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不言語,抬手將人從椅子上拉了起來,開始悉悉索索的給他解衣。


    男人不明就裏,見狀眉眼卻情不自禁的舒展開來,俊朗的麵上噙著笑意。


    故作無奈的模樣:“剛迴來,就要這樣?”


    “咳咳,好歹去內間啊,倒是讓本世子怪難為情的。”


    麵對男人的喋喋不休,小姑娘不理,自顧將男人剝了個幹淨,男人喉頭滾動,一顆心跳得“咚咚”直響。


    “你莫要睜眼。”她叮囑他。


    男人幹咳了下:“我閉著呢。”


    又明知故問一樣:“到底要幹什麽?”


    正要按捺不住的下意識想將人攬進懷裏,隻覺得柔軟的衣裳料子沾了身。


    怎的又給穿上了?


    男人忍不住睜開了眼,滿眼疑惑的看著正在他對麵忙著為他穿衣的小女人。


    秦曉檸衝他莞爾一笑:“我親手為你做的寢衣。”


    哦?


    陸戟垂眸瞧著小姑娘為他穿在身上的嶄新寢衣,臉上表情一言難盡。


    “怎的想起為我做衣裳來了?”語氣裏掩飾不住的微微失落。


    這男人,怎的隻想著那事,真是一點不知情趣。


    秦曉檸看穿了他心思,忍不住微微冷起了臉:“怎麽?不喜歡?”


    “喜歡啊,怎會不喜歡。”男人摩挲著柔軟的衣裳料子,喃喃道:“正合身呢,手藝也好。”


    他看向秦曉檸:“怎的突然想送我這個?”


    “從前也沒親手給你做過什麽,總是收你的禮物,我好歹也迴饋些。”小姑娘信手幫他理著衣裳,自顧道:“頭次給你做衣裳,還挺合身的。”


    她一麵說話,纖細的小手不時的打理著男人單薄的衣裳,陸戟一把將人攬進懷裏來,將頭抵在她額上:“怎的突然這麽乖。”


    衣裳料子輕柔,小女人被他抱在懷裏,能明顯感覺到男人身體的敏感變化。


    她忍著笑,問他:“方才閉著眼等我送你禮物的時候,在想什麽?”


    小女人上來就扒他衣裳,能讓他怎麽想呢。


    陸戟清了清嗓子,嘴硬道:“沒想什麽,料到你要送的禮物會是衣裳了。”


    秦曉檸悶在他懷裏,聞言“嗤嗤”的笑,陸戟微微漲紅了臉,垂眸看著她質問道:“你不信?”


    小姑娘從他懷裏抬起頭來:“我該信嗎?”


    見她一直憋著笑,陸戟沉著個臉:“把我想成什麽人了。”


    好像她冤枉了他一樣。


    他到底多貪,難道她還不知嘛。


    “我信。”小姑娘強自忍著笑:“我怎會不信呢,你等著,我這就去命人擺飯。”


    身子剛要離開男人懷抱,卻又被他給拽了迴來。


    “要不,先來一迴。”


    他湊在她耳畔,聲音漸漸嘶啞。


    秦曉檸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陸戟睨著她,暗暗磨了磨牙:“故意在戲耍我?很好玩?”


    她捂著嘴,“嗤嗤”的笑著道:“你別冤枉人,我是誠心送你寢衣的,是你自己一直老往歪處想。”


    男人笑著將人緊緊抱在懷裏,再次湊近他耳畔,滾熱的氣息撲在她細嫩的脖頸上:“那就索性先來一迴再說。”


    小女人羞澀的點了點頭,不待男人俯身,她先一步縱身一躍雙腿攀在他精瘦的腰上,接著,主動的來吻住他的唇。


    小東西甚少這樣主動,弄得男人一時有些無措。


    急著轉身抱著人去了內間,火熱的交纏在一起。


    這一晚,小女人熱情似火,緊著給他。


    直到後半夜,二人才分開,男人饜足的闔眼睡去,窗子裏透過的皎潔月光映在他俊朗的麵上,秦曉檸支著頭呆呆的看著。


    她俯身在他英俊的麵上輕輕一吻,眼淚忍不住滾著落下來。


    癡迷,不舍。


    但又必須舍下。


    第二日清早,陸戟起身出去後,秦曉檸也跟著起來了。


    今日,她就要離開。


    看似匆忙,實則,在那無賴找上門來認親的時候,她就已經做好了決定。


    不想再繼續受人欺辱。


    也不想跟陸戟告狀求他庇護。


    便是被陸戟弄走了一個王家女,也還會有張家女,趙家女嫁進來。


    都是一樣的不會容下她這個受寵的妾室。


    該準備的秦曉檸都已經妥當。一些簡單的衣物、銀子。


    出城的馬車也早已預定好了,是京城最妥帖的車馬行裏雇傭的,雖然價錢高,但貴在誠信保險,她一個姑娘家,最重要的就是安全了。


    落腳處也已經想妥當了,是與蘇先生商量後選好的,在相對富庶的衢州,距離京城三四日的車程,不算遠,幾日就能趕到。衢州有三郡七城,便是陸戟找到了線索,若想尋人,那也是大海撈針。


    既然要離開,那就走得幹幹淨淨的,她是絕不打算被陸戟找到,再迴來的了。


    蘇先生在衢州有故交,前陣子,蘇先生已經寫了書信過去,待她過去後,那邊定然會幫她安置妥當。


    還是那句話,她一個姑娘家,安全最重要。


    若是不能妥當,她是不會冒冒失失的離開的。


    待到了衢州的打算,秦曉檸也都想妥了。


    她先在蘇先生的故交處住下來,然後再慢慢的尋宅院,用這些年攢下的銀子或是買,或是租賃,往後靠著賣字、抄書賺銀子生活,待她年紀再大些,就試著開個女學,像蘇先生那樣給大戶人家的小姐們授課。


    這麽些年,她苦練琴棋書畫,不愁將來的營生。


    前陣子,為了檢驗自己的成果,她曾悄悄的拿著自己的書法去字館試著售賣,那老板二話沒說一幅字就給開了七十兩的價錢。


    秦曉檸心裏有底,這才下定決心。


    就像陸戟罵她的那樣,她就是屬老鼠的,但凡有一點危險,她都不會冒頭,她是定然不會做冒失事的。


    秦曉檸自顧裝了一個小包裹,隻帶了一些衣裳和那錢匣子,陸戟給的那私庫的財寶,她一樣沒拿。


    可以說,自從陸戟將那私庫給了她,除了那日跟著琥珀她去過一趟而已,就再未踏足過。


    她確實是愛錢的,但陸戟的這些錢財,她一個大子都不想要。


    待她離開,陸戟定然要憎恨。


    她想盡量給他留個好印象。


    她不是“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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