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玨希望咱們能夠為列山的百姓做些什麽,最好是在列山投資建廠,加快這裏的經濟發展。”張鳴翰說道。


    “在列山投資建廠,這不是開玩笑麽,集團現在已經和阿聯酋方麵談妥了,哪還有資金再到列山投資呀。再說了,就算投資建廠,也不能這麽個地方啊。”不等張道恭說話,兒媳王冰竹就搶著說道。


    張道恭望著兒子,仔細看了許久,也不是他要看些什麽。最後,才聽他慢條斯理地說道:“這是高玨的意思?”


    “是。”張鳴翰被父親盯的,明顯有點不自然,聽了父親的問話,忙重重點頭。


    “他還說什麽了?”張道恭又問道。


    “他還說,華碩和宏碁現在都致力於投資大陸市場,顯然對大陸市場的前景十分看好。相較於阿聯酋,大陸的市場更大,消費基數,也遠勝於阿聯酋。”張鳴翰如實答道。


    “嗯……”張道恭輕輕點頭。


    王冰竹一直盯著公公,見張道恭點頭,臉上不由得露出緊張之色,忙不迭地說道:“父親,咱們要是在大陸投資,那就無法再進軍阿聯酋了,這樣一來,怕是要影響公司的信譽呀。”


    張道恭沒有說話,隻是閉上眼睛,又過了好一會,他才說道:“華碩與宏碁已經在大陸市場站穩腳跟,我們現在介入,已經有點晚了。這樣吧,你晚上請高玨吃頓飯,就這麽跟他說,在列山投資的事,現在我們是有心無力,不過,他既然開口了,我們也不能什麽也不做。我看列山的路不太好,我願出資一千萬,幫他修路。看看他怎麽說。”


    “是,父親。”


    “好了。我倦了,想要自己休息一會,你們都出去吧。”張道恭依舊沒有睜眼。淡淡地說道。


    王冰竹見老爺子沒有取消進軍阿聯酋市場的計劃,懸著的心,也就放下。要知道,這個計劃可是她丈夫張鳴栩全權負責。要是取消,丈夫不是白忙活了。


    張鳴翰、張玉釗、王冰竹一起出了房間,張鳴翰在第一時間,撥通高玨的電話,邀請他。晚上一起吃飯。


    電話裏,張鳴翰沒有說為了什麽事,高玨也沒有問,他知道,等到了晚上,自有分曉。


    小鎮裏,實在沒幾家像樣的飯店,吃飯的地方。又設在翠屏飯莊。因為張鳴翰沒有讓高玨招唿肖毅一起來。所以高玨便獨自前往。在包房見麵,張鳴翰倒是開誠布公,將父親的意思,先行轉達高玨。


    得到一千萬的修路款,這也是一筆不小的政績,加上蕭玫的三百多萬。如果再湊點錢,極有可能在今年把路給修上。憑借著此項工程。絕對可以抵得上縣裏的指標。隻要有了路,日後列山的發展。就容易多了。


    高玨很滿意這個結果,但對於張道恭的決定,卻有些納悶。尤其是他又發現,張鳴翰的臉色很是惆悵,並非昨日的那般從容若定。高玨本想尋問,但沒有開口,隻是舉起酒杯,跟著說道:“令尊的義舉,高玨感激不盡,高玨在此,先代列山的父老,多謝老張先生。”


    “高鎮長對我張家的大恩,以及列山百姓對我祖父的恩情,豈是這區區一千萬能夠衡量的,高鎮長太客氣了。來,幹。”


    說完,兩個人一飲而盡。


    昨天喝酒的時候,張鳴翰喝的很少,一杯白酒,要喝上好幾口,可是現在,竟然一口就幹了。如此一來,更是讓高玨起疑。高玨心中糊塗,仍是沒有去問,隻找些無關緊要的話,與張鳴翰閑聊。


    二人邊喝邊聊,張鳴翰的酒量一般,比高玨略微遜色,再加上似乎有些心事,兩杯下肚,就開始語無倫次。


    “張先生,高玨也有些糊塗,以中國市場和阿聯酋市場對比,中國市場明顯更有前景,可令尊為何一定要選擇阿聯酋市場呢,難道說,還對內地有偏見?”高玨突然問道。他從張鳴翰的神情中發現,張鳴翰心中似乎隱藏著什麽,所以,專門等張鳴翰有了醉意,才行發問。


    “嗬……”張鳴翰苦笑一聲,說道:“家父對大陸是否還有偏見,這點我不清楚,但是,中國市場和阿聯酋市場,哪個更有前景,他老人家卻是清楚的。”


    “令尊既然知道,大陸市場要比阿聯酋市場更有前景,為什麽還要繼續堅持進軍阿聯酋市場呢?”高玨不解地問道。


    “怎麽說呢……”張鳴翰依舊搖頭苦笑,“別看我是集團總裁,什麽事都要經過我,但這些不過是給外人看的。集團內部的許多運作,都是我弟弟張鳴栩說的算,好比這次進軍阿聯酋,所有的方針,都是他一手策劃,如何運營,也是由他一手操辦。估計,等到這次進軍阿聯酋取得成績,我這個總裁也就當到頭了。今天我和父親說的時候,我看出來,其實父親心動了。對大陸的偏見,隨著你給他的那封遺書,他應該不會過分計較。差的無非是我弟弟那一關,他不想讓我弟弟在阿聯酋的這件事上,折了臉麵。”


    “張先生,你是長子,我觀你的言談舉止,大有大將之風,做集團總裁,再合適不過,難道過,令弟比你還要優秀?再者說,生意多,大多逐利,往日的心結既然解了,那又何必和錢過不去,非要一意孤行呢?”高玨說道。


    “我兄弟倆,若論心智,卻也是半斤八兩,家父之所以對他更為看重,實在是因為……”說到這,張鳴翰淒涼一笑。


    “因為什麽呀?”高玨好奇地問道。


    “算了,不說了。來,咱們喝酒。”張鳴翰再次舉起酒杯。


    見他不說,高玨也不變追問,舉杯相陪。


    又幹了一杯,兩個人的臉都紅了,高玨一時也想不到什麽話題,隨口問道:“張兄,隨令尊一起來的那位王女士,是你的弟妹吧。嫂子為什麽沒跟著一起來呀?”


    “嗬……”張鳴翰又是苦笑,但是高玨清楚地看到,他的眼中竟然泛出淚花。“我沒有老婆,至今沒有結婚。”


    “那是為什麽?以張兄的身份和地位,應該是多少女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怎麽至今未婚呀?難道說,張兄的眼界太高,沒有遇到入眼的?”


    張鳴翰聽了這話,笑的更為淒涼,“你既然叫我張兄,那我便稱唿你一聲兄弟。不瞞你說,哥哥我……天生……不能人道……我們家是家族企業,因為這個,我父親才決定將來把位置傳給我弟弟……哈哈哈哈……”


    也是喝多了,張鳴翰這次吐出實情。說完,他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了,奪眶而出。他的笑,伴隨著眼淚,是那樣的淒苦。


    高玨聽了這話,不由得心頭一震,隨即想起一件事來。上輩子,高玨曾經打抱不平,救了一位老人,因此還得罪了王天華,鋃鐺入獄。這位老人,為了感激他,將祖傳的一個偏方給了他,正是治療男人這種病的。


    偏方上的幾種藥,高玨一直都記在心裏,見張鳴翰哭的這般傷心,高玨說道:“張兄,中醫是咱們中國古老相傳的醫術,小弟倒是知道一個偏方,是專門治療你這種病的,隻是不知,是否能夠對症、有效。”


    “啊!”一聽這話,張鳴翰的眼睛一亮,哭聲瞬間止住,“兄弟,你說什麽,你有治這種病的方子?”


    “確實有一個,有沒有效,我不敢肯定。”


    “管他有沒有效呢,先試試唄。兄弟,你要是能治好我的病,從今以後,我的命就是你的,不管什麽事,你隻要跟我說一聲,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辭。”張鳴翰也是紅眼了,這個病折磨了自己半輩子,求醫問藥,不知花了多少錢,也沒有半點效果。現在高玨說有法子,他也管不得是否管用,死馬當活馬醫唄。


    “張兄,咱們現在已經是朋友了,用不著說那些。這樣,明天我就到縣裏的中藥房給你抓藥,咱們試試。”高玨說道。


    “好、好……來,兄弟,咱們幹。”張鳴翰的精神頭,和剛剛完全兩樣,此刻是生龍活虎,神采奕奕。怎麽說,也是見到了希望。


    這天晚上,兩個人都喝了不少,張鳴翰將高玨先送迴宿舍,然後才迴旅店。高玨也是言出必踐,第二天一起床,就坐車趕往北安縣,在縣裏的中藥房抓藥,可惜的是,其中有一味藥,縣裏沒有,需要到市裏的大藥房。


    高玨半點不含糊,又趕到市裏,幸喜,市裏的中藥房有。一番折騰,再迴到列山鎮,天有擦黑了,這個點,司機不敢迴到鎮裏,因為夜間走盤山道,實在嚇人。那輛破捷達,可比不得寧小芸的三菱越野。


    在縣裏湊合了一夜,等到天明,才返迴列山。將藥交給張鳴翰,張鳴翰對高玨是感激涕零,且不說是否有效,就這份情義,也著實令人感動。


    高玨表示,他現在還想再見一見張道恭。他的目的很簡單,想要試圖說服張道恭,在列山投資。


    “這事沒問題,父親今天早上,就去了將軍峰,隻帶了兩個保鏢,再沒讓任何人跟去。咱倆現在就過去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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