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萬!打發要飯的呢?”青年人聽了蕭玫給出的價碼,輕蔑地說道:“告訴你,這是我們家的老宅,有很大的意義。看到牆上掛的那些照片沒,看看最大的那兩張,認不認識?”


    他囂張地指了指對麵的牆壁,接著又道:“就憑這兩位,挪動一下,三十萬夠嗎?管你要五百萬,那是照顧你了。”


    蕭玫要不是看到戴眼鏡那位,還真就不把對方放在眼裏,可是現在不同,這家的主人能和這位合影,絕對不是一般的八路。另一張大照片上的人,她雖然不認識,但料想也絕不是一般的人物。


    “那這樣你看行不行,我在這裏,也要建築商品房,除這三十萬之外,我再給你兩套房子,都是一百平以上的,一樓和二樓給你打通,還替你裝修。這個價碼應該可以了吧?”蕭玫耐著性子,又提了提價碼。


    這實在是因為,在規劃圖上,這個位置太重要了,正好是科技大廈都中心位置,這家要是不走,科技大廈就沒法蓋。而自己和政府簽訂的合同,是必須要按照圖紙建築,自己的投標的錢都已經交給了政府,按照合同,是不給退的,也就是短時間內允許把地皮轉讓。可有這位仁兄在,估計也不好轉讓。


    當然,主要的原因,她也是看清楚了,對方確實有賴著不走的資本。自己敢強遷的話,很有可能會惹出一些大禍。


    她是一個要強的女人,雖然高玨已經說了,三天之內解決。可她不打算靠高玨,隻想由自己出麵解決,隻要在自己的承受範圍之內,都可以。


    這個價碼也不低了,兩套房子,加上裝修,在當時也值三十萬。再加上三十萬的現金,那就是六十萬。


    “我這個人,一向說一不二,五百萬,就是五百萬,一個子也少不了。除非,你做我的女人。”青年人說完,臉上露出一臉yin笑。


    “白日做夢!就憑你,也不找個鏡子照一照!”蕭玫狠狠地說道。


    “我?”青年人自得地說道:“你可不要小瞧我,別看我這般模樣,可在這錦華省,我真的咳嗽一聲,也要顫兩顫的。你是生意人,要是跟我了,我保證你的買賣,能在錦華省暢通無阻。而且,越做越大!”


    “我就小瞧你了!我真是納悶,是誰給你的底氣,能說出這麽大言不慚的話。如果你真有點本事,能是這個熊樣?”蕭玫故意激道,她是想看看,對方的底牌是什麽。


    “你看那張照片!”青年人指向年頭不是很老的照片,照片上的兩個人,年歲都很大。


    “那怎麽了?”蕭玫冷冷地說道。


    “這是我爺爺,在我爺爺身邊的這位,是錦華省的老省長曹省長。我爺爺對曹省長有救命之恩,我父親曾經照顧我曹省長,直到今天,曹省長每逢過年的時候,都要過來,給我爺爺拜年。曹省長是退居二線了,可曹省長的故舊,曹省長當年提拔上來的人,錦華省還有不少。不論是誰,都要給曹省長三分麵子。我能有今天,是我咎由自取,我也不怪別人,但是,如果真有什麽事,求到曹省長門下,曹省長一定會替我做主!”青年人得意洋洋地說道:“要不現在,你給我拿出五百萬,我馬上搬家!要不,你可以考慮做我的女人,我絕對可以幫助你,讓你的生意做的更大!”


    “幫我做生意,真有這麽大的本事,那你自己怎麽不做呀?”蕭玫嘲笑道。


    “這不用你管!”蕭玫的話,似乎刺到了青年人的痛處,他突然變得色厲內荏,狠狠地說道:“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不過,想讓我們搬家,不拿出五百萬來,沒門!”


    青年人不是沒做過生意,再從固州糧食局下馬之後,被送到戒毒所強製戒毒,出來之後,曹闊一給他了一條路,讓他零資買了一個企業。這個企業,其實不賠錢,隻要合理經營,絕對賺錢。可是青年人實在不爭氣,沒用多久,又走上了老路,人一幹這個,有多少錢夠呀,最後連企業都給賣了。對於這樣的人,曹闊一也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幫忙,雖說年年都來,也隻是探望曲富貴,對這小子,再也不待見。當然,也不能說就是不管他了,副局級的工資給他留的,每個月照樣發放,他母親的工作,也是相當不錯,甚至都不用上班,每個月幹領工資就行。


    另外,青年人和她的母親,平時倒也不住在這裏,縣區裏有房子,純是因為這裏動遷,又打聽出來,這裏要建科技大廈,才打算狠狠地訛一把。畢竟,有老爺子坐鎮,誰也不敢強遷他們家的房子。


    “我在這裏鄭重地告訴你,想要五百萬,沒門!我寧可買地的錢不要,你也休想從我這裏討到一毛錢的便宜!”蕭玫大聲把話說完,轉身就往外走。


    王曉明二人,都在旁邊聽著呢,知道了對方的來頭,倒也不敢輕舉妄動。見蕭總向外走,也趕緊跟著一起出去。


    從院裏出來,蕭玫直接上車,都沒理會他倆,一腳油門,絕塵而去。


    李煥生看了王曉明一眼,小聲說道:“王哥,怎麽辦?”


    “我給佩哥打個電話,聽聽他的意思。”王曉明說完,掏出手機,給張佩撥打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王曉明將剛剛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和張佩說了一遍。張佩聽完,隻告訴他,不用管了。隨後,張佩又給高玨打去了電話。


    高玨趕迴縣政府,下車後,風風火火地上樓,一口氣進到自己的辦公室。


    才一進門,他快步走到辦公桌前,抓起電話,撥通政府辦公室的號碼。


    “喂,我是高玨。請楊部長到我這裏來一趟,順便讓你們任主任也過來。”


    高玨吩咐了一句,就掛上電話,重重地喘息一聲,放繞過辦公桌,到自己的位置落座。


    沒一刻,辦公室任立波先行進門,高玨讓他坐下。任主任前腳坐下,楊麗娟後腳就來了。高玨請她也坐下,並沒有動手沏茶,隻是客氣了兩句,便行說道:“楊部長、立波,昨天我才聽說,咱們北安縣原來有一位老**叫作曲富貴。像這種老同誌,我新官上任,是不是理應去拜望一下。”


    楊麗娟聽了這話,心中暗笑,這高玨又不知想出了什麽花主意。


    她沒有出聲,隻抱著看戲地態度。


    任立波作為政府辦公室主任,縣長的話,他必須要迴答。連忙說道:“縣長,您說的沒錯,曲富貴是縣裏的老**,您應該去拜訪一下。”


    “嗯……”高玨微微點頭,說道:“這樣,以縣政府的名義去探望,你等會就去準備東西,咱們也不能空手不是。”


    “好。縣長放心就是。”任立波點頭。


    “現在改革開放,在市場經濟的刺激下,令很多年輕人產生了個人主意,要是要不得的。我認為,應該對這種老**的光榮傳統,多加宣傳,以起到教育意義。楊部長,你認為如何?”高玨看向楊麗娟。


    “這是應該的。”楊麗娟馬上說道。


    “那就這麽定。今天下午一點半,咱們就去曲富貴家裏走一趟,拜訪這位老**。”


    把話交代完,任立波與楊麗娟先後離去,他倆才有,高玨的手機就響了,一看號碼就知道,是張佩打來的。


    “張哥,什麽事呀?”高玨將電話放在耳邊說道。


    緊跟著,電話裏響起張佩的聲音,張佩將蕭玫去釘子戶家發生的一切都講述了一遍。


    高玨聽罷,淡定地說道:“我知道了。張哥,謝謝你。”


    “咱們兄弟客氣什麽。”張佩大咧咧地說道。


    客氣了幾句,高玨掛斷電話,靠到椅子上,無奈地搖了搖頭,“蕭玫呀,你的脾氣永遠是這樣,太要強了。就不能讓我為你做點事麽。”


    縣長發話要去探望老**,辦這種事情,效率自然很快。辦公室買了不少日用品和食物,下午一點半,準時出發,前往老八路家。


    辦公室的車在前,高玨和楊麗娟的車,以及拉禮物的車,電台的車依次在後。


    這種慰問老**的事情,在各個地方都有,從來沒有說突擊慰問的,基本上都要知會一聲,這一次也不例外。


    記者跟蹤拍攝,等剪輯之後,晚上少不得在地方新聞播放。


    車隊抵達,眾人下車,即便高玨上午已經來過,可卻裝作一副根本不知情的樣子,一臉感慨地說道:“老同誌的家,怎麽是在這裏,房子竟然如此簡陋。立波,對於這種老**,政府不等怠薄。”


    “縣長說的是。”任立波連忙點頭。


    此刻已經有辦公室的科員上前敲門,院門很快打開,一個精瘦站在門口。


    “請問曲富貴老同誌在家嗎?”


    “我爺爺在家。”青年人說道。


    “高縣長聽說了曲老的事跡,今天特來慰問。這位便是高縣長,這位是宣傳部的楊部長。”


    科員向青年人做了一番簡單的介紹。


    青年人打量了高玨幾眼,從他的表情上,看不出半點恭敬之意,隻是笑嗬嗬地說道:“高縣長,您好。歡迎您大駕光臨。”


    “你好,請問你是……”高玨客氣地說道。


    “我叫曲清頗,曲富貴是我爺爺。高縣長,裏麵請。”青年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讓高玨等人進門。


    高玨率先而入,楊麗娟與任立波、電台記者等依次進門,後麵還有從車上卸禮物的。


    院子不是很大,裏麵的瓦房也比較陳舊,一位老八路住這樣的房子,實在讓人有些難受。畢竟當年也是在槍林彈雨中殺出來的,現在到了該享福的時候,怎麽房子還這般破舊。


    高玨心中感概,不禁也很是同情,但對方開價五百萬,著實讓人可惱。


    進到房中,外屋地很是幹淨,左中右有三個屋,曲清頗帶著高玨等人前往中間的那個屋子。一進門就能看清房間內的布置,很是簡單,左邊是一張炕,上麵放著被罩,右邊有一張躺椅,一位看起來能有八十來歲的老人,躺在椅子上。老人衣著簡樸,一身草綠色的老式軍裝,都洗的有些掉色,臉上全都是皺紋,雙目半閉半睜,沒有半點精神。


    在老人的身邊,坐著一位五十歲上下的婦女,婦女同樣衣著簡樸,不過臉上皺紋不多,可以斷定,保養的不錯。她就是曲清頗的母親,此刻的打扮,和蕭玫來時,完全兩樣。


    “媽,高縣長來看望爺爺了。”曲清頗一進門就對著婦女說道。跟著介紹起來,進來的幾個人都是誰。


    “高縣長,您好。大駕光臨,實在令蓬蓽生輝。家裏簡陋,您千萬不要笑話,隨便坐。”婦女和氣地說道。


    “謝謝。”高玨微笑,向前幾步,來到躺椅之前,又道:“這位可是曲老。”


    “正是我公公。”婦女應了一聲,俯身在老人的耳邊說道:“爸,咱們縣的高縣長來看您了。”


    她的聲音不小,可躺在椅子上曲富貴絲毫不覺得震得慌,輕輕點頭,隨後含糊不清地說了一句話。他說的是什麽,高玨等人誰也聽不明白。


    也是,到了這把年紀,耳聾、口齒不清,也屬正常。(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飄天 文學注冊會員推薦該作品,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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