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麽迴事,不是說好的七點嗎?現在都幾點了,我在這裏,整整等了三個小時!”


    漁陽灣酒店,南灣縣最大的酒店之一。


    這家酒店,是南灣縣大哥大,薑玉龍的產業。六樓最大的包房,是金鑽包房,平時從不對外開放,能有資格坐在這裏的,除了薑玉龍本人,就是一些高層人物。


    包房內,一張能夠坐下二十多人的大圓桌上,擺滿了珍饈美味,現在已經十點,桌上的菜,卻一口沒動。在主位上,坐著一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人,男人的右手放在桌上,除了拇指之外,其他四根手指,全都帶著黑色的套筒。


    男人的臉上,滿是滄桑,堅毅、狠辣、深沉,都能從他的臉上看出來。


    房門敞開,一個身材高大,相貌粗狂的中年人,走了進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南灣縣的黨委副書記,孟允樵。


    見他進來,男人的臉上,立刻閃出不悅之色,他的語氣,也不是很客氣。敢在孟允樵麵前如此說話,得是什麽樣的人物?但是這個男人,有這個資本,因為他就是南灣縣黑道的龍頭大哥——薑玉龍。


    別看是在新勢力的扶持下上位,但他手中,掌握著與這些人同歸於盡的東西,加上自己兵強馬壯,在上麵的人麵前,發發牢騷,又有什麽不可。在南灣縣,還沒有誰敢讓現在的他,整整等上三個小時。


    “玉龍,讓你久等了,實在不好意思。”孟允樵咧嘴一笑,在薑玉龍的對麵坐下,然後又道:“我原本以為,七點就能結束,不曾想,分歧和大,拿出了好幾條方案,所以我才來遲了。”


    “不說這個了,說正事吧,你們是怎麽打算的,讓我做什麽?”薑玉龍說道。


    “按兵不動。”孟允樵淡淡地說道。


    “研究了這麽久,就研究出這麽個結果,那倒折騰我幹什麽呀?給我打個電話,不就得了。”薑玉龍很是不滿地說道。他確實有不滿的理由,孟允樵通知他時,是讓他準備好人手,在這裏等著。雖然沒說為什麽事,但薑玉龍也明白,很有可能是讓他做掉喬鵬威和張朝全。他現在已經有足夠的實力,將喬張二人滅掉,差的隻是上麵的一句話,他曾幾次向上麵提議,都被拒絕,今天好不容易等到了機會,怎不叫他興奮。可是,等了半天,得到的隻是一句按兵不動。


    “我理解你的心情,我是行伍出身,也一向是有仇必報。可是,這個時候,一定要求穩。老田的意思是,在他的任期之內,肯定給你個了斷的機會,不過,必須要等到南灣縣並到德原市之後。”孟允樵故作無奈地說道。


    “好吧、好吧……”薑玉龍不耐煩地說道:“這話可是你們說的,我記住了。”


    說完,他站了起來,又道:“還有別的事嗎?要是沒有的話,我先走了。”


    “沒有了。”孟允樵淡淡地說道。話剛說完,他就眼瞧著薑玉龍離開座位,從他身邊繞過,向外麵走去。


    薑玉龍這般囂張的態度,令孟允樵十分不滿,心中咬牙,“薑玉龍啊薑玉龍,你真以為自己的翅膀硬了,你若是還能像以前那般隱忍,還像以前那般卑躬屈膝,你的命還會久點。好吧,你不是想報仇麽,這個機會,你一定會得到,但當喬鵬威和張朝全死的那一天,也就是你的末日。其實,你應該祈禱他們兩個,活的久一點,這樣的話,你的命才能久一點。”


    聽到包房的門,被重重摔上,孟允樵才慢慢的站起來,朝外麵走去。


    楊連科的家中。超哥在高玨和鮑佳音離開之後,馬上睜開眼睛。房間內關著燈,借著從窗戶射進的光亮,倒是能夠隱約看清,眼前的大概。怎奈雙手背銬著,雙腳被綁著,想要移動,都很困難。


    但是再困難,也不能坐以待斃呀,而且得到這麽重要的消息,也一定要盡快通知威哥。


    這家夥的身手還是不錯,猛一用力,來了個鯉魚打挺,竟然站了起來。可雙腳被綁的結實,力氣又用大了,腳一沾地,身子跟著前傾,順著慣力,人直接向前摔去。


    臥室實在有點小,也就三米多段,超哥是躺在中央,身子收勢不住,“砰”地一聲,腦袋狠狠砸在牆上。


    高玨那個倒栽蔥,把他折騰的就夠嗆,現在腦袋還疼呢。再來一下子,把他撞的是七葷八素,趴在地上,就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黑,睡了過去。


    上午九點多,陽光灑到他的身上,超哥緩緩睜開眼睛,腦袋別提多疼了。


    強行翻了個身,抬起腦袋,四下瞧了一圈。床上亂七八糟的,顯然是經過一場大戰,超哥自然沒有心情想這個,隻是思量,如何才能逃出去。


    終於,他看到了一個機會。床是鐵床,床腿是角鐵。他慢慢挪動身子,好不容易,將雙腿挪到角鐵那裏,盡最大的可能,將****,讓綁在腿上的電線,能夠觸及到角鐵,然後用力摩擦。


    高玨本身就給他留下了逃跑的機會,電線也不是特別粗,用了半個多小時,電線被磨斷了。爬了起來,他趕緊跑到小廳裏,嘴巴說不出話來,門是反鎖的,在裏麵打不開,隻能用力撞外麵的門。也不知是外麵沒人經過,還是沒有人願意多管閑事,撞了十多分鍾,都不見有人搭茬。而超哥的腳,已經踹的生疼。這可是鐵門啊。


    沒有辦法,他隻能再次進屋,跑到窗台邊,向外一瞧,這才注意到,不過是二樓。他想辦法爬上窗台,將木窗打開,又朝下麵望了一眼,一個人都沒有,幹脆一咬牙,跳了下去。


    “砰!”雙腳著地,狠狠地摔了個屁股蹲,腳脖子疼得要死,顯然是崴了。他顧不得那麽多了,一瘸一拐地,朝馬路上走去。


    楊連科租的房子,能是什麽中心區域麽,為了省錢,特地找了個邊邊角角,不過騎自行車,有半個小時,也能到單位。即便偏僻點,路上也照樣能夠看到人,超哥想請人幫忙,先把嘴巴上的膠帶撕下來,再幫忙掛個電話。可他長得兇神惡煞,又帶著手銬,哪個敢靠近,但凡看到他的,不是逃跑,就是繞道而走。


    超哥這個氣呀,可也沒有辦法,向前走了不遠,看到有個食雜店,趕緊跑了過去。


    也就在這時,有兩輛車從遠處開了過來,前麵的那輛,是警車,後麵的那輛,是北京吉普。警車倒沒有怎樣,直接開了過去,而那輛北京吉普,在路邊一拐,一個急刹車,“哢!”停到了超哥的身邊。


    緊跟著,駕駛位上,一個身穿警服,滿臉英氣的女警,衝了過來。


    超哥聽到急刹車的聲音,連忙轉過半片身子,見從車內出來一個女警,立刻露出喜色,鼻子裏發出“嗚嗚”地聲音。


    女警將超哥嘴上的膠帶解開,跟著問道:“你是幹什麽的?”


    超哥得以開口,馬上叫道:“我是威哥的人,快把我的手銬打開!”


    女警聽了超哥的話,瞬間一愣,自己辦案多年,還真沒見過這麽橫的。但她也聽得明白,眼前這人嘴裏的威哥,一定是一位大有來頭的人物。再看超哥的五官貌相,橫看豎看也不是好人,女警厲聲說道:“你說的威哥是幹什麽的?”


    “它**,你是第一天當警察呀!連威哥是誰都不知道,是不是不想繼續幹了!”超哥根本沒將麵前的女警放在眼裏,又大聲喊了起來。態度不是一般的囂張,仿佛公安局是他們家開的。


    “那你說說,威哥是幹什麽的?”女警這次,故意將聲音壓了下來。


    這若換成別的時候,超哥就得考慮一下,眼前的人是幹什麽的。可是現在,腦袋嗡嗡的,每走一步,腳脖子都疼,心中別提多急了。加上一向在南灣縣橫行慣了,除了公安局的那幾位老大,其他穿警服的,全都沒瞧在眼裏。而那幾位老大,他全都見過麵,絕對沒有麵前這位。所以,他氣急敗壞、有恃無恐地叫道:“聽說過南灣三霸嗎?我們威哥就是三霸之一,在這南灣縣,跺一腳亂顫的人物。它**,就是你們家局長,見了我們威哥,都得叫一聲好聽的。趕緊將老子的手銬打開,要是誤了老子的大事,老子不僅會扒了你的皮,還會將你先奸後殺!”


    女警聽了這話,咬著牙,微微點頭,心裏盤算,怪不得臨來前,我爹告訴我,南灣縣的水太深,什麽事都不要攙和,看來真的沒錯呀。就這麽一個小子,見到警察都這麽囂張,根本沒把我的這身警服放在眼裏,一口一個威哥,我現在還真想看看,這個威哥到底是哪路神仙。莫非他,還不服天朝管了嗎?


    正這功夫,前麵的警車挑頭轉了過來,停到女警的吉普車邊,後門打開,出來一位,年近五十歲,身穿警服的男人。男人說道:“小芸,出什麽事了?”


    女警不是別人,正是寧小芸。


    她怎麽過來了,自然是王洪波的功勞。王洪波當時給高玨物色人選的時候,認為提拔單五過來,實在不太合適,哪有拐這麽大個彎調動的規矩。於是,他很快想到了第二個人選,那就是寧小芸。王天華的案子,王局長能不清楚麽,一切的證據,都是刑警隊的寧副隊長查出來的,能說和高玨沒有一點關係嗎?如果沒有,怎麽可能有膽得罪李向斌。


    雖說寧小芸是寧國棟的女兒,但和縣長結下私仇,日後李向斌肯定會伺機報複。想到這一層,王洪波認為,高玨求自己將寧小芸調到南灣去,遠離李向斌,可能性特別的大。


    於是,王洪波在第二天早上,就開了個會,他是公安局長兼書記,權利極大,會議上馬上做出決定,將南灣縣的刑警隊隊長調到固州當副隊長,讓寧小芸去南灣當大隊長。寧小芸有破獲王天華案的功績,提拔為正隊長,也是順理成章,本縣沒有位置,調到別的縣,不是不可。另外,他還又做了一個順水人情,授意蘭英弼,讓單五接替了寧小芸的位置。(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本站)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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