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安縣姐妹幹洗店,這一天和往常一樣,十分的忙碌。作為老板,江紅杏和李麗貞也從不閑著,不是幫忙熨衣服,就是疊衣服。


    她們倆很在乎這個生意,比在服裝廠上班的時候,還要上心。二人此刻,正把燙好的衣服疊起來,套上朔料袋,忙的不亦樂乎,突然間,從前台那邊,走進一名女孩,女孩二十多歲,長得清秀、標誌,如果高玨見到,或許會有印象,她就是當初在天福酒店當服務員的陸穎。另外,她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李麗貞的表妹。


    現在李麗貞自己幹了,就把自己的妹妹拉了過來,在前麵收衣服。小姑娘很是勤快,江紅杏對她也很是喜歡。


    “紅杏姐。表姐,我想和你單獨說點事……”陸穎走到二女麵前,低下頭,小聲說道。


    “我先出去一下。”江紅杏見她這般說,點頭一笑,走了出去。


    “有什麽事呀?”李麗貞等江紅杏出門,才溫和地問道。


    “我……那個……想借兩千塊錢……”小丫頭結結巴巴,好半天才把話說出來。她低著頭,滿是不好意思。


    “兩千,怎麽用這麽多呀?遇到什麽困難了?”李麗貞關切地問道。


    “沒……沒遇到……什麽困難……”一聽這話,陸穎連忙搖頭,聲音顯得很緊張。


    “是家裏出什麽事了?還是你自己的事?”李麗貞看出不對,再次問道。


    “家裏沒出事……”陸穎急切地答道。


    但通過她緊張的神色,李麗貞可以斷定,八成是出了什麽大事。她大聲說道:“你可別騙我,用不用,我給姑父打個電話,問問他,是怎麽迴事。你這兩天,總是請假,我就覺得不對。店裏事多,沒顧得上問你,你趕緊說。是怎麽迴事?”


    “你……別給我爸打電話……我……”陸穎見表姐生氣,一下子變得不知所措。


    “到底是怎麽迴事呀?你是不是想急死我呀!”李麗貞生氣地說道:“你趕緊告訴我,再不說,我現在就打電話。”說完。她作勢要出去打電話。


    “別……”陸穎忙一把將李麗貞拉住,怯怯地說道:“這事……不能再跟我爸說了……”


    “那你現在趕快跟我說!”李麗貞焦急地說道。


    “你別給我爸打電話,我……我跟你說……是這麽迴事……”見表姐逼得急,陸穎沒有辦法,隻能咬牙說道。


    “前兩天。我爸到河邊散步,看到有對青年男女在樹下親嘴,我爸就嘟囔了一句,說現在的年輕人真不像話。不曾想,這話被那男的聽到,轉過頭來就打我爸,我爸那麽大的歲數,哪能經得住他的拳腳。幾下就被打到了。我們家離江邊近。有那鄰居看到,趕緊跑到家裏報信。我弟一聽說我爸被人打了,馬上跑了過去,正好看到那對男女打完人要走。我弟一怒之下,衝了過去,把那男的狠狠地打了一頓。這時其實已經有人報警了。我弟打人的時候,警察趕了過來。就把我弟弟給抓走了。後來在公安醫院驗傷,我爸都被打的爬不起來了。隻被定為皮外傷,而打我爸那個,卻被確定為輕傷害。我到派出所打聽,警察說,要不就賠給人家醫藥費、精神損失費五萬塊錢,要不就等著坐牢吧,最少五年。現在我弟還被關在派出所沒放出來呢,這事,我都不敢和我爸說,怕他知道之後,再傷勢加重。昨天我又去了派出所一趟,說家裏實在沒錢,而且我爸傷的那麽重,還需要不少醫藥費,真的拿不出錢賠給對方。可警察說,這事他們管不了,要不公了,要不私了。公了的話,上法院,私了的話,我自己去求受害者。我想了一下,絕不能讓我弟蹲監獄呀,所以我約了受害者的家屬,今晚在天福酒店吃飯,給他磕頭賠罪,希望他能放過我弟弟。這事我瞞著我爸,沒跟他說,我手裏又沒這麽多錢,怕請吃飯不夠,才想管你借一些。”陸穎可憐巴巴地將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說到最後,都哭了。


    “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麽!對了,那家夥是幹什麽的,你知不知道?”李麗貞聞聽此事,是火冒三丈,大聲說道。


    “打我爸的那個人,他爸是在北安家具城賣家具的,好像是家具城老板的小舅子。”陸穎說道。


    北安家具城在北安縣也算是大買賣了,家具城的老板,絕對算得上是縣裏的富豪之人,這等有錢人,和官麵上的人,自然有來往。就拿上次偷稅漏稅的事來說吧,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案子,把稅金雙倍補上,就那麽算了。


    “我就說麽。小穎,你別怕,我一定幫你想辦法,把小強救出來!”李麗貞堅定地說道。


    說是這麽說,她又能有什麽辦法,自然在第一時間想到了高玨。


    高玨現在是列山鎮鎮長的事,她是知道的,讓陸穎先出去幹活,不用著急,隨後,她找來江紅杏,把事情和江紅杏說了一下,問她能不能聯係上高玨。


    畢竟高玨是官麵上的人,這種事,或許能有辦法,而且,她也想不到別的人了。


    幹洗店有高玨的股份,李麗貞沒有聯係電話,她估摸著,江紅杏差不多能有。


    大家是好姐妹,江紅杏為人也仗義,事情求到她這裏,不管怎麽說,也得有個表示。她點了點頭,說道:“我有他的電話,現在就聯係一下,看他有沒有辦法。”


    固州市公安局,局長辦公室。


    局長王洪波一臉的無奈,因為在一旁的沙發上,女兒王曉瞳正橫眉冷對的望著他。


    “爸,你這個大騙子,不是說,等我高考結束,就帶我去和小齊吃飯麽?我都考完好幾天了,你怎麽還沒把小齊約出來!我都跟同學說好了,說一考完試就帶她們和小齊吃飯,和小齊合影,你是不是想讓我失信於人呀!”


    這件事,王洪波當初也就是順口一說,沒當迴事,可這兩天,女兒是天天催,害得他下班都不敢迴家。他不迴家,女兒索性殺到了公安局,非要逼老爹就範。王洪波平日裏女兒的教育,還算可以,父女倆的溝通也很不錯,這一次實在是有言在先,此刻想要反悔,女兒還不得把家給炸了。女兒的性格,他是了解的,而且當父母的,也不能失信於孩子。


    本來,他前天就想給縣局打個電話,幫忙安排一下。可是,上次為了要簽名,蘭英弼差點丟了飯碗,這事他是知道的,這次他怎麽好意思,再去麻煩人家。


    眼瞧著女兒不依不饒,王洪波實在沒了辦法,說道:“那……你等一下,我打個電話。”


    王洪波厚著臉皮,抓起電話,撥通蘭英弼的號碼。


    “英弼麽,我是王洪波。”


    “啊,王局,找我什麽事?”


    “哎呀……我確實有件事想麻煩你呀……”王洪波不好意思地說道。即便是上級,也有點讓他張不開嘴,誰叫上次的事,搞的有點大。


    “瞧您說了,有什麽麻煩不麻煩的,什麽事,您盡管說。”蘭英弼大咧咧地說道。


    “這個……我想約任仙齊吃頓飯,你看……能不能幫我捎個話……”王洪波不好意思地說道。跟著,連忙補充一句,“英弼呀,他同意最好,不同意就算了,用不著再說別的。”


    蘭英弼聽了這話,心裏這個來氣呀。上次為了要簽名,差點沒讓我把飯碗丟了,這次你還來。可是人家畢竟是領導,頂頭上司,縣長、書記可以得罪,市局局長是得罪不了的,否則的話,自己這個局長的位置,很懸啊。


    “那……那我試試……”蘭英弼苦著臉說道。這次他也不打包票了,實在是保證不了。


    “好,我等你的信。”


    兩頭掛斷電話,蘭英弼撥通單五的電話,安排他負責約一下任仙齊,而且,也進行了囑咐,人家答應就答應,要是不答應的話,你千萬別學郭剛,給老子惹麻煩。


    單五也不傻呀,他知道,就憑自己,想把任仙齊約出來,簡直是白日做夢。估計現在,人家任仙齊見到戴大蓋帽的就煩,怎麽可能答應。


    可領導安排的事,他也不敢不從,放下電話,馬上撥通高玨的電話。


    高玨這邊,正提著手機,和江紅杏說話呢。江紅杏在電話裏,將陸穎的事,和他講述了一遍,高玨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今晚李麗貞不是要過去麽,那就讓她先過去瞧瞧,看對方怎麽說。要是能夠私了,自然最好,要是不能,我這邊再找人幫忙。”


    他所說的找人幫忙,指的自然是寧小芸。可是,他實在不好意思去求人家,要知道,自從把寧小芸送到醫院之後,都沒聯係過,也沒問問人家,現在傷好沒好。


    和江紅杏又說了兩句閑話,也知江紅杏身邊有人,沒敢說什麽甜言蜜語。才掛上電話,桌上的辦公電話就響了,一接聽,原來是單五。


    “哦……這麽迴事呀……行……我知道了,我這邊會幫忙聯係,如果定下時間,我馬上通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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