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山鎮。
作為北安縣最為貧困的鄉鎮，此地的風貌，用窮山惡水來形容，也一點不為過。
計劃生育站，距離鎮政府能有三條街之隔，是一個能有五六間屋的連排平房。
一間較大的屋子裏，此刻坐著九個人，好像正是開會。一個年紀能有四十來歲的中年婦人，坐在中間，這婦人相貌一般，皮膚還算白嫩，嘴角有一顆痣，給人的第一感覺，絕對是個風騷的娘們。
婦人名叫陳蓮，是這計劃生育站的站長。另外八個人，年紀多在四十歲開外，也就兩個年輕的，一個能有三十好幾，一個二十三四。最年輕的少女不是別人，正是閆冰，和坐在一起的婦女們相比，年輕漂亮的她，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不過，此刻的閆冰，一臉緊張，自從下放到列山鎮，自己就沒過上幾天好日子，最難最苦的差事，全都是她的，今天領導開會，聽說好像是安排工作任務，小丫頭坎坷不安，不知自己會被安排個什麽樣的差事。
“咳咳……”陳蓮咳嗽一聲，拿腔拿調地說道：“現在馬上就要過年了，大夥都知道，年底的時候，是咱們計劃生育站最忙的時候。逃到外地的超生遊擊隊，都要迴來過年，咱們絕不能讓他們跑了，已經生了的，該罰都要罰，隻是懷孕，還沒生的，就要帶到鎮衛生站進行引產。今天叫大夥來開會，主要是叮囑大夥做好備戰工作，並進行一下分工。閆冰，小北村那邊，就交給你了……”
“啊……”一聽說讓自己上小北村，閆冰嚇得差點沒背過氣去。列山鎮下轄的幾個村子中，小北村民風最為彪悍，刁民最多，到那裏罰款、抓人，簡直和找死沒什麽區別。閆冰曾經和兩個協防去過一次，兩個協防壓根都沒敢進去，她小心翼翼的進入，找到那戶超生的人家，剛亮出身份，就被罵了個狗血淋頭，仗著她是個女的，兩個協防沒跟著，否則的話，都很可能挨揍。工作沒辦成，被領導一陣數落，罵的她，哭了好幾天，還讓她讓去，幸好那位三十來歲花姐幫著說情，這事才算糊弄過去。眼下又讓她去，閆冰簡直都不知所措了。來到列山，她才發現，原先的高科長，是多麽善良。
“閆冰，上次你到小北村，就沒完成工作任務，我念你當時剛來不久，沒有這方麵的工作經驗，便沒多加追究，可是這一次，你必須將任務完成。要是做不到，過年你也別放假了，我給你報加班。”陳蓮嚴厲地說道。
聽了這話，閆冰都好哭了，做不到就加班，那估計自己整個春節都得留在列山，不用迴家了。這可怎麽辦呀？我都好久沒迴家了，高玨應該也迴來了，我好想見見他。
小丫頭心事重重，胡思亂想，接下來陳蓮說的話，她幾乎都沒聽清。就連散會的時候，還是因為發現別人起來向外走，她才反應過來，跟著離開。
迴到辦公室，閆冰仍是心緒不寧，傻傻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和她坐對桌的，是那個三十來歲的女人，名叫花滿春，長相還算標誌。花滿春見閆冰打從站長辦公室迴來，就這麽呆坐著，她盈盈起身，搬起椅子，到閆冰身邊坐下。
“小閆，心情不好呀。”
“啊……花姐……”閆冰反應過來，小聲說道。在整個計劃生育站，花姐算是對她最好的人了，平時和她聊天，給她解悶。
“是不是對去小北村工作，沒有信心呀？”花滿春又說道。
“嗯……”閆冰點了點頭。
“這小北村一向是咱們列山鎮裏最難啃的骨頭，那裏窮不說，超生也最為嚴重，刁民也多，讓你一個小姑娘去，也真難為你了。”花滿春柔聲說道。
“可……站長都交待下來了……我不去也不行呀……隻怕到時完不成任務……過年都沒法迴家了……”閆冰委屈地說道。
“別說是你了，就咱單位這些人，不管誰去，估計也是白費。姐當初來的時候，也和你一樣，被分到小北村，結果鬧了個灰頭土臉，年差點都沒過去。”花滿春小聲說道。
“那你後來是怎麽把事情解決的呀？”閆冰見花滿春說也去過，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忙尋問。
“我一個女人，能有什麽辦法，已經做好被站長訓，春節加班的準備了。可沒想到，這個時候，我遇上了一個人，這個人幫我將事情解決了。”花滿春小聲說道。
“是誰有這麽大本事呀？花姐，你能請他也幫幫我嗎？”閆冰連忙祈求。
“這人就是咱們鎮的羅副鎮長，他是小北村的人，他父親和他，都在小北村當過書記，很有些本事。要是他願意幫忙，事情肯定迎刃而解，隻是不知，他願不願幫你。”花滿春小聲說道。
“花姐，你一定得幫幫我呀，我在這裏一個朋友也沒有，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了。今年過年，我一定得迴家，你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求你了。”閆冰說這話時，好快哭了。她緊緊抓住花滿春的手，不住地搖動。
花滿春溫柔地一笑，伸出左手，撫摸了一下閆冰的秀發，柔聲說道：“那這樣吧，我可以幫你約一下羅副鎮長，到時你請他吃頓飯，自己跟他談，他願不願幫你，就要看你自己了。”
“那、那好……多謝你……花姐……”閆冰點點頭，感激地說道。
花滿春又安慰了閆冰一會，這才起身說出去給羅副鎮長打個電話。她的速度很快，沒用上十分鍾就迴來了。閆冰見她進門，馬上露出緊張之色，待花滿春坐迴她的身邊，她立刻問道：“怎麽樣？羅副鎮長願意出來嗎？”
“羅副鎮長答應了，說不用你請，他請咱倆吃飯，在孫家狗肉館。羅副鎮長可是熱心腸，我想這事，十有**能成。到時見了麵，你可得說點好聽的。”花滿春柔聲說道。
“我明白、我明白，花姐謝謝你。”閆冰感動的都快哭了。
“咱們是好姐妹，不用謝我。”嘴上這麽說，花滿春心中冷笑，跟著又有一絲淒涼，想當初，我不也是和她一樣麽。
高玨本是春節後上任，但沒想到，任命卻是在跟組織部談話後的第二天就下達了。剛接到任命，他又接到肖毅的電話。
“高玨，現在幹什麽呢？”
“還能幹什麽呀，等著過年唄。你呢？”高玨順口說道。
“我打算今天到列山轉轉，有沒有興趣一起去呀？”肖毅說道。
“今天就去？”
“任命不是剛剛下來麽，你現在是列山的鎮長，我是書記，雖然是春節後上任，但我想提前去熟悉一下，有沒有興趣？”肖毅說道。
“好啊，你這個大書記都有興趣，我豈能不奉陪。”高玨嬉笑地說道。
和肖毅相比，高玨其實更為迫不及待的想去列山鎮看看，熟悉環境是一方麵，順便還能見見閆冰。
集合地點是在縣政府大院門口，高玨趕去之時，並沒看到肖毅的紅旗車，不過門口，倒是有一輛綠色的北京吉普。
高玨信步上前，準備在門口等著，心裏嘀咕，這肖毅也太不守時了，丫的，開車來的，還沒有我兩條腿走得快。
這時，駕駛位的車窗搖下，一個人探出頭來，“高玨，你屬牛的呀，怎麽來的這麽晚。”
高玨一瞧，竟是寧小芸。高玨嗬嗬一笑，說道：“我這也不慢呀，主要是你們太快。話說，你怎麽跑這來了？”
“肖毅的司機今天有事，我來給他客串一把司機，快上車。”寧小芸微笑地說道。
高玨現在已經走到車門邊，看清寧小芸的裝束，今天沒穿警服，是一件紅色的夾克，顯得十分颯爽。開門上車，才發現肖毅坐在副駕駛，而坐在後排的，卻是一個並不見過麵的中年人。
高玨坐下，順口笑道：“我們肖書記可真了不得呀，竟能請到寧隊長來客串司機。”
“你可別聽她的，我在這等你的時候，正好她路過，一聽說咱們要去列山，就把陳明趕跑了，還給咱們借了輛車，非要充當司機。”坐在前麵的肖毅笑道。
“我這還不是為了你們好，列山的破道，你們是不知道，坑坑窪窪的，陳明那兩把刷子，走不上一半，就得把你們顛的口吐白沫。我以前到那辦案的時候，去過一去，嚐過苦頭，底盤低的車，根本沒法在上麵走，你那紅旗，估計開不到地方，就能散架。”寧小芸大咧咧地說道。
坐在旁邊的中年，馬上湊趣，“寧隊長說的沒錯，我們列山那裏，經濟之所以發展不上去，就是被這路拖累的。”
說完，麵向高玨，微笑地說道：“高鎮長，您好。還未自我介紹，我叫徐中泰，是列山鎮的副鎮長，主要負責文教、為生、計劃生育工作。以後就是您的兵了，還請高鎮長多多提攜。”說完，伸出手來。
“原來是徐鎮長，你好。”高玨伸手，與徐中泰相握。
“你們嘮你們的，我開車了啊。”寧小芸在前麵來了一句，一腳油門，吉普車唿嘯而出。
肖毅坐在前麵，迴頭說道：“老徐，列山的具體情況如何，高玨還不知道，你給他介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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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較大的屋子裏，此刻坐著九個人，好像正是開會。一個年紀能有四十來歲的中年婦人，坐在中間，這婦人相貌一般，皮膚還算白嫩，嘴角有一顆痣，給人的第一感覺，絕對是個風騷的娘們。
婦人名叫陳蓮，是這計劃生育站的站長。另外八個人，年紀多在四十歲開外，也就兩個年輕的，一個能有三十好幾，一個二十三四。最年輕的少女不是別人，正是閆冰，和坐在一起的婦女們相比，年輕漂亮的她，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不過，此刻的閆冰，一臉緊張，自從下放到列山鎮，自己就沒過上幾天好日子，最難最苦的差事，全都是她的，今天領導開會，聽說好像是安排工作任務，小丫頭坎坷不安，不知自己會被安排個什麽樣的差事。
“咳咳……”陳蓮咳嗽一聲，拿腔拿調地說道：“現在馬上就要過年了，大夥都知道，年底的時候，是咱們計劃生育站最忙的時候。逃到外地的超生遊擊隊，都要迴來過年，咱們絕不能讓他們跑了，已經生了的，該罰都要罰，隻是懷孕，還沒生的，就要帶到鎮衛生站進行引產。今天叫大夥來開會，主要是叮囑大夥做好備戰工作，並進行一下分工。閆冰，小北村那邊，就交給你了……”
“啊……”一聽說讓自己上小北村，閆冰嚇得差點沒背過氣去。列山鎮下轄的幾個村子中，小北村民風最為彪悍，刁民最多，到那裏罰款、抓人，簡直和找死沒什麽區別。閆冰曾經和兩個協防去過一次，兩個協防壓根都沒敢進去，她小心翼翼的進入，找到那戶超生的人家，剛亮出身份，就被罵了個狗血淋頭，仗著她是個女的，兩個協防沒跟著，否則的話，都很可能挨揍。工作沒辦成，被領導一陣數落，罵的她，哭了好幾天，還讓她讓去，幸好那位三十來歲花姐幫著說情，這事才算糊弄過去。眼下又讓她去，閆冰簡直都不知所措了。來到列山，她才發現，原先的高科長，是多麽善良。
“閆冰，上次你到小北村，就沒完成工作任務，我念你當時剛來不久，沒有這方麵的工作經驗，便沒多加追究，可是這一次，你必須將任務完成。要是做不到，過年你也別放假了，我給你報加班。”陳蓮嚴厲地說道。
聽了這話，閆冰都好哭了，做不到就加班，那估計自己整個春節都得留在列山，不用迴家了。這可怎麽辦呀？我都好久沒迴家了，高玨應該也迴來了，我好想見見他。
小丫頭心事重重，胡思亂想，接下來陳蓮說的話，她幾乎都沒聽清。就連散會的時候，還是因為發現別人起來向外走，她才反應過來，跟著離開。
迴到辦公室，閆冰仍是心緒不寧，傻傻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和她坐對桌的，是那個三十來歲的女人，名叫花滿春，長相還算標誌。花滿春見閆冰打從站長辦公室迴來，就這麽呆坐著，她盈盈起身，搬起椅子，到閆冰身邊坐下。
“小閆，心情不好呀。”
“啊……花姐……”閆冰反應過來，小聲說道。在整個計劃生育站，花姐算是對她最好的人了，平時和她聊天，給她解悶。
“是不是對去小北村工作，沒有信心呀？”花滿春又說道。
“嗯……”閆冰點了點頭。
“這小北村一向是咱們列山鎮裏最難啃的骨頭，那裏窮不說，超生也最為嚴重，刁民也多，讓你一個小姑娘去，也真難為你了。”花滿春柔聲說道。
“可……站長都交待下來了……我不去也不行呀……隻怕到時完不成任務……過年都沒法迴家了……”閆冰委屈地說道。
“別說是你了，就咱單位這些人，不管誰去，估計也是白費。姐當初來的時候，也和你一樣，被分到小北村，結果鬧了個灰頭土臉，年差點都沒過去。”花滿春小聲說道。
“那你後來是怎麽把事情解決的呀？”閆冰見花滿春說也去過，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忙尋問。
“我一個女人，能有什麽辦法，已經做好被站長訓，春節加班的準備了。可沒想到，這個時候，我遇上了一個人，這個人幫我將事情解決了。”花滿春小聲說道。
“是誰有這麽大本事呀？花姐，你能請他也幫幫我嗎？”閆冰連忙祈求。
“這人就是咱們鎮的羅副鎮長，他是小北村的人，他父親和他，都在小北村當過書記，很有些本事。要是他願意幫忙，事情肯定迎刃而解，隻是不知，他願不願幫你。”花滿春小聲說道。
“花姐，你一定得幫幫我呀，我在這裏一個朋友也沒有，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了。今年過年，我一定得迴家，你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求你了。”閆冰說這話時，好快哭了。她緊緊抓住花滿春的手，不住地搖動。
花滿春溫柔地一笑，伸出左手，撫摸了一下閆冰的秀發，柔聲說道：“那這樣吧，我可以幫你約一下羅副鎮長，到時你請他吃頓飯，自己跟他談，他願不願幫你，就要看你自己了。”
“那、那好……多謝你……花姐……”閆冰點點頭，感激地說道。
花滿春又安慰了閆冰一會，這才起身說出去給羅副鎮長打個電話。她的速度很快，沒用上十分鍾就迴來了。閆冰見她進門，馬上露出緊張之色，待花滿春坐迴她的身邊，她立刻問道：“怎麽樣？羅副鎮長願意出來嗎？”
“羅副鎮長答應了，說不用你請，他請咱倆吃飯，在孫家狗肉館。羅副鎮長可是熱心腸，我想這事，十有**能成。到時見了麵，你可得說點好聽的。”花滿春柔聲說道。
“我明白、我明白，花姐謝謝你。”閆冰感動的都快哭了。
“咱們是好姐妹，不用謝我。”嘴上這麽說，花滿春心中冷笑，跟著又有一絲淒涼，想當初，我不也是和她一樣麽。
高玨本是春節後上任，但沒想到，任命卻是在跟組織部談話後的第二天就下達了。剛接到任命，他又接到肖毅的電話。
“高玨，現在幹什麽呢？”
“還能幹什麽呀，等著過年唄。你呢？”高玨順口說道。
“我打算今天到列山轉轉，有沒有興趣一起去呀？”肖毅說道。
“今天就去？”
“任命不是剛剛下來麽，你現在是列山的鎮長，我是書記，雖然是春節後上任，但我想提前去熟悉一下，有沒有興趣？”肖毅說道。
“好啊，你這個大書記都有興趣，我豈能不奉陪。”高玨嬉笑地說道。
和肖毅相比，高玨其實更為迫不及待的想去列山鎮看看，熟悉環境是一方麵，順便還能見見閆冰。
集合地點是在縣政府大院門口，高玨趕去之時，並沒看到肖毅的紅旗車，不過門口，倒是有一輛綠色的北京吉普。
高玨信步上前，準備在門口等著，心裏嘀咕，這肖毅也太不守時了，丫的，開車來的，還沒有我兩條腿走得快。
這時，駕駛位的車窗搖下，一個人探出頭來，“高玨，你屬牛的呀，怎麽來的這麽晚。”
高玨一瞧，竟是寧小芸。高玨嗬嗬一笑，說道：“我這也不慢呀，主要是你們太快。話說，你怎麽跑這來了？”
“肖毅的司機今天有事，我來給他客串一把司機，快上車。”寧小芸微笑地說道。
高玨現在已經走到車門邊，看清寧小芸的裝束，今天沒穿警服，是一件紅色的夾克，顯得十分颯爽。開門上車，才發現肖毅坐在副駕駛，而坐在後排的，卻是一個並不見過麵的中年人。
高玨坐下，順口笑道：“我們肖書記可真了不得呀，竟能請到寧隊長來客串司機。”
“你可別聽她的，我在這等你的時候，正好她路過，一聽說咱們要去列山，就把陳明趕跑了，還給咱們借了輛車，非要充當司機。”坐在前麵的肖毅笑道。
“我這還不是為了你們好，列山的破道，你們是不知道，坑坑窪窪的，陳明那兩把刷子，走不上一半，就得把你們顛的口吐白沫。我以前到那辦案的時候，去過一去，嚐過苦頭，底盤低的車，根本沒法在上麵走，你那紅旗，估計開不到地方，就能散架。”寧小芸大咧咧地說道。
坐在旁邊的中年，馬上湊趣，“寧隊長說的沒錯，我們列山那裏，經濟之所以發展不上去，就是被這路拖累的。”
說完，麵向高玨，微笑地說道：“高鎮長，您好。還未自我介紹，我叫徐中泰，是列山鎮的副鎮長，主要負責文教、為生、計劃生育工作。以後就是您的兵了，還請高鎮長多多提攜。”說完，伸出手來。
“原來是徐鎮長，你好。”高玨伸手，與徐中泰相握。
“你們嘮你們的，我開車了啊。”寧小芸在前麵來了一句，一腳油門，吉普車唿嘯而出。
肖毅坐在前麵，迴頭說道：“老徐，列山的具體情況如何，高玨還不知道，你給他介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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