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如此。


    周執一覺醒來身旁總會擺好食物以及水,基本上都是采摘而來的野果、又或者是打來的獵物,都被處理得幹幹淨淨的,格外的貼心。


    一時之間。


    他恍惚之間好似有人殷切地圍著自己打轉,身後毛茸茸的大尾巴一甩一甩地,帶著幾分熱情。


    原本。


    周執還以為先前幫自己的那個人已經離開,但是現下他才發現對方不僅沒有走,而且似乎還藏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偷偷照顧他。


    為什麽——


    要這麽做?


    為什麽不願意出來見他一麵,難不成對方是自己曾經見過的人,他擔心見麵以後自己認出他的身份麽,又或者是…對方長得很醜……


    腦海之中思緒萬千。


    周執垂下眼眸,屈起手指輕叩了下自己的膝蓋,那雙淺灰色的眼瞳看起來就如同靜謐的湖泊般,帶著幾分深沉以及意味深長。


    他什麽也沒有說。


    僅僅隻是照舊吃了食物,然後將一條從星獸身上扒下來、並且簡單處理過皮毛往自己的身上蓋了下,這段時間晚上降溫得厲害。


    很快。


    周執似乎就睡著了。


    他的唿吸綿長而又平穩,即便是睡著基本上也不會亂動,那額前的發絲垂落下來遮住了他的眉眼,倒是襯得周執的氣勢柔和了幾分。


    路馳歡看了他幾眼。


    然後又是笑了笑。


    他依舊是以靈魂狀態漂浮在山洞門口,因為現在既不會感覺到饑餓,也不會感覺到困倦,所以他索性是主動守在山洞前放哨。


    一旦有什麽危險。


    路馳歡可以隨時通知周執。


    “這森林也太大了吧,”他翻看著世界意識用虛影投射在他麵前的地圖,一隻手托著下頜,腳尖則是無意識地晃動了幾下,“估計還要走個四五天,才能徹底走出去。”


    “也不知道周執的那幾個手下現在在什麽地方。”


    “應該還活著吧。”


    世界意識聽見這話又仔細查看了下,然後言簡意賅地迴答道,“他們還活著。”


    一聽這話。


    路馳歡倒是鬆了口氣。


    倒也不僅僅是不想看見幾條生命輕易消逝,也是因為周執為了不連累他們而主動引開星獸,要是他們那麽輕易就丟了小命,周執先前所做的事情豈不都是無用功了麽。


    這可不行。


    他閑來無事,便是與世界意識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也不需要世界意識如何熱情的迴複,路馳歡也能自己說得很是高興。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


    山洞裏麵的篝火火苗漸漸弱了下去,路馳歡便是停住了嘴,先往自己的手中注入力量,然後再放輕手腳抱起枯枝投入了篝火中。


    他扭頭去看周執。


    就見周執不知道什麽時候起換了個睡姿,身上搭著的那條星獸皮毛製成的毯子也因此而滑落了一半,叫他大半個身體露在了外麵。


    路馳歡瞧見以後。


    先是眨巴了幾下眼睛,然後才小心翼翼地挪動到周執的麵前,抓起那毯子的一角往對方的身上蓋去。


    因為周執現如今睡得很熟。


    外加上他可以確信對方看不見自己,所以也就沒有提起警惕又或者是戒備,然而正當他打算收迴自己的手時,原本正在沉睡的周執不知道何時起,已然是睜開了那雙眼睛。


    他輕抬了下眉頭。


    淺灰色的眼瞳裏閃過幾分玩味,然而那骨節分明的大手卻是快如閃電般的出手,迅速攥住了路馳歡注入力量的那隻右手。


    雖說。


    旁人無法看見路馳歡。


    但是他注入力量的身體部位卻是可以觸碰到這個世界上的其他東西,這裏麵自然也包括周執。


    “抓住你了。”


    周執的聲音低沉而又磁性,那倒映著橘色火光的冷冽麵容上則是罕見的流露出幾分淡淡的笑意,唇角的弧度也不自覺地上揚了下。


    他看向自己的手心。


    乍看他的手心好似握著一團空氣,但實際上周執卻是可以感受到對方修長的五指以及虎口處的薄繭,掌心略帶著幾分熱意。


    對方……


    應當是個人類。


    隻不過他不明白的是為什麽對方可以完全隱去身形,難不成是做了什麽基因改造的實驗,又或者是用了什麽新研發的高科技儀器。


    路馳歡心裏一驚。


    現下他即便是再笨也看得出來,周執從始至終壓根就沒有睡著,剛才隻不過是假睡、然後故意掀掉毯子,為的就是引他上鉤而已。


    而他——


    竟然還傻傻地中計了。


    一想到這裏路馳歡的臉頰就有幾分發燙,現下他就如同隻被踩了尾巴的貓般,兇巴巴地瞪了他對方幾眼以後,又是做了個很醜的鬼臉。


    這之後。


    他收迴包裹在右手上的那股力量,因此右手又重新恢複成了看不見、也抓不著的靈魂狀態。


    周執一下子抓了個空。


    他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眉頭不自覺地輕擰了下,淺灰色的眼眸裏流露出幾分深思。


    對方這是不高興了?


    想到這裏周執清了清嗓子,然後低垂下眉眼,用極為真摯以及歉疚的語氣開口說道:“抱歉。”


    “我並不知道你不喜其他人的觸碰,剛才是我冒犯了。”


    “這幾日也多虧了你的悉心照顧以及指路,所以我才能走到這裏,如果不是你的話,我估計早就因為毒發而身亡在了那個山洞之中。”


    說著。


    他的唇角又是流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意,“正是因為如此。”


    “我才想看看我的救命恩人到底是誰…萬一我不幸死在了這片森林的話,好歹在死前也能記住你,這輩子的遺憾也能少上一些。”


    他眉眼寥落。


    現下不知道是不是說話時牽動了自己腹部的傷口,因而又是忍不住發出了幾聲輕咳。


    路馳歡原本正抱著手臂扭頭不看他,聽見他道歉以後,心口的火氣就不自覺地消散了幾分。


    這之後。


    周執又稱唿他為救命恩人,甚至故意示弱。


    這一套接著一套倒是讓路馳歡很是受用,因此這會兒他雖說極力想要繃住麵上的表情,但唇角卻依舊控製不住地向上翹起。


    而那雙眼睛也跟著亮了幾分。


    算周執識相。


    他走到周執的麵前撿起來根樹枝,然後認真在地上寫道:


    “有我在。”


    “不會讓你死在這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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