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藍承陽沒有反駁。


    藍昭說的有道理,他無從反駁。


    許久之後,藍承陽輕喝道。


    “你說的對……臥槽,人呢?把我一個人丟在大同,你就沒想過請我吃個飯,表示一下自己的歉意嗎?”


    可惜,藍承陽的怒吼,並沒有得到任何人迴應。


    藍昭早已經趁著藍承陽思索的時候,悄悄的溜走了。


    幾天後,黃子澄三人手持一封密信,火速衝入到宮內。


    “陛下,喜事,大喜事,西安那邊,來消息了!”


    這密信,自然素月送來的。


    三人看過密信後,臉上都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一路狂奔到了朱允炆處理政務的養心殿。


    三個平均年齡超過四十歲的家夥,此時開心的如同三個一百多斤的孩子一樣。


    藍昭能夠製造瘟疫的事情,已經給予了所有人心頭一記重擊。


    哪怕藍昭能夠製造瘟疫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將近半個月了,卻沒有人敢輕易的提及藍昭的名字。


    這,便是能夠人工製造瘟疫的人所帶來的強大威懾力。


    單單是一個名字,就能夠給高層帶來無窮無盡的壓力。


    可現在,那兩個字,他們所有人都有勇氣喊出來了。


    原因很簡單,雖然他們還沒有打敗藍昭,但他們針對藍昭的計劃,已經有了初步的成果。


    他們相信,隻要繼續按照計劃行事,他們必定可以一點點的將藍昭拿下!


    朱允炆,也是這麽想的。


    看完密信後,朱允炆難得的大笑了起來。


    “素月不愧是母妃最信任的人,她一出馬,果然就立了大功!”


    “三位愛卿以為,朕應當如何賞賜素月?”


    短暫的沉默後,齊泰抱拳出列。


    “陛下,老臣以為,如今還是不要說賞賜的事情比較好,素月的身份絕對不能暴露,一旦暴露了,藍昭很可能會反過來利用素月的身份,來給我們傳遞虛假錯誤的消息。”


    “根據情報,素月的父母,已經去世,如今在這世上孑然一身,恐怕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了無牽掛,願意去西安執行任務。”


    這話說的很好,距離真相已經很近了。


    隻不過,齊泰猜錯了方向。


    素月父母不在了,她確實已經孑然一身了。


    她不需要擔心,自己和藍昭關係暴露後,會被朱允炆利用家人威脅了。


    當然,在朱允炆他們看來,素月是不擔心家人會被藍昭威脅了。


    她隻想著去找藍昭複仇,報了當年藍昭在獄中,奪取了她貞潔的大仇。


    他們,忽略了很重要的一點兒,那就是在很多時候,男人是理性動物,女人是感性動物。


    有些事情,在男人看起來無關緊要的時候,女人反而會看的很重。


    男人看起來很重的事情,在女人的心中,反而是無關緊要的。


    素月是女人,貞潔對她很重要,但感覺對她更重要。


    藍昭是在利用她,也是在覬覦她,這些事情,素月都清楚。


    但藍昭依舊憑借實力,征服了素月。


    自古英雄愛美人,自古美女愛英雄。


    或許在最開始被藍昭占了身子後,素月的心中對藍昭是有恨意的。


    但後來藍昭卻做到了他所答應的一切——給素月的父母看病,給素月錢。


    甚至到了最後,連素月明麵上的主子呂妃,也被藍昭親手斬殺!


    人上頭厲害,下頭也厲害,偏生這個男人,長得還很俊美!


    素月也是女人,她也隻是個普通女人,她也會和幾乎所有女人一樣,幻想過自己未來的男人是什麽樣子的。


    而隨著時間的流逝,素月發現,縱然是將她幻想中的那個男人拉出來,也未必能夠比藍昭優秀!


    當發現了這一點兒後,她心中的那個完美男人的形象,漸漸的朝著藍昭的身影靠攏。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素月的芳心深處,早已經被藍昭的身影所充斥。


    這也是為何,當見到藍昭的時候,素月會那麽失態。


    隻不過這一點兒,連素月自己都不清楚,藍昭已然在她的心中占據了多大的比重。


    朱允炆他們,自然更不可能知道。


    這就導致了,在齊泰幾乎已經推導出來了真相的前夕,他們朝著反方向推斷。


    最終,在錯誤的方向上越走越遠。


    自以為猜到了真相的君臣三人,紛紛為齊泰的點讚,一時間,養心殿的氣氛很是輕鬆愉悅。


    過了一會兒,方孝孺開口道。


    “陛下,素月既然已經給出了建議,老臣以為,我們應當即刻增派兵馬,給藍昭施加壓力,瘟疫這東西,他敢用,但卻不敢常用,畢竟瘟疫可不是小狗小貓,可以被人馴服的。”


    “若是一旦蔓延開來,藍昭恐怕也沒有能力控製住瘟疫的擴散,而且,若當真瘟疫爆發了,對咱們未必就是一件壞事兒!”


    瘟疫蔓延開,反而不是壞事兒?


    朱允炆有些疑惑的看著方孝孺。


    “方愛卿,這話怎麽說?”


    方孝孺拱手道:“若是沒有記錯的話,藍昭是通過拋石車,將可以傳播瘟疫的米田供,丟到瞿能的大營之中,最終導致在短短幾天內,瞿能麾下的十幾萬大軍幾乎全部喪失了作戰能力。”


    “但藍昭卻立刻讓人通知瞿能,可以遏製瘟疫蔓延的手段,由此可見,藍昭雖然可以製造瘟疫,但卻無法消滅瘟疫!”


    “若是藍昭膽敢再次用瘟疫這一手段,來對朝廷大軍出手,陛下便可以下令,將感染了的士卒,用拋石車,拋入城內,將瘟疫,傳染給藍昭的叛軍之中!”


    嘶……


    雖然知道方孝孺是自己這邊的人,但朱允炆三人還是下意識的倒抽了一口冷氣!


    藍昭能夠製造瘟疫,卻沒有膽量讓瘟疫蔓延。


    可方孝孺竟然敢將瘟疫散播出去!


    這……


    黃子澄緊皺眉頭,輕喝道:“藍昭是叛逆,百姓是無辜的,你竟然要傳播瘟疫,這簡直喪心病狂,有辱斯文!”


    齊泰雖然沒有開口指責方孝孺,但他看向方孝孺的眼神中,也帶上了一絲的嫌棄和厭惡。


    方孝孺卻仿佛沒看到,沒聽到一樣,對著朱允炆拱了拱手,而後輕喝道。


    “陛下,陝西和陝西地形奇特,隻要掌控的好,是完全可以將瘟疫控製在這兩地之內!”


    “若是咱們再將北邊的口子放開,那瘟疫會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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