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之中,忽然一拳朝著臉打了過來。


    段乘鳶:“!”


    疼痛感讓她立刻清醒過來,然後發現自己有些唿吸不上來,睜開眼,視角所見之處全是黑色。


    頭頂上留來出氣的孔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弄塌了,她被什麽東西給擠到一邊,臉也埋在了土裏。


    段乘鳶:“……”


    怪不得覺得唿吸不上來呢。


    “唧唧。”旁邊齊白沉悶的聲音裏麵滿是焦急。


    段乘鳶細細分辨了一下,這叫聲的意思,好像是——要死了要死了?


    什麽要死了?


    齊白還在繼續嗷叫著,兩隻爪子互相亂蹬,翅膀倒是想張開,但是地方小,根本伸展不開。


    段乘鳶滾到旁邊,憑借著聲音,找準方向,直接一腳踹了過去。


    齊白尖叫:“唧!!”


    痛痛!


    “唧唧。”齊白。


    段乘鳶挖的坑不深,她挖的時候還注意挖了個坡道,摸索著土坡,她邊用翅膀掃開土,邊朝著齊白那邊叫喚著。


    讓他不要著急,不要亂叫,他還沒死呢,他們都沒死,隻是在地底下而已。


    這個方法果然有效,齊白聽著段乘鳶的聲音,慢慢安靜下來了,好奇的小眼睛四處轉悠著。


    這聲音,他記得,是那個說話很冷靜的小鳥。


    “唧唧?”你在哪裏呀?


    段乘鳶用腦袋頂開了一塊土壤之後,泄了星點光亮,零散土塊落下,她唿吸到新鮮空氣的那一刻,仿若獲得了新生。


    這個時候,她才有空迴應齊白。


    “唧唧。”餓了嗎?


    齊白小眼睛眨啊眨,看到光之後,翻了個身,想學著段乘鳶剛剛的動作爬,可惜支撐力不足,反倒吃了一嘴泥。


    段乘鳶此時已經用腦袋頂出了一個更大的洞,更多的光線傾瀉下來,她看到齊白笨拙的動作。


    “唧唧?”你不會爬?


    鳥類會爬嗎?


    齊白失落的抬頭,黑黝黝的眼珠子眼巴巴的望著她,委屈的叫了一聲,點點頭。


    那你會飛嗎?


    段乘鳶又問。


    這一次,齊白倒是幹脆點點頭,神情中多了幾分自豪。


    “唧唧,唧唧唧!”我是小鳥,我當然會飛!


    說完之後,齊白表情又是一變,不對,自己是人,怎麽會是鳥呢?


    隻不過是會飛的人。


    段乘鳶頓時想到昨晚這家夥歪歪扭扭的飛行背影。


    她:“……”


    算了,能飛就行。


    她安慰著齊白,對他說我待會兒把土扒拉開,洞口大了之後,你自己飛上來哦。


    齊白乖乖的點頭。


    這也是她昨晚沒有想周全,不過安全就好,北長尾山雀又不是猛獸,還是謹慎一點比較好。


    看著這隻小鳥爬得這麽輕鬆的樣子,齊白心中微微羨慕,看來會飛還不行,還得要會爬。


    段乘鳶腦袋鑽出地麵,視線四處轉悠了一下,第六感雷達也沒響起,現在暫時很安全。


    她先自己爬出來,抖了抖,將身上的泥點子抖落。


    然後開始挖土,跟昨晚上一樣。


    一迴生二迴熟,這次的速度明顯增快了許多。


    “唧唧!”齊白興奮的大叫了一聲,感受著身上土堆重量減小,立刻跳了起來,揮動著翅膀,唿啦唿啦的風聲響起,慢悠悠的飛上來。


    他落地之後,貼著段乘鳶。


    “唧唧。”我們去吃飯飯吧。


    段乘鳶累癱了,靠在旁邊的樹幹上,圓圓的小肚子唿吸頻率明顯,她看了眼齊白,有力無氣的叫了一聲。


    等我歇歇。


    好~


    齊白乖乖的靠著段乘鳶,小團子蹲在旁邊,隻有眼珠子亂動著,看到那個土坑時,忽然好奇了起來。


    “唧唧唧?”我們為什麽是睡在地下?


    會飛的東西,睡的地方不是越高越好嗎?這樣越安全。


    “唧。”安全呀。


    齊白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然後又有困惑。


    “唧唧?”可是其他小鳥不住地底。


    段乘鳶耐心解釋:“因為我們這個種族比較特殊。”


    齊白雙眼一亮。


    特殊?


    特殊好啊。


    他心裏美滋滋的,別的小鳥都不會挖坑,就他和旁邊這個小鳥會,這是不一樣的。


    段乘鳶休息夠了,就帶著這個家夥去找食物。


    依舊是昨天晚上吃的那棵果樹上的果子,正值秋季,果子多汁又飽滿,看上去非常誘口。


    可惜,這裏有其他的小鳥。


    樹上的那幾隻小鳥看著地上灰撲撲的兩隻小鳥,紛紛叫喚了起來,斷斷續續的,飛來了好幾隻小鳥。


    一個個吵鬧得不停。


    “看呐,下麵兩隻小鳥好醜。”


    “大家快來看,竟然還有鳥不會飛!”


    “這兩隻小鳥髒兮兮的,大家快來看!”


    ……


    總結:這裏有熱鬧,大家快來看!


    段乘鳶:“……”


    雖然聽不懂這些鳥兒的話,但是根據叫聲來判斷情緒,它們肯定在蛐蛐自己和齊白!


    齊白轉悠著腦袋,看著一隻一隻小鳥飛過來,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他搖了搖頭,湊到段乘鳶旁邊小聲吐槽這裏吵。


    一棵果樹上,樹杈上都快被站滿了小鳥,一隻一隻的,緊緊挨著。


    段乘鳶不管這些,她看著樹上那些果子,吞咽了一下口水,今天醒來運動量這麽大,她現在早就餓了。


    齊白直接盯著那些果子叫喚著餓。


    聽到他的叫喚聲之後,樹上的小鳥談論的內容又換了一個。


    “他們好像要吃果子。”


    “他們飛的上來嗎?”


    “他們說餓啦!”


    ……


    段乘鳶注意到有一段樹枝上沒鳥站著,旁邊還有果子,她沒有從這些小鳥們察覺到惡意,試探性的朝著那邊飛去。


    最後站穩之後,一抬頭,她發現這些小鳥的視線全聚集在自己身上。


    眨巴眨巴眼睛,滿是好奇。


    她前麵一隻小鳥通身黑,隻有腹部和身體與翅膀接壤的地方是白,體型流暢利落,歪著腦袋看自己。


    這是喜鵲?


    對話:“喳喳?”你要做什麽?


    段乘鳶聽到對方的問話,聽不懂。


    她沉默幾秒,試探性的唧唧迴複了兩下,結果看到喜鵲叫得更加起勁了。


    喜鵲像是才明白過來,原來這個小家夥飛上來是因為餓啦,她笑眯眯的,湊到段乘鳶麵前說:“餓啦,這裏有果子吃。”


    下一秒,樹下的齊白發出叫聲,他看著那隻喜鵲和冷靜的小鳥靠得這麽近,一下子炸毛了。


    “分開!分開!”


    齊白在樹下邊叫著邊蹦來蹦去,直到那隻喜鵲飛走了之後,才安靜下來。


    段乘鳶理不明白鳥類話語的邏輯,索性說完之後,直接開始吃果子。


    她啄旁邊的果子,吃一半掉下一半,在眾鳥的眼神中安然自若。


    齊白在樹下安靜待著,就像昨天晚上一樣,等好心的小鳥說可以開吃了之後再動作。


    樹上的小鳥看看地下的齊白,又看看樹上的段乘鳶,嘰嘰喳喳的,話語都混淆在一塊兒,其中有幾隻膽大的鳥飛下去。


    ——是幾隻麻雀。


    麻雀頭頭問齊白:“你為什麽不飛呢?”


    餓了,為什麽不飛上去吃果子?


    齊白乖乖的迴答:“唧唧。”因為剛剛那隻小鳥靠的太近了,這不可以。


    雖然聽不懂這些小鳥的話,但是他能猜呀/


    這話一出。


    哇——


    幾隻麻雀討論的熱情更大,啾啾聲不斷響起,聽不懂沒關係啊,但是對方給迴複就好了,咱們會自己猜他迴複了什麽的。


    麻雀頭頭再問:“你為什麽髒兮兮的?”


    齊白迴答:“那隻小鳥真的很好,我們昨天才認識,但是我覺得我好像認識她好久了。”


    哇——


    麻雀們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他說了好長一段話呀,他聽懂了我們的叫聲了嗎?


    麻雀頭頭又問:“我從來沒有見過可以睡在土裏麵的鳥,你是什麽鳥呀?”


    “唧唧。”小鳥有個名字。


    齊白這個時候指著樹上的段乘鳶:叫阿鳶小寶貝,是不是很可愛呀。


    麻雀們對於齊白的語病並沒有察覺到,隻不過又是啾啾啾的熱鬧討論著,等到段乘鳶飛下來之後,齊白開始吃掉在地上的果子。


    幾隻麻雀們紛紛圍著段乘鳶,問她,他們是什麽鳥,為什麽可以睡土裏麵,為什麽她要幫那隻小鳥摘果子,為什麽她的飛行姿勢那麽奇怪。


    麻雀們啾啾啾的,段乘鳶聽了好一陣,腦袋嗡嗡的,根本聽不懂,隻覺得這些小鳥吵鬧極了。


    段乘鳶看了一眼齊白,那小傻瓜專心的吃果子。


    也是陰差陽錯,她想著大家也是第一次見麵,這些小鳥並不是同一種品種,於是乎,段乘鳶福臨心至,開口:“唧唧。”我們是齊白鳥。


    也叫阿鳶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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