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書記,這個玩笑,是不是開的有點大了。這個……我怎麽可能做這種事情,簡直是無稽之談麽。如果您一定要說,是我拿照片要挾程天棟,做一些違法的事情,那我願意和程天棟當麵對質!凡事都是要講證據的,他濫用職權做了違法的勾當,總不能隨便找個理由,說是我要挾他,就把所有的罪責都扣到我頭上吧。”


    哪怕到了這個份上,魯徑達也不可能輕易招認。他拿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很是委屈地說道。


    “你想和程天棟當麵對質,這個是絕對沒有問題的,我會給你們這個機會。不過,在對質之前,我手裏有點東西,想給你過過目。”郭偉全說著,輕輕擺了擺手。


    隨即,就見坐在記錄員身邊的一名工作人員,突然掏出一副手套,帶到手上,然後從麵前的公文袋內,取出幾張照片。他帶著的是塑料手套,不會在照片上麵,留下半點指紋。


    他拿著照片,走到魯徑達身邊,但沒有將照片交到魯徑達的手上,很是一張張的,將照片平鋪的桌麵上。


    這一共是六張照片,都是程天棟和一個女人在床上的裸照,甚是還有三種不同的姿勢。


    魯徑達看到這六張照片,不禁心頭更顫,打了個哆嗦。他真的沒有想到,程天棟竟然會把這些照片留下來,還交到紀委,作為證物。


    郭偉全一直盯著魯徑達,他從魯徑達的眸子裏看出了緊張。郭偉全微微一笑,說道:“魯局長。這些照片。你可曾見過。”


    “我……”魯徑達猶豫一下。還是決定矢口否認。


    可不等他把話說出口,郭偉全又行說道:“魯局長,你最好想仔細了。程天棟交上來的這片,不止這麽幾張,我們已經在照片上麵,進行了指紋鑒定。這些照片上麵,一共有四個人的指紋,其中一個是程天棟。另外還有三個,尚未確定。不過,程天棟既然說了,這些照片是你親手交給他的,如果他所言屬實,照片上麵就一定會有你留下的指紋。在你迴答了我的問題之後,我會叫人帶你去做指紋鑒定,不管怎麽說,咱們都要以事實為依據,一切都要講究證據。”


    一聽這話。魯徑達徹底傻了眼,當初根本沒有想到。把照片交到程天棟的手裏之後,程天棟會繼續保留。這些照片,魯徑達都看過,幾乎每一張上麵,都留有他的指紋。現在郭偉全要進行指紋鑒定,隻要確定出來,這上麵有他的指紋,那不管他再怎麽詭辯,都是沒有用的。


    “我……我承認,這些照片,是我交給程天棟的……”魯徑達明白,狡辯是徒勞的,等做了指紋鑒定之後,自己就是自取其辱。所以,他隻能承認。


    “你承認就好。剛剛你不是說,想要和程天棟當麵對質麽,那好,現在我就把他請過來,你們兩個當麵對質!”郭偉全說道。


    “不用了……我說……”此時此刻,魯徑達哪裏敢再和程天棟當麵對質,對於他來說,考慮的無非是要不要將呂迪給咬出來。


    “這樣最好。說吧,這些照片到底是何人所照,這個人叫什麽名字,現在何處?”郭偉全冷冷地問道。


    “這個……”這個問題,魯徑達真的迴答不上來。指使人照相的,也不是他,他做的事情,隻是拿出這些照片,當麵要挾程天棟。當然,想要說清楚也容易,把呂迪說出來,也就行了。可是,他不敢說出來,如果供出呂迪,靠山這一倒,自己一點翻身的機會也沒有了。可如果不說,郭偉全提出的這個問題,他根本無法解答。


    思量片刻,魯徑達終於想出了一個法子來。他認為自己現在絕對不能咬出呂迪來,因為這對自己沒有半點好處。自己被扒皮是肯定的了,搞不好還得蹲上兩年監獄,但不管自己是否供出呂迪,他都是要蹲監獄的。自己身後,隻有呂迪一個靠山,可人家呂迪不同,呂家是春江的大家族,而且呂迪的妹妹還嫁給了老省長曹闊一的兒子。自己拽倒了呂迪,對自己也是有害無益。相反,保全呂迪,才能保全住他自己的將來。所以他決定將所有的屎盆子都扣到已經死了的曾瑞麒身上。


    魯徑達說道:“這些照片,是曾瑞麒給我的,我和他私交甚好,他很相信我。他將這些照片,希望我能夠用這些照片要挾程天棟,在他兒子的那樁案子上,程天棟能夠盡量保全。可沒想到,事情鬧得太大,程天棟也無能為力。曾瑞麒無奈自殺,而這些照片,就仍然保存在我的手裏。老曾的死,讓我很難過,我一直認定,害死老曾的人就是高玨,所以我想為老曾報仇。高玨曾經是南灣縣的常務副縣長,主持過新區改造項目,在新區建設中,獲利最大的人,就是那個鮑佳音。而且,這個鮑佳音在高玨到北安當縣長的時候,還到北安投資建廠。我覺得,無緣無故的,誰也不會這麽做,我就懷疑,高玨是不是和這個鮑佳音有些問題。我也是報仇心切,故拿出這些照片,再次威脅程天棟,讓他派人將鮑佳音秘密逮捕,以最快的速度,審出鮑佳音和高玨之間的關係。如果鮑佳音真的和高玨有些什麽貓膩,我就會將這些送到紀委,並公諸於眾。可惜,功敗垂成!”


    說到最後,魯徑達歎息一聲。


    他不敢在話裏麵明確的說,高玨就是和鮑佳音有關係,因為這樣是要負責任的,沒有證據,你就胡說八道,擺明是誣陷國家幹部麽。所以,他用上了懷疑這個詞。


    “原來是這樣。”郭偉全麵無表情,微微點頭。當初他就懷疑,這件事有可能和高玨有點關係,現在聽了這話,看來自己當初分析的一點沒錯,真就是針對高玨。


    “嗚嗚嗚……”


    這時,房間內響起了手機的震動聲。


    緊跟著,袁亢站了起來,從兜裏掏出電話,略帶歉意地說道:“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袁書記請便。”郭偉全微笑地說道。


    袁亢走出會議室,將電話放在耳邊接聽。


    “喂,大姐,找我有什麽事,我在開會呢。”手機的來電顯示上,是大姨姐沈韻卿的號碼,所以袁亢一接通,便先行說道。


    “兄弟,我是有個消息通知你,就是在我們醫院接受治療的那個女人,現在精神已經恢複正常。以前的事情,她都想了起來。”沈韻卿直截了當地說道。


    “真的?”聽了這話,袁亢的眼睛不由得一亮。


    “當然是真的,我已經通知了婷婷,她已經趕了過來。對了……她現在有話想和你說。”


    沈韻卿的聲音落定,隨後,電話裏麵就響起了袁婷的聲音,“爸,你現在在哪呢,杜光門的母親恢複神智了,一直在哭,還說了很多事情。她的丈夫,根本就不是被她殺的,她清楚的記的,那天晚上突然從外麵衝進來兩個人,將她的丈夫活活砍死。在這兩個人逃走之後,警察很快就到,硬說她是精神病,說她殺死了自己丈夫,將她關進了精神病院。她進了精神病院之後,再沒有見過外界的人,每天受到非人的折磨,再以後的事情,她就什麽也不知道了。爸,你說現在我們應該怎麽做?”


    “人是法院方麵從精神病院提出來的,讓法院方麵處理就好。上報省公安廳吧。”袁亢說道。


    說完,他就掛斷電話。重新返迴會議室。


    在這一刻,袁亢已經可以確定,高玨贏了。雙管齊下,呂迪在劫難逃。要挾程天棟的罪名,或許不夠重,但是,杜光門的那樁案子,也是要命的。


    別說他這麽認為,此刻的高玨也是這麽認為。高玨也收到了袁婷送來的消息,他知道,這件案子,嚴加審理,很容易就會查出結果。


    果不其然,這種案子,主要就是看想不想去審,如果真的想審,易如反掌。


    舒心將情況告訴展顏,現在的展顏也今非昔比,已然成為公安廳刑偵局的副局長,也不知展顏通過什麽渠道,很快得到查辦此案的權力。


    展顏帶領省公安廳的人馬,兵分兩路,一路前往精神病院,由杜光門的母親進行指認,誰曾經折磨過她,一個也不放過,全部帶走。對於折磨過自己的人,杜光門的母親是記憶猶新,當場就辨認出來。當然,精神病院的院長、副院長什麽的,也都得跟著走。另一路人馬,前往杜光門家,向他家的鄰居進行了解,杜光門的父親遇害的那天晚上,他們可否聽到什麽響聲。


    可以說,這些鄰居和杜家都是老鄰居,彼此間也認識。那天晚上,杜光門的父親並非被一刀致命,少不得有慘叫聲,杜光門的母親,也大唿救命,鄰居哪能聽不到。其中住在杜家對門的一戶,當時還通過門鏡向外觀看,親眼看到有兩個男人從杜家跑出來,然後沒過一分鍾,警察就上來了。開始的時候,鄰居還以為是誰報警,警察及時趕到,估計已經把犯人給抓了,後來才聽說,杜光門的母親被送到了精神病院,且說她的丈夫是被她給殺的。鄰居知道杜母是冤枉的,可這種事,他以前哪敢亂說,哪怕是今天,在麵對公安廳的警察之時,也是小心謹慎,當確定警察這次到來,是為杜母翻案的,才敢將自己看到的一切,全盤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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