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長督辦的案子,小派出所哪敢懈怠,小區裏的業主,一個個被相繼找來,甚至,都不管你到底是否把房子租出去了,是有一個算一個,陸續全都給帶到公安局。


    老林和小賈,也在其中,經過交待,他們倆算是比較早地將房子租出去的,不過介紹他們倆租房子的人,還有一個,是住在三樓的鄭守業。


    鄭守業也被帶來,他知道的相對能多點,但也有限。據他交待,他不是被動出租房子的,他是不久前,新買了一處兩室兩廳的商品房,裝修好後,搬了過去。小區裏的房子,空著也是空著,所以他以每月二百塊錢的價格,對外出租。


    當時有一個叫作趙誌力的外地人租了他的房子,也就租了不幾天,就再次聯係了他,說在北安縣投資開了一家軸承廠,眼下正在對外招工,本地的也招,外地的也招,對於外地的,會免費提供住宿。怎奈現在,單位的宿舍沒有建成,他打算多租幾個房子,最好是在本樓。當時鄭守業說,房子也不是你說租,人家就一定要租給你的,這樓上的租戶,家裏就這麽一套房子,租給你了,人家到哪裏住啊。趙誌力隨後就說,宿舍在一起,比較方便管理,上下班什麽的,也都方便,希望他從中幫忙,當然了,在房租方麵,可以提高,每個月願意出一千塊錢,而且現在租趙誌力的房子,也可以提價到一千。但有個前提,就是鄭守業最少能在這個樓內,租到十個房子。要不然的話,他會選擇換個地方。


    一千塊錢不是小數啊。鄭守業一時財迷,就答應下來,挨家挨戶的攛掇。他先是找了兩個要好的鄰居,也就是老林和小賈,這兩位,一個月也就能賺個七八塊錢,房租給一千。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好事,自己把房子租出去,完全可以用租房子的錢中的一小部分,租到一個房子,剩下的就是淨賺。但有一個前提,你不能把我的房子造的不像樣子。趙誌力答應下來,雙方簽訂了協議,先交了三個月的租金,每家還給了一千塊錢的押金。並留下身份證複印件,如有損害。會按照合同賠償。


    都是老房子了,裝修都不怎麽樣,住在這裏的人家,也不富裕,家電也不多,看在錢的份上,就答應出租,把家電和行李帶走,也不用怎麽破費。鄭守業拉了老林和小賈。這兩位也跟著幫忙,遊說要好的鄰居,在這種幫帶之下,除了那些家裏剛裝修的,和年紀大不願沒事搬著玩的,基本上都把房子租給了趙誌力。


    鄭守業手裏也有那份和老林、小賈一樣的合同,身份證、傳唿號也都一樣。


    見到這種情況。高玨確定,他們是真的不知情,就是單純的租房子。不過高玨繼續刨根問底。盤問所有的人,這些所謂的“工人”。到底都是個什麽樣子。


    這幫人都是小老百姓,在刑警隊的審訊室裏,哪個敢胡說八道,老老實實地情況說了。這是一個重要問題,可以確定對方到底是做什麽的,是拐賣人口的,還是賣淫集團。這些人給出的答案是,有男有女,而且是,男的要比女的多,大多戶人家裏,住的都是男的,歲數也不是特別的,二三十歲之間的樣子。


    最後,高玨又問了那些沒搬走的住戶,最起碼你們住在這裏,應該對“鄰居”多少有點了解吧。大約有多少人,有沒有異常的聲音。


    留在的這些住戶,給出的答案也差不多,給他們的印象,感覺似乎沒有多少人,而且很少見到“鄰居”們外出,也就是買個菜什麽的。


    口供全都錄完,高玨下令,先去小區裏麵,到各家出租出去的房子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有利的線索。


    進了樓洞,先到一樓,一樓的房子,全都租出去了,挨家挨戶的一看,打掃的幹幹淨淨,用戶主的話說,比他們租出去的時候還利索呢。他們走的時候,也沒給留家用電器,頂多是留點床、立櫃什麽的,可以確定,一點沒有損壞和丟失的現象。相反,倒是人家留下了油和米麵,蔥薑等東西。


    整個樓走了一遍,但凡是,租出去的房子,全都看了,皆為一個樣子。


    隨同高玨前來的警察,都有點發懵。他們搞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麽邏輯,他們也分析了,是拐賣還是賣淫團夥,可怎麽看也不像。但要說沒有什麽事吧,為什麽突然都走了呢。高縣長說有個女孩墜樓,誰能懷疑是假的,但要是說跳樓自殺的話,和你們有什麽關係,為什麽要跑,若說是被扔下去的,這又是什麽道理呢。最為要緊的是,如果是被扔下去的,隻要四樓以上,斷然沒有不死的道理。


    “高縣長,您看……”單五在高玨身邊,小聲地說道。眼下的情況,真的有點匪夷所思,讓他想不明白。


    “先收隊吧,迴警局再說。”高玨說完,便行下樓。現在的他,心中倒是有了點眉目。


    迴到警局,高玨領人直接進了局長蘭英弼的辦公室。


    蘭局長的辦公室他不是第一次來,以前來的時候,他坐在沙發上,蘭英弼坐在老板台後麵,可是今天,他坐在沙發上,蘭英弼卻要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相陪。


    此刻,在場的就四個人,蘭英弼、單五、刑警隊大隊長,外加高玨自己。


    高玨也沒客氣兩句,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你們都是老公安了,破過的案子也不少,對於這個案子,你們有什麽看法?”


    “想不通啊。”單五第一個說道:“通過租客的情況來分析,應該確實是工人,有男有女。男多女少。可為什麽在發生墜樓事件之後,這些人要跑呢?而且,在臨走之前,還要把衛生搞好。這簡直不合乎邏輯。”


    “是呀。”蘭英弼與刑警隊長都是微微點頭。


    “你們都沒看出來?”高玨問道。


    “沒有。”兩個刑警隊長一起搖頭。


    而蘭英弼,則是掏出煙來,遞給了高玨一支,自己一支,然後把煙扔到茶幾中間。兩位隊長分別給兩位領導點火,然後自己拿煙。


    高玨吸了口煙,說道:“我倒是有點看法。”


    “高縣長。你怎麽看的?”蘭英弼問道。


    “我覺得這是一個傳銷窩點。”高玨肯定地說道。


    “不太可能吧?”刑警隊長馬上說道:“聽說傳銷這種事,都是拉人買貨,發展下線,賣給親戚朋友什麽的,哪有都住在一起的。”


    說完,他搖了搖頭。


    蘭英弼與單五,都讚成他的說法,因為就目前來看,傳銷就是這個樣子。


    “你說的那是老式傳銷。在98年之前的傳銷,確實是這個樣子。把殘次、廉價的貨物,以高價賣給下線,然後下線再發展下線,把手裏的貨賣出去。而所謂的下線,其實就是親戚朋友。這種傳銷,可以稱之為會員式傳銷。但是,這種傳銷,已經被政府曝光,而且打擊的厲害。加上又太過招搖,都落伍,沒人敢用了。我在南灣的時候,曾聽一個南方人講過一種新式的傳銷模式,他說他好不容易才逃離苦海。他說的這種傳銷模式,是限製人身自由的,把人從外地。騙到一個這裏,然後對他進行洗腦,然後讓他掏錢,購買虛擬的產品。他在打電話拉親戚、朋友過來,其實就是以各種理由騙親戚、朋友,將其洗腦,再繼續往下騙。”高玨鄭重地說道。


    在九九年的時候,這種傳銷模式,隻是剛剛出現,很多地方還沒有。


    高玨之所以知道,自然是上輩子的積累,在報紙上他看過一條消息,有一個女的被騙到傳銷窩點,控製了自由,被逼無奈,跳樓逃生,結果摔死了。幸好及時被人發現,而那個時候,手機已經普及,直接打電話報警,才破獲這個傳銷窩點。


    胡妮娜碰到的那個女孩,隻能算是運氣不好,要是跳樓的時候,提前看看底下的人多不多,選人多的時候跳,就絕不會是今天這個局麵。可惜,當時隻有胡妮娜一個人路過。當然了,那個女孩估計也不是隨時都有機會跳樓的,一個房間內,肯定好幾個人,而且還會有專門負責看人的大姐,哪能讓她輕易跳樓。估計,是好不容易才鼓足的勇氣,好不容易才撿到的機會,沒管太多。


    “還有這種事……”兩個刑警隊長都不禁大吃一驚。


    蘭英弼終究是局長,臉上沒有露出什麽表情,隻是說道:“如果真是這種情況的話,那這個案子,可就大了。高縣長,您看現在該怎麽辦?”


    “不能讓這個傳銷團夥,繼續擴大,必須全力打擊!”高玨肯定是說道。


    “可是……”蘭英弼遲疑了一下,擺了擺手,說道:“你們先去忙你們的吧,剛剛高縣長說的,是重大案情,不能對外泄露,一旦被傳揚出去,犯罪份子聞風先遁,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是,請局長放心。”兩個刑警隊長連忙起身,走了出去。


    他倆也明白,蘭局長肯定是有重要的話,要和高縣長說,不該聽的,不該說的,最好不要聽,不要說。


    待二人出去,房門關上,蘭英弼壓低了聲音,說道:“高縣長,現在北安縣正在大力宣傳,央視、省電台,以及大批的記者,都在北安,要是咱們大張旗鼓的辦這個案子,隻怕對北安現在的正麵形象,有所影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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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翼的書,多是由生活瑣事所積累,就像是這個傳銷的情節,也屬於小翼經曆過的。當年小翼失業的時候,曾被一個同學騙進了傳銷窩點,幸好我及時看了出來,不等被洗腦,就跑掉了。


    嘻嘻。小翼智慧吧。


    感謝各位大大對小翼的支持,不管有什麽建議,都可以向小翼提出。最好是能夠為小翼提供些什麽素材,就是生活中的小故事,小翼一定會加工一下,給寫出來。誰想做這個小故事中的龍套,也都可以寫出來。


    小翼昨晚本來設置的是定時上傳,不知為什麽,到點了竟然沒有傳出去。給各位大大帶來不便,還請見諒。


    (網網.)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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