過心情倒是有點沉重,他可以從那個姓蘇的女人嘴裏聽出緊張、警惕的味道,能夠如此,顯然是真的知道什麽,有點害怕。


    如果對方不是這樣,或許不一定靠譜,但正是因為這個緊張與警惕,反而突顯出其中的重要。


    可高玨真的不明白,堤壩的質量,到底哪裏會出問題。質量問題自己都仔細抽查過,就差把加高的堤壩全都拋下來了。這個答案,看來隻有等到那個女人到來事,才會清楚。


    等了能有大概十分鍾,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高玨隨口招唿一聲,房門敞開。


    “高書記,您讓我請的人來了。”率先進來的人是許嚴,她進來之後,很自覺地站到一邊,向門外的兩個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她不知道這連個人是做什麽的,高玨沒說,她也沒打聽,但既然是高書記讓她去接,想來不是一般的人。隻是,從這兩個人的身上,她實在看不出來,哪裏不一般。


    門外站著一男一女,都是四十來歲的年紀,衣著樸素,一臉的緊張之色。門上掛著區委書記辦公室的牌子,他倆當然認識,知道這裏可不是假的,可不是誰都能進來坐著的。


    男人在前。女人在後,戰戰兢兢地走了進來。


    “高書記。您好。”“高書記,您好。”他倆的聲音,都有點打顫。


    高玨的目光,一直注視著門口,那個男人的模樣,他有些麵熟,很快就記了,這人不就是當初在火鍋店裏碰到的那個老牛麽。確定是老牛。高玨的心中,生出了幾分好感,並且可以確定,這個堤壩,十有八九是有問題的。


    “二位,請坐。”高玨做了個請的手勢,指向一邊的沙發。


    “謝謝高書記……”“謝謝……高書記……”二人有些結巴的道謝。按照高玨指的方向,戰戰兢兢地走了過去。可當走到沙發前時,卻不敢落座。


    許嚴將房門關上,很是自然地走到二人麵前,溫和地說道:“高書記請二位坐呢,二位快請坐。”


    說完。又去拿過茶杯、暖瓶,給二人沏茶。


    “啊……那、那好……”見到許嚴如此客氣,而坐在老板台後的高玨又麵帶微笑,這二位才敢小心翼翼地坐下,但屁股也隻是搭了個沙發邊。


    要知道。這裏是誰的辦公室呀,堂堂區委書記。通江區裏的第一把交椅。


    許嚴將茶水給二人沏上,二人又是連聲道謝,許嚴隻是微笑點頭,跟著看向高玨,等待高玨的示下。


    “許嚴,你也坐。”高玨和氣地說道。


    “是。”許嚴輕輕點頭,在另一側的沙發上坐下。她現在已經是辦公室的副主任,性格略有改變,稍稍有了點女性化,可是沙啞的嗓音依舊如常,也就是腳上的旅遊鞋換成了平底皮鞋,穿的有些職業化。


    “請問你就是蘇女士嗎?”高玨看向那個女人。


    “是的,我叫蘇曼紅,這是我的愛人,叫牛福峰。”女人低著頭,小心翼翼地說道。


    “哦。”高玨微微點頭,確定了男人姓牛,那自己的記性就更沒有錯了。高玨跟著說道:“不知二位是做什麽的工作的?”


    蘇曼紅沒有迴答,而是轉頭看向丈夫,似乎是讓丈夫迴答。


    “我是在……水利局工作,在調研室做調研員,我媳婦沒有工作。”牛福峰也是緊張地說道。


    “你是水利局的調研員?”高玨其實已經知道他的職務,但仍是確認一下,不過說這話時,他的一雙眸子,緊緊地盯著牛福峰。


    “是。”牛福峰連忙點頭,根本不敢直視高玨。


    “剛剛你愛人給我打電話,想來當時你應該在她的身邊,她在電話裏說,江畔新加高的堤壩,存在嚴重的質量問題,到底是怎麽迴事?你說給我聽聽。”高玨也不和他磨嘰,直入主題。


    “新建的這個堤壩……表麵、表麵上看……其實並沒有質量問題,所用的材料,都合乎規格。但是,這個工程卻是一個不合理的工程,一旦真的遇到大水,不禁無法起到阻攔的作用,反而會成為累贅,令區裏想要補救都來不及。”牛福峰的聲音,開始有些結巴,可說著說著,就正常起來,這應該是因為說到自己的專業,所以不再那麽拘謹。


    “既然表麵上都合格,那為什麽會成為累贅呢?加高三十公分,起碼也能給區裏增加三十公分的保障吧?”高玨有些不解地問道。


    “高書記,您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九千萬的資金,想要將堤壩在原基礎上加高三十公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完成的。所以當我知道這個資金預算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個工程有問題,後來當我看到設計圖紙事,就更加確定了自己想法,幾次三番,跟上級領導反應,可都沒有得到重視。甚至,今天還把我下放到了攔壩鎮的水庫。我不知道為什麽上級要把我下放,迴家之後,我媳婦也特別不高興,不讓我走,可不走也不行呀呀……最後沒有辦法,我媳婦提出來,給您打電話,說說我的不平遭遇。”牛福峰這一拉開話匣子,便提到了自己傷心處,心裏的委屈,一股腦地全倒了出來,連自己迴家時,和媳婦的一番對話,也都沒落下,就是沒有全麵的迴答,高玨的問題。(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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