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醫院住院部。


    常磊靜靜地躺在床上,沒有人能夠看出,他的臉上有何異樣的表情。他的眼睛是閉著的,如同睡著了一般。


    然而,此時此刻,他又如何能夠睡得著。自從江錦和另外一個警察被請走之後,他就產生了一股不詳的預感。


    房間內的兩個接班的警察,一直緊緊地盯著他,這令常磊更加確定,一定會有不詳的事情發生。


    琢磨了許久,常磊認為,自己必須對當前的形勢,進行了解。如果真的要有危機發生,自己也絕不能留在這裏,坐以待斃。


    他緩緩睜開眼睛,故意伸了個懶腰,左臂還沒等伸展開,就疼得他悶哼一聲。他的痛唿,並沒有引起一旁二人的注意,兩個警察也就是瞧了他一眼,連句象征性的問候都沒有。


    常磊心中暗道:“他媽的,連個動靜也沒有。”


    隨即,他伸手去抓床頭上的電話,電話才拿到手裏,沒等撥號呢,就聽一名警察突然說道:“你給誰打電話!”


    “江錦都去了這麽久,現在應該迴局裏了,我想問問他,有什麽要緊的事情,需不需要我幫忙。”常磊馬上答道。現在的聲音,顯得有點虛弱,有氣無力的,又像是擔心聲音大了,拉到自己的傷口。


    “這事你不用打聽。他有他的事,你養你的傷就好。”警察說道。十幾分鍾前,這名警察曾經接過一個電話,是王局長打了的。讓他一定要看住常磊。而且不準常磊擅自與外界聯係。


    “那好吧。”常磊又把電話放了迴去。通過對方的反應。常磊已然可以確定,真的出事了。


    心中思量片刻,他又說道:“我想喝水。”


    “嗯。”那名警察應該一聲,上前拿起水杯,給常磊倒了一杯溫開水。然後遞給常磊。


    “我不方便,你能放到我的嘴邊麽。”常磊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好。”警察將水杯放到常磊嘴邊,常磊很是艱難地喝了兩口水,然後道了聲謝。


    警察坐迴原位。常磊繼續躺著,過了能有十分鍾,常磊又開口說道:“兄弟,不好意思,我想去趟衛生間。”


    “你都這樣了,上什麽衛生間呀。這裏有尿壺,我幫你,就在床上解決吧。”警察說道。


    “我現在躺的,腰都要散架了,所以近兩天來。我都是到衛生間方便,走兩步。活動一下。兄弟,麻煩了。”常磊用懇求的語氣說道。眼前的兩個警察,他是一個也不認識,而且現在,情況危機,該低頭的時候,就得低頭。


    那警察見他說的可憐,而且又不知道常磊出了什麽事,加上他身上有傷,心生同情,倒也沒有防範之心。而且,加護病房之內,本身就有衛生間,倒也不用出房間。警察看了眼自己的同伴,說道:“劉哥,咱倆一起把他扶起來,去上趟廁所。”


    “好吧。”另外一個劉姓警察,點了點頭,站了起來。


    兩個人一起,好不容易才把常磊給扶起來。起來的過程,雖然誰也沒敢太用力,倒也疼得常磊直咬牙。


    終於下到地上,這迴倒不用兩個人攙著了,那名小警察扶著常磊的右臂,往門口的衛生間走,劉姓警察,則是幹脆坐到另外一張床上,側身躺下。


    常磊與小警察進到衛生間,都是大老爺們,也沒關門。小警察幫助常磊往下褪褲子,常磊自行小便,解決之後,又是小警察幫忙把褲子提上。才一提上,小警察就順口說道:“好了,咱們迴……”


    說話的同時,他就想再次扶住常磊的胳膊。可還沒等他把話說完,手還沒等放到常磊的胳膊上,就覺得眼前一花,一隻大手已經抓住他的脖子。


    “我突然想大便。”常磊的聲音響了起來。


    同樣,“哢”一聲輕響,小警察的嗓子裏,隻發出輕微的“呃”,就再也沒有的聲息。他的眼睛凸出,帶著迷茫,似乎在死的那一瞬間,都沒有想到,這麽一個重傷的人,能夠這麽厲害。


    小警察臨死前發出的聲音,實在太輕,加上常磊同時也在說話,外麵的劉姓警察,根本就沒有聽到。


    常磊輕輕下蹲,左胸上方的槍傷,可是實實在在的,怎不疼痛。他咬著牙,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好不容易,才平平穩穩的讓小警察的屍體,坐到地上。


    他故意按了下水門,衝水的聲音響了起來,然後他才轉身,對著外麵說道:“怎麽沒有紙呀,劉哥,你送點紙過來唄。”


    “麻煩真多,讓小王過來拿不就行了麽。”劉姓警察嘴裏這麽說,還是從床上下來,在櫃子上,拽了塊手紙,朝衛生間走去。


    雖然沒有再聽到同伴的聲音,但他並沒有太過在意。這實在是因為常磊有槍傷,他做夢都不會認為,常磊現在還有本事殺人。


    他幾步走到衛生間外,在距離門口還有一步的時候,突然發現,眼前人影一晃,緊跟著,一隻大手就抓住了他的脖子。常磊的手指好似鐵鉤一般,直接卡住他的喉管,跟著又是“哢”地一聲輕響。


    劉姓警察此刻的表情,就和剛剛死了的小王一樣,眸子中充滿了不敢相信之色。


    是呀,一個身負重傷的人,如何還有這麽大的本事,抬手就要人命。


    常磊這也是沒有辦法,他都意識到不好了,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先發製人。大不了,立刻逃出醫院,找個地方藏起來,這個警察也別幹了,保命要緊。反正老子有錢,這輩子也夠用了。


    連殺兩人,對他這個重傷號來說,也是夠嗆。左胸上的疼痛,使得他呲牙咧嘴,不過硬是沒發出聲音。他拽著劉姓警察的屍體,進到衛生間,丟到小王的身上,跟著便要出去。可瞥眼間,突然看到,劉哥的要間,竟然別著槍。


    常磊立刻蹲下,將槍拔了出來,這才出了衛生間,反手將門關上。


    “唿……唿……”他重重地喘了兩口氣。


    公安局的審訊室內。


    江錦坐在鐵籠子前的椅子上,他的身後,站著兩個警察,緊緊地盯著他,隻要他敢有半點異動,馬上就會動手將他製住。


    對麵的五名警察,那也是虎視眈眈,唯有高玨與王若林,倒是淡定非常。


    高玨先前在看到李見長將筆錄送進來的時候,確實是緊張、興奮,可當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終於得到的時候,他也就不再緊張,盡顯從容自若。


    現在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王若林已經讓人嚴密監視常磊,料想一個臥床養傷的人,也跑不掉。


    這時,王若林的電話響了,這個電話是寧小姐打來的,告訴他,三騾子已經抓到,他們正往迴趕呢。


    掛上電話,王若林將情況,小聲地說給高玨聽。高玨都猜到電話的內容了,在王若林嘴裏得到證實,高玨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過了五分鍾,他看向江錦,淡笑地說道:“江錦!現在三騾子已經落網,其實有些事情,你說與不說,結局都是一樣。隻是你說了,我可以算你是戴罪立功,你若是不說,你自己掂量。”


    江錦也知道,高玨沒有必要騙他,憑借王大樹的口供,再加上在村裏找到三騾子,即便三騾子死了,也照樣能夠定他江錦的罪。局裏審訊室裏的規矩,他能不知道麽,不把事情交待清楚,想出這個門都不可能,更別說是睡覺了。熬也能把一個人給熬死。


    “唿……”江錦重重地喘息一聲,在下令決心的這一刻,他仿佛輕鬆了不少。他看向高玨,臉上露出一抹苦笑,“高書記,局長,你們想知道什麽,就盡管問吧?”


    “常磊的未婚妻王玉靜,到底是誰殺的?”高玨冷冷地問道。


    一聽高玨率先提出的是這個問題,江錦的心是“咯噔”一下,他終於明白,高玨為什麽會這麽快就將一切洞悉了。因為,他們最擔心的那個人,真的去找高玨了,高玨順藤摸瓜,有意針對,想要發現破綻,並不是難事。


    常磊再次苦笑,說道:“王玉靜是被常磊殺的。那個人是冤枉的。”


    高玨已經提到,王玉靜是常磊的未婚妻,在場的人都聽的清楚。誰也沒有想到,常磊竟會將自己的未婚妻給殺了。高玨心頭一震,雖然當初他曾想過,倘若牛君是冤枉的,那唯一的可能就是,殺死王玉靜的人是常磊。


    但高玨真的不敢確定,常磊會如此狠辣,連自己的未婚妻都不放過。高玨在派張佩去打聽的時候,也曾打探出,常磊深愛著王玉靜,在王玉靜死後,常磊好長時間都是鬱鬱寡歡。他是因為什麽,能夠對王玉靜下殺手呢。


    “他什麽要殺死自己的未婚妻呢?”高玨又是冷冷地問道。


    “我也不清楚。那天晚上,常磊讓我帶兩個人,到他家裏一趟,還讓我帶個能夠裝人的箱子。我們到的時候,王玉靜已經死了,常磊叫我們把屍體裝進箱子,然後找個地方給埋起來。可就在我們將屍體裝進箱子裏的時候,外麵突然有人扔石頭,將玻璃砸碎。當時我們都是嚇了一跳,倒是常磊,率先追了出去,將人給逮住了。沒過多久,他就告訴我們,不用把人埋起來了,他另有安排。於是,就出了這樁牛君殺害王玉靜的冤案。”江錦如實說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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