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玨背著楊姝婕朝樓下走去,楊姝婕緊緊地摟著他,這種感覺,令她很踏實。


    有人常說,歡樂的時光總是短暫了,仿佛一閃即逝,痛苦的時間是漫長的,令人久久無法恢複。


    眼下,楊姝婕正希望時間就此靜止,高玨能夠這麽背著她走上一輩子。可惜,很快就到了樓下,高玨輕輕的將她放下,盡管意猶未盡,但楊姝婕也不敢再讓他這麽背著。本來外麵就有流言,說二人怎樣怎樣,這要是被人看到,怕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當初,市委組織部找她談話,想讓她升任市婦聯副主席,組織上的任命,她不能拒絕是一方麵,另一方麵也是因為這個流言。


    兩個人慢步走出小區,來到楊姝婕說的那個豆腐腦鋪,他家的豆腐腦,味道確實不錯,高玨吃了兩碗,外加三個火燒。高玨能吃,誰都知道,特別是昨晚光喝酒,沒吃東西,早上他也餓呀。


    吃過早餐,高玨讓楊姝婕先走,理由自然簡單,怕被別人看到說閑話。其實真正的目的,是要趕往二路車總站與閆冰匯合。


    楊姝婕平日都是跑著去上班,高玨既然這麽說了,她也就慢跑而去。高玨想打輛車,趕到老地方,可一連過去的幾輛車,車上都有人,這年頭出租車本來就少,還不流行拚客,直到楊姝婕的背影消失在前方,都沒打到車。


    正這功夫,有一個穿花格子衣服的男子從他們身邊跑過,這小子跑得很急,還撞了高玨的胳膊一下。可他不僅沒道歉,似乎都沒停下,反而跑得更快。人剛過去,從後麵又傳來一個女子的尖叫聲,“搶劫!有人搶劫!快抓住他!”


    高玨聞聽,連忙朝後看去,隻見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正踉踉蹌蹌地向這邊跑來,不用猜,也能想到,是剛剛跑過去的那個花格子衣服的男子搶了她的東西。


    “站住!”高玨大喊一聲,拔腿朝男人追去。


    男人聽到喊聲,到了前麵的十字路口,直接向右拐去。高玨緊步而追,男人跑得快,高玨速度更快,一前一後,大約追出兩條街,二人的距離相差越來越短。


    “小子!你還往哪裏跑!”高玨又是大叫一聲,可沒想到,隨著高玨的聲音落定,前麵的男子竟然真的停了下來。


    男子轉過身來,此刻的他,腦門子上全都是汗。他能有二十七八歲,人長得倒是蠻健壯的,還一臉橫肉。“它媽的,還敢追老子,活膩歪了呀!”


    說著,男子從褲兜裏掏出一柄彈簧刀來,一摁彈簧,雪亮的刀刃應聲彈了出來。


    高玨在他停下的同時,也聽了下來,一見到麵前的男人,他不由得笑了。眼前的男人,他認識。


    整個北安縣才多大點地方,固州又能有多大,不過三區四縣。可以說,基本上固州轄地內所有的犯人,都被關在固州監獄。對麵的男子也是號裏的,犯的罪名是搶劫、強奸,不過是團夥犯罪,和他一起的還有三個,被稱為黑豹兄弟。


    此人是黑豹兄弟中的老二,名叫周洪亮,剛進去的時候,咋咋唿唿的,自以為是兄弟四個,在外邊的時候就誰也不怕,在裏麵同樣能夠稱王稱霸。結果,教訓是深刻的,被號裏的幾個小哥,一頓胖揍,打的好幾天都爬不起來,從此是夾著尾巴做人。


    “小子,死到臨頭,你還它媽的能笑出來,老子真佩服你的勇氣!”周洪亮咧著嘴大聲說道。


    “就憑你!來吧!”高玨輕蔑地笑道。


    現在是白天,大清早的,來來往往上班的人不少,但過往的人看到這架勢,尤其是周洪亮還亮刀了,哪個靠近,不是趕緊離開,就是躲在老遠看熱鬧。


    “就憑我怎麽了!”周洪亮大喝一聲,猛地朝高玨衝來,手中彈簧刀分心便刺,直取高玨的胸口。


    高玨打仗經驗豐富,身子向旁一閃,躲過這一刀,右腿就勢一腳,踹在周洪亮的小腿上,周洪亮吃痛,一個趔趄,這種機會,高玨哪能錯過,向前一欺身,抬起右肘,朝對方胸口撞去。


    “砰!”這一肘撞的結結實實的,痛的周洪亮胸腔一窒,高玨手肘一翻,拳頭又狠狠地砸在他的鼻子上,來了個萬多桃花開。這還不算完呢,高玨的左拳緊跟著戳在周洪亮的小腹之上,連環三擊,差點把他打昏過去,小腹吃痛,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一傾,高玨的右臂向後一收,隨即又是一計勾炮,狠狠地撞在周洪亮的下巴上。


    “啊!”


    周洪亮痛唿一聲,仰天向後栽去,“嘭”,重重地摔在地上,人已休克過去。


    這一套組合拳,是高玨管用的套路,百試百靈,基本上可以說,但凡挨了最後那計勾拳,很少有不昏過去的。高玨一眼看到,前方不遠處有個報亭,他伏身抓起周洪亮的手臂,就打算拖著他前往報亭,打電話報警。


    他剛抓住周洪亮的手腕,也不等往前走呢,突然發現對麵的馬道上,有三個人朝這邊衝來。高玨仔細一瞧,不正是黑豹兄弟中另外的三個麽。


    這肯定是來接應的,高玨放開周洪亮的手腕,直起身子,看向黑豹兄弟。


    三兄弟匆匆跑了過來,也沒說話,隻交換了個眼色,便呈品字形將高玨夾住。


    “敢打我兄弟,我看你真是不想活了!”黑豹兄弟中的老大田友光怒喝一聲,彈簧刀早已拿在掌中,一扣彈簧,刀鋒露出,搶上一步,直刺高玨。


    另外兩個,更是連話也不說,見老大動手,是跟著就上。


    這種情況下,要是一般的人,當時就得懵了。被紮上一刀,自己就差不多了,但高玨絲毫沒有畏懼,他心裏有數,打仗這種事,那是絕不能害怕,絕不能緊張的。如果有了畏懼之心,不用打就輸了。


    他不慌不忙,掉頭就跑,那三人刺了個空,再追高玨,可就要慢上幾步。高玨跑出十幾米開外,見地上有塊磚頭,就手抄了起來。這功夫,後麵三個已經追過來了,隻是現在並不是品字形,黑豹老大在前,其他兩個在後。那老大,距離高玨也就三四步遠,高玨心中一喜,他不退反進,他向後一步,手中磚頭作勢向前甩去。


    黑豹老大嚇了一跳,趕緊閃頭躲避,不曾想,高玨這下隻是虛晃,趁對方躲閃功夫,又是向前一步,掄起磚頭狠狠砸去。


    “啪!”


    這一磚頭,正好砸在太陽穴附近,黑豹老大,慘叫一聲,身子跌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了。


    打仗的時候,第一要有勇氣,沒有勇氣,那就別打了。除此之外,看的就是身體素質,身手如何,打鬥經驗。當然,這三點雖然重要,但並不是勝負的關鍵,能不能打贏,最主要看的是你敢不敢下死手。


    現在是法治社會,隻要你打仗,一旦被警察抓到,很難全身而退。打死人償命,打傷人賠錢,甚至坐牢。所以,這個年頭,打仗之前,都得琢磨琢磨,一時衝動的,等被警察抓到,有幾個不後悔。真正敢下死手的,沒有多少,於是就造成,即便你有泰森的體格,遇到真敢和你對命的,你也不敢打了。


    此刻高玨敢下手,主要是因為自己站在理上,隻要不失手打死人命,肯定沒事。可一動起手來,必然要失分寸,畢竟是你死我活的時候,你不敢打要害,對方的刀可敢往你身上招唿。


    黑豹老大被他一轉頭下去,打的不知死活,高玨也沒功夫多想,接著掄起磚頭,就奔後麵兩個去了。


    高玨氣勢如虹,此消彼長,那兩個小子見老大被打倒,登時就有點慌了,動作不自禁地一緩,高玨手裏的磚頭就上去的。


    “砰”地一下,黑豹兄弟中的老三被砸的前額血花四濺,坐到在地。


    老四急了眼,在旁一刀向高玨腰眼刺去,高玨防著他呢,身子連忙一讓,躲過這一刀,反手一轉頭甩了出去。老四趕緊低頭,雙手下意識地抱住腦袋,高玨趁此機會,撲上前去,一個墊炮,膝蓋狠狠撞在對方頭上,誰能受得了這一下,老四向後摔去,高玨緊步跟著,抬腳猛踢,他不踹別的地方,就踹腦袋,沒幾下,老四就鼻青臉腫,嘴角都見了血。


    “嘀噠嘀噠……”


    警車聲由遠而近。


    高玨迴頭觀看,但見一輛黑色桑塔納轎車唿嘯而來,車頂之上,掛著一個警燈,一閃一閃的。


    “哢”地一聲,警車在離高玨最近的馬路牙子旁來了個急刹車,車門打開,從駕駛位走出一個身穿警服,英氣勃發的少女,少女不是別人,正是上次在文化宮與高玨握手的那位女警。高玨依稀記得她的名字——寧小芸。


    寧小芸幾步來到人行道上,四下掃了一眼被打趴下的黑豹兄弟,最後才看向正踩著老四的高玨。她一臉的驚訝,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高玨?他們都是被你給放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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