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執屈起手指輕點了下鎖骨至胸口的中間區域,淺灰色的眼瞳深深地看了路馳歡兩眼,眼底深處好似壓抑著什麽滾燙的東西。


    霎時間。


    路馳歡的手不由得一抖。


    他遲疑地伸手指了指周執的那一小片柔韌而又光滑的皮膚,忍不住幹巴巴地咽了咽口水。


    片刻以後。


    才是微微張了張唇,震驚的重複並且向周執確認道,“你…確定要讓我用簽字筆在你身上寫字?”


    周執輕輕頷首。


    “嗯。”


    頓時。


    路馳歡的臉色變得格外的複雜,那什麽…他沒想到周執這花樣簡直是一套接著一套啊。


    先前是咬著酒杯喂酒,這會兒又是在身上寫字。


    如果不是事先在世界意識那裏知道,周執向來都潔身自好,路馳歡甚至懷疑他是從哪裏跑出來的風流浪子,嘖,不對。


    難不成——


    周執是去哪裏進修了?


    不過路馳歡自然無法在這個問題上得到想要答案。


    他捏了捏自己泛紅的耳垂,目光落在周執胸口上以後又是如同觸電般地躲閃了下,糾結半晌以後才是猶猶豫豫地點了點頭。


    行吧。


    反正僅僅隻是寫個字而已,又沒有多餘的肢體接觸。


    而且今天周執生日。


    壽星最大。


    這個要求真要計較起來的話倒也不過分,他花不了兩分鍾的時間就可以直接完成。


    “不過。”


    路馳歡緊張地抓著手中的簽字筆,直起身坐到了周執的身旁,現下他的腦中空白一片,掌心的位置也微微汗濕了幾分,“寫什麽好。”


    雖說周執讓他隨意。


    但是路馳歡也不可能當真是隨便寫幾個字又或者是句子上去。


    “看歡歡你的想法。”


    周執溫熱的手掌穿插在路馳歡烏黑細軟的發絲間,頗有技巧地揉了下,他的聲音低沉而又慵懶,讓人聽著就覺得無比的安心。


    路馳歡瞪了他一眼。


    片刻以後咬了咬自己的唇,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態開口說道,“那我幹脆寫自己的名字好了。”


    他就不信。


    聽到自己這麽說以後,周執還能如此鎮定自若地穩坐在沙發上。


    說著。


    他偷偷摸摸去看周執的表情,卻是周執淺灰色的雙眸閃了閃,麵上泛起了幾分興味以及意味深長,他屈起手指輕叩了下自己的膝蓋。


    然後竟然真的點頭同意了下來,“可以。”


    路馳歡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現下聽見周執這肯定的答複以後不由得皺起鼻尖。


    不知道為什麽他久違到了幾分羞恥,就好似即將要與周執做什麽見不得光的事情般,但明明他也僅僅隻是寫幾個字而已。


    算了。


    反正周執自己都同意了,他又有什麽不敢做的。


    想到這裏。


    路馳歡將自己的袖子捋到手臂上,把黑色簽字筆上的蓋子擰開以後,又是一手扶在周執的肩膀上,下一刻他便是俯下了身。


    烏木沉香的味道撲麵而來。


    是周執的信息素。


    他不自在地抿了抿唇,盡量不讓信息素幹擾到自己,然後集中注意力在麵前這小塊皮膚上。


    路馳歡自然不可能規規矩矩地寫幾個楷體上去。


    那看起來不太美觀。


    不過從前他讀書的時候,學校裏流行什麽創意藝術簽名。


    當時路馳歡年紀也不算大,因此頭腦發熱之下便是跟風,在某寶上花了大約幾十塊、讓人用自己的名字也設計了個藝術簽名。


    不得不說。


    看起來還挺好看的,就是寫起來的時候略微麻煩了點。


    當時他在草稿紙上足足練了上百遍,才能一氣嗬成地將那藝術簽名龍飛鳳舞地寫出來,每次寫完以後都能引來其他同學的驚歎。


    一直到大學以後。


    他才是停止了這種略顯幼稚的行為。


    原本路馳歡還以為自己早就忘記了那藝術簽名該怎麽寫了,然而那簽字筆的筆尖接觸到周執光滑的皮膚上以後,他幾乎沒有片刻的猶豫,就已然是接著寫了下去。


    沙沙的聲音響了起來。


    周執的身體驟然繃緊了幾分,唿吸也跟著重了重。


    好癢。


    但除了癢以外他又是感覺到了幾分空虛以及不滿足,身體深處好似有隻無比饑餓的野獸,讓他忍不住想要再靠近歡歡一點。


    最好是將人抱在自己的懷中,無論如何也不分開。


    “好了。”


    路馳歡寫完以後便是合上了筆帽,然後直起了身體。


    周執平日裏經常訓練,因此露在外麵的皮膚是淡淡的蜜色,但是包裹在軍裝下的皮膚常年不見天日,因此看起來反倒是很白。


    當一串龍飛鳳舞的黑色字體他的落在皮膚上時。


    不僅——


    對比以及反差都格外強烈,而且還能讓人感覺到難以言喻的視覺衝擊,好似目光一下子就被抓住了。


    路馳歡看著看著。


    白皙的皮膚倒是泛上了層淡淡的粉,似乎是不好意思了。


    他剛才寫的時候並沒有太多的心思,現下寫完以後才感覺簽上了自己名字的周執,好似因此而成為了自己的所有物般。


    自己倘若是想對他為所欲為,他估計也不會如何反抗。


    咳咳。


    路馳歡意識到自己的思緒跑偏以後,又是趕緊拽了迴來。


    他從儲物環裏找出麵鏡子給周執看了看效果,然後哼哼唧唧地說道,“周哥你看看有沒有不滿意的地方,如果有的話還可以再改。”


    周執凝視著鏡麵。


    淺灰色的眼眸看起來深沉而又幽暗,好似深海之中的漩渦般,能輕易將人吸入其中。


    他指尖觸碰了下鏡麵。


    隻覺得路馳歡留在他身上的名字已然是如同某種標記般,深入他的皮膚,勒住自己的心髒,讓他的心從此以後不再屬於自己。


    對此。


    周執反而感覺到了異常的愉悅以及滿足,好似心裏那隻貪婪而又饑餓的野獸被喂飽了點般。


    “我很滿意。”


    他笑著迴答道。


    路馳歡撓了撓自己紅通通的耳垂,扭過了自己的腦袋,目光落在地麵上的地毯花紋上。


    這會兒開始沒話找話,“不過你不是說想要個永遠不會損壞,可以一直保存下來的禮物麽。


    “但是這個字跡一衝水基本上就會變得模糊不清,不出三天估計就會掉幹幹淨淨了啊。”


    周執抬起手。


    將自己襯衫上的紐扣又是重新扣了上去,他耐心地解釋道,“這個油墨是防水的。”


    “無論怎麽用力擦都能不掉色,所以它最起碼可以在我的身上保持十天天半個月之久,而且這之後我還打算用特殊方法將它重製一下。”


    路馳歡歪了歪頭。


    “特殊方法?”


    他的好奇心又是冒了出來。


    然而這迴周執是鐵了心不肯透露出半分,他僅僅隻是輕捏了下路馳歡泛紅的鼻尖,動作親昵之間帶著幾分繾綣,“暫時保密。”


    “再過幾天你就知道了。”


    路馳歡悻悻地垂下肩膀,然後嘀嘀咕咕的小聲抱怨道:


    “就知道吊人胃口。”


    不過他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與周執一同吃了小半個蛋糕以後就將剩下的放在冰箱裏麵冷藏起來,等他從浴室裏洗漱出來以後,就見周執已經把桌子收拾幹淨了。


    他送的那個水晶球被周執放在了床頭的櫃子上。


    每天早上一睜眼。


    就可以看見。


    接下來的幾日倒沒有發生什麽大事,非要說的話大抵就是世界意識已然是將平安扣裏麵的能量全部吸收了個幹淨,現如今平安扣已然是顏色黯淡,上麵布滿了細碎的裂紋。


    好似隨時都會碎成渣沫。


    吸收完能量以後世界意識就催著路馳歡離開帝國。


    前往下一個目的地。


    然而路馳歡尚且還不知道該如何告訴周執這件事情,就在他遲疑不決的時候整個皇宮不知為何進入了警戒狀態,四處都有護衛巡邏。


    大門被封鎖。


    任何車輛以及飛行器不準出入。


    而與此同時。


    路馳歡的通訊器上也收到了路野發過來的消息,“歡歡!”


    “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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