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外麵有人要找廠長，高玨便向外走去，楊姝婕、閆冰等人也都好奇，怎麽今天剛來，就有人找廠長呀，遂跟著出去。
來到院外，見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正在門前等候，高玨上下打量了幾人，瞧這人麵向樸實，便開口說道：“我就是這家服裝廠的廠長，請問你找我有什麽事呀？”
“是這樣的，我們家就在隔壁，不過前陣子已經搬到縣中心了，前幾天你們在附近買房子的時候，我並不知情，昨天迴來取點東西，才聽街坊念叨。我家這院子正好和老沈家的院子連著……”男人說著，指向那個隻有兩座房的院子，“我家院裏有兩座房，六間屋，一個廈子，可比老沈家的好，我想問問你們廠，還買不買了，如果要的話，我可以賣給你們。”
這位老兄的話，正好說明，這個服裝廠是剛剛建的，但那天自己和楊姝婕、楊麗娟來的時候，已經看出端倪，縣裏的領導根本就沒打算就這事拿下王天華，自己哪怕有證據，估計也是白費。所以他不動聲色，全當不知道，隻是考慮起是否買他的院。自己現在的場地，也就是勉強湊合，庫房肯定是不夠用的，要是能再買下一個比鄰的院子，確實不錯。可有一點，自己手頭的資金有限，北安鋼鐵廠要的工作服起碼一萬套，按照這個數字，夠買布料就需要花費三十萬。雖然鋼鐵廠答應提前支付百分之十的訂金，可那也就六萬，自己不能手裏一點活錢也沒有吧，到時怎麽給工人開工資呀。
但他也想看看對方打算賣多錢，如果劃算，倒也可以考慮。於是，高玨問道：“你這院子打算多錢賣呀？”
“聽他們說，你們買老沈家這個院子時，都花了八萬，我家的院子比他家的好，但我也不管你多要，也是八萬。不信，你可以到我那看看。”中年人信誓旦旦地說道。
“八萬，就你這地腳，賣八萬。你樂找誰找誰去吧。”高玨直接給出迴答。
同樣是平房，那也是要看地點的，高玨他們家的房子，好歹通公交車，能值三四萬，但二道溝連車都不通，哪怕是再好的房子，也不值多少錢。趙開東當初買房的時候，給出高價也是迫不得已，你要是按照市價買，一座房給兩萬，誰伺候你呀，賣了房子再上哪住呀。就近買，未必能馬上買到，再稍微好點的地腳，錢也不夠買房子的，隻能出高價。自然了，趙開東給王天華幹這事，中間能不吃迴扣麽。
“我說這位廠長，你買他家院子時，還給八萬呢。我們家房子，真的比他家好呀。”中年人急切地說道。他看高玨問價，就認為可能會買。
“你們家房子有沒有他家的好，那不該我的事，就你這個房子，你現在拿出去賣，看八萬誰買？要是沒有別的事，我進去了。”高玨說道。
“別、別呀……”中年人連忙說道：“價格好商量，要不然，我給你再便宜一些，七萬五。”
“你們這，一座好房，頂多值兩萬，你當我不知道市場價呀。”高玨說道。
“那你當時買他們家還花八萬呢，要不然，我再給你便宜點，七萬。”中年人說道。
“你這一座房，最多值兩萬，還用我說多少遍麽。要是你真的想賣，我就按市場價買。四萬最多了，你要是不著急賣，那就算了。”對方要是真的四萬連房帶院賣了，高玨也得考慮考慮，畢竟錢不夠。但有一點，四萬塊錢，連房帶院都買了，自己是占不少便宜的，畢竟這院子，市場價也值五萬。更為重要的是，在不久的將來，二道溝成為了北安縣的新區，這裏的房價，也是水漲船高，翻了不知道多少番。這事，高玨肯定是不能說的。
“這個……”中年人猶豫起來。
想了一會，中年人點了點頭，說道：“行，四萬就四萬。”
他這一答應，可輪到高玨猶豫了，廠裏的這點地方，還沒開工呢，就覺得不夠用，更別說真正幹起來了。現在不賣，過一段日子也得買，而且還得買相鄰的院子。人家主動來賣是一個價，日後自己主動去買，肯定又是另一個價了。到底是買，還是不買呢？這一琢磨，高玨很快想出一個主意來。
“你房照帶來了嗎？”高玨問道。
“我昨天知道這信之後，今早就把房照帶來了。”中年人說著，從衣服裏麵掏出房照，雙手遞給高玨，“你看。”
高玨接過來翻看一下，又把房照還給他，說道：“行。那這樣吧，我現在手頭有點事，等我交代一下，咱們一起到銀行拿錢，再去房產局辦過戶。你進來坐。”
“不用、不用，我就在外麵等著就行。”男人說道。
“那好。我一會就出來。”
高玨與楊姝婕等人進了院，走入原先的廠長室。
楊姝婕實在沒有想到，高玨能答應買，她也知道，購入布料就得三十萬，鋼鐵廠雖然給百分之十的訂金，但手裏總不能沒有點周轉資金吧。隔壁房子，倒是一定得買，卻也不是現在呀。
高玨是廠長，在外麵的時候，她不方麵問，可進了屋，她馬上說道：“高玨呀，咱們手頭的資金不多呀，那三十萬，都是用來買布料的，你要是買了這院子，咱們哪還有流動資金，到月給工人開餉的時候，拿什麽開呀。”
“主任，既然您也說了，房子一定得買，咱們為什麽不趁他主動要求賣，價格不高的時候買，這樣的話，可能便宜不少。”高玨微笑地說道。
“買是一定得買，可買完之後，周轉不靈怎麽辦？”楊姝婕又道。
“這事您放心，我已經想到法子了。您想呀，咱們給鋼鐵廠做工作服，他也隻是先給百分之十的訂金，貨款要等接了衣服之後，才給我們。咱們憑什麽一下子就把購買布料的款全部付清呢？永棉紡織廠本來就不好過，難得有咱們這個買主，咱們提點條件，他肯定也能答應。我是這麽想的，也先跟他簽合同，給他百分之十的訂金，拿了布料先幹，等鋼鐵廠給了錢，咱們再給他錢，這不就結了麽。”高玨微笑地說道。
“是呀……”一聽這話，楊姝婕差點沒高興地蹦起來，說道：“讓你來當這個廠子，看來是真的一點沒錯，這法子好，就這麽定了。咱們憑什麽先一次性把貨款付了呀，等鋼鐵廠把錢給咱們之後，咱們再把錢給他。”
在場的其他，也都認為這法子好，紛紛表示支持，唯有呂大偉一個，差點沒哭了。他心中暗罵，“高玨呀高玨，你可真夠狡猾的了，要是這樣的話，王局的計劃也不得竹籃打水一場空，那我這人事局副科長的位置，不也泡湯了麽。絕不行！我一定要盡快通知王局想辦法。”
接下來，高玨安排了一下廠裏的工作，主要是這些人中午需要吃飯，這是個大問題，好在高玨已經想到了，帶著錢來，給江紅杏一千塊錢，讓她就近買點熟食，大家中午吃。自己不在時，廠裏由江紅杏與李麗貞負責。
婦聯的坐公交車返迴，先到銀行取了錢，又到房產局與對方進行過戶，一切都很順利，這其間，呂大偉去了趟食雜店買煙，好像還順便打了個電話。
買了院子，婦聯工作人員分兵三路，楊姝婕、高玨、呂大偉三人為一路，前往北安鋼鐵廠；尚瑾帶著辦公室的人員，去雇傭力工、瓦匠、購買水泥、沙子。高豔紅、閆冰等人去購買鍋碗瓢盆，等一幹炊具，順便再買幾套被褥和棉花，如果有誰今晚就打算住在廠裏，現在也可以。畢竟新買了個院子，裏麵炕什麽都有。至於其他的被褥，高玨打算廠裏自己做，全當給她們練手了。
不說他人，單表高玨那一路，楊姝婕從縣委借了車，直奔北安鋼鐵廠。
見到孫處長，寒暄幾句，楊姝婕給高玨遞了個眼色，讓他說正題。高玨也不含糊，當下說道：“孫處長，你的價格和完工時間，我們全部答應。隻是不知，是否還有什麽其他條件。”
“沒有了。”孫處長笑嗬嗬地說道。
“孫處長，您也知道，我們這個廠是新近成立的，廠房不大，庫房有限，我有這麽個提議，不知您意下如何？”高玨又道。
“高廠長，請講。”
“我希望我們生產出來的工作服，每完成兩千套，就送您這裏來，分五次送完。你覺得可好？”
“沒有問題。”孫處長點頭。
“既然孫處長答應，我們也沒有什麽其他說的了。請將這次工作服的數量和尺寸告訴我們，咱們再簽訂合同，您將訂金交給我們，我們也好馬上訂購布料，開工生產。”高玨說道。
“好。”
孫處長倒還真是痛快，雙方立刻開始擬定合同。訂做尼龍綢工作服一萬套，總價六十萬，北安鋼鐵廠提前預付百分之十的貨款，工作服每送來一批，就結清一批的貨款。另外，孫處長還提了個附加條件，就是工作服的樣品做好之後，要拿給他先看看，如果款式有問題，也方便及時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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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院外，見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正在門前等候，高玨上下打量了幾人，瞧這人麵向樸實，便開口說道：“我就是這家服裝廠的廠長，請問你找我有什麽事呀？”
“是這樣的，我們家就在隔壁，不過前陣子已經搬到縣中心了，前幾天你們在附近買房子的時候，我並不知情，昨天迴來取點東西，才聽街坊念叨。我家這院子正好和老沈家的院子連著……”男人說著，指向那個隻有兩座房的院子，“我家院裏有兩座房，六間屋，一個廈子，可比老沈家的好，我想問問你們廠，還買不買了，如果要的話，我可以賣給你們。”
這位老兄的話，正好說明，這個服裝廠是剛剛建的，但那天自己和楊姝婕、楊麗娟來的時候，已經看出端倪，縣裏的領導根本就沒打算就這事拿下王天華，自己哪怕有證據，估計也是白費。所以他不動聲色，全當不知道，隻是考慮起是否買他的院。自己現在的場地，也就是勉強湊合，庫房肯定是不夠用的，要是能再買下一個比鄰的院子，確實不錯。可有一點，自己手頭的資金有限，北安鋼鐵廠要的工作服起碼一萬套，按照這個數字，夠買布料就需要花費三十萬。雖然鋼鐵廠答應提前支付百分之十的訂金，可那也就六萬，自己不能手裏一點活錢也沒有吧，到時怎麽給工人開工資呀。
但他也想看看對方打算賣多錢，如果劃算，倒也可以考慮。於是，高玨問道：“你這院子打算多錢賣呀？”
“聽他們說，你們買老沈家這個院子時，都花了八萬，我家的院子比他家的好，但我也不管你多要，也是八萬。不信，你可以到我那看看。”中年人信誓旦旦地說道。
“八萬，就你這地腳，賣八萬。你樂找誰找誰去吧。”高玨直接給出迴答。
同樣是平房，那也是要看地點的，高玨他們家的房子，好歹通公交車，能值三四萬，但二道溝連車都不通，哪怕是再好的房子，也不值多少錢。趙開東當初買房的時候，給出高價也是迫不得已，你要是按照市價買，一座房給兩萬，誰伺候你呀，賣了房子再上哪住呀。就近買，未必能馬上買到，再稍微好點的地腳，錢也不夠買房子的，隻能出高價。自然了，趙開東給王天華幹這事，中間能不吃迴扣麽。
“我說這位廠長，你買他家院子時，還給八萬呢。我們家房子，真的比他家好呀。”中年人急切地說道。他看高玨問價，就認為可能會買。
“你們家房子有沒有他家的好，那不該我的事，就你這個房子，你現在拿出去賣，看八萬誰買？要是沒有別的事，我進去了。”高玨說道。
“別、別呀……”中年人連忙說道：“價格好商量，要不然，我給你再便宜一些，七萬五。”
“你們這，一座好房，頂多值兩萬，你當我不知道市場價呀。”高玨說道。
“那你當時買他們家還花八萬呢，要不然，我再給你便宜點，七萬。”中年人說道。
“你這一座房，最多值兩萬，還用我說多少遍麽。要是你真的想賣，我就按市場價買。四萬最多了，你要是不著急賣，那就算了。”對方要是真的四萬連房帶院賣了，高玨也得考慮考慮，畢竟錢不夠。但有一點，四萬塊錢，連房帶院都買了，自己是占不少便宜的，畢竟這院子，市場價也值五萬。更為重要的是，在不久的將來，二道溝成為了北安縣的新區，這裏的房價，也是水漲船高，翻了不知道多少番。這事，高玨肯定是不能說的。
“這個……”中年人猶豫起來。
想了一會，中年人點了點頭，說道：“行，四萬就四萬。”
他這一答應，可輪到高玨猶豫了，廠裏的這點地方，還沒開工呢，就覺得不夠用，更別說真正幹起來了。現在不賣，過一段日子也得買，而且還得買相鄰的院子。人家主動來賣是一個價，日後自己主動去買，肯定又是另一個價了。到底是買，還是不買呢？這一琢磨，高玨很快想出一個主意來。
“你房照帶來了嗎？”高玨問道。
“我昨天知道這信之後，今早就把房照帶來了。”中年人說著，從衣服裏麵掏出房照，雙手遞給高玨，“你看。”
高玨接過來翻看一下，又把房照還給他，說道：“行。那這樣吧，我現在手頭有點事，等我交代一下，咱們一起到銀行拿錢，再去房產局辦過戶。你進來坐。”
“不用、不用，我就在外麵等著就行。”男人說道。
“那好。我一會就出來。”
高玨與楊姝婕等人進了院，走入原先的廠長室。
楊姝婕實在沒有想到，高玨能答應買，她也知道，購入布料就得三十萬，鋼鐵廠雖然給百分之十的訂金，但手裏總不能沒有點周轉資金吧。隔壁房子，倒是一定得買，卻也不是現在呀。
高玨是廠長，在外麵的時候，她不方麵問，可進了屋，她馬上說道：“高玨呀，咱們手頭的資金不多呀，那三十萬，都是用來買布料的，你要是買了這院子，咱們哪還有流動資金，到月給工人開餉的時候，拿什麽開呀。”
“主任，既然您也說了，房子一定得買，咱們為什麽不趁他主動要求賣，價格不高的時候買，這樣的話，可能便宜不少。”高玨微笑地說道。
“買是一定得買，可買完之後，周轉不靈怎麽辦？”楊姝婕又道。
“這事您放心，我已經想到法子了。您想呀，咱們給鋼鐵廠做工作服，他也隻是先給百分之十的訂金，貨款要等接了衣服之後，才給我們。咱們憑什麽一下子就把購買布料的款全部付清呢？永棉紡織廠本來就不好過，難得有咱們這個買主，咱們提點條件，他肯定也能答應。我是這麽想的，也先跟他簽合同，給他百分之十的訂金，拿了布料先幹，等鋼鐵廠給了錢，咱們再給他錢，這不就結了麽。”高玨微笑地說道。
“是呀……”一聽這話，楊姝婕差點沒高興地蹦起來，說道：“讓你來當這個廠子，看來是真的一點沒錯，這法子好，就這麽定了。咱們憑什麽先一次性把貨款付了呀，等鋼鐵廠把錢給咱們之後，咱們再把錢給他。”
在場的其他，也都認為這法子好，紛紛表示支持，唯有呂大偉一個，差點沒哭了。他心中暗罵，“高玨呀高玨，你可真夠狡猾的了，要是這樣的話，王局的計劃也不得竹籃打水一場空，那我這人事局副科長的位置，不也泡湯了麽。絕不行！我一定要盡快通知王局想辦法。”
接下來，高玨安排了一下廠裏的工作，主要是這些人中午需要吃飯，這是個大問題，好在高玨已經想到了，帶著錢來，給江紅杏一千塊錢，讓她就近買點熟食，大家中午吃。自己不在時，廠裏由江紅杏與李麗貞負責。
婦聯的坐公交車返迴，先到銀行取了錢，又到房產局與對方進行過戶，一切都很順利，這其間，呂大偉去了趟食雜店買煙，好像還順便打了個電話。
買了院子，婦聯工作人員分兵三路，楊姝婕、高玨、呂大偉三人為一路，前往北安鋼鐵廠；尚瑾帶著辦公室的人員，去雇傭力工、瓦匠、購買水泥、沙子。高豔紅、閆冰等人去購買鍋碗瓢盆，等一幹炊具，順便再買幾套被褥和棉花，如果有誰今晚就打算住在廠裏，現在也可以。畢竟新買了個院子，裏麵炕什麽都有。至於其他的被褥，高玨打算廠裏自己做，全當給她們練手了。
不說他人，單表高玨那一路，楊姝婕從縣委借了車，直奔北安鋼鐵廠。
見到孫處長，寒暄幾句，楊姝婕給高玨遞了個眼色，讓他說正題。高玨也不含糊，當下說道：“孫處長，你的價格和完工時間，我們全部答應。隻是不知，是否還有什麽其他條件。”
“沒有了。”孫處長笑嗬嗬地說道。
“孫處長，您也知道，我們這個廠是新近成立的，廠房不大，庫房有限，我有這麽個提議，不知您意下如何？”高玨又道。
“高廠長，請講。”
“我希望我們生產出來的工作服，每完成兩千套，就送您這裏來，分五次送完。你覺得可好？”
“沒有問題。”孫處長點頭。
“既然孫處長答應，我們也沒有什麽其他說的了。請將這次工作服的數量和尺寸告訴我們，咱們再簽訂合同，您將訂金交給我們，我們也好馬上訂購布料，開工生產。”高玨說道。
“好。”
孫處長倒還真是痛快，雙方立刻開始擬定合同。訂做尼龍綢工作服一萬套，總價六十萬，北安鋼鐵廠提前預付百分之十的貨款，工作服每送來一批，就結清一批的貨款。另外，孫處長還提了個附加條件，就是工作服的樣品做好之後，要拿給他先看看，如果款式有問題，也方便及時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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