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過後,後花園中出現了一具宮女屍體,被裹了裹就被丟到冷宮一處深井當中。


    呂妃對此毫不在乎,她在乎的隻有自己。


    先前數次在東宮搞事情,都沒有受到懲戒,完全就是因為自身懷有身孕。


    如今,肚子當中空空如也,她的平安符也因此而消失。


    “素月!”


    呂妃對外唿喊了一聲,素月來到近前,輕聲細語地問道:“娘娘有何吩咐?”


    “去查一下,藍昭最近都有什麽動向,還有……等本妃坐完月子,想辦法找來一個精壯漢子。”


    呂妃語出驚人,素月不敢置信地問道:“太子妃……您這是要……”


    “你也想像剛剛那個宮女一樣是嗎?”


    “不……奴婢不敢,奴婢這就去查!”


    紫禁城又不是不透風的牆,特定時候從外邊找來一個男人,對呂妃來說還真不是什麽難事。


    畢竟,內廷諸多事務,她都能夠做主,譬如遴選打雜的小太監。


    要男人,目的無非是還想再結“龍胎”,以此續命!


    呂妃非常清楚,希望不能寄托在朱標身上,他遲早有一天會放棄掉自己這個太子妃,這種跡象也是越來越明顯了。


    還有一件事情,讓呂妃非常忌憚。


    常妃和朱雄英的死,遲早會被藍昭查出真相,而他要報複起來,定然會不擇手段!


    如果再有身孕,就能繼續爭取十個月的斡旋時間。


    不僅性命不能寄托在朱標身上,就連男人那方麵都不能。


    上次朱標重病瀕死,早已傷了身子骨,能不能繼續進行造人計劃還是兩說。


    就算能,多半也不願意留在春和殿過夜,更不會有什麽親昵舉動。


    呂妃隻能把希望寄托在外人身上。


    但她無論如何都沒有料到,就在次日出宮過後,素月將此事以書信形式,呈送到了藍昭的手中。


    拆開一看,藍昭眼眸一寒。


    此刻,藍昭正在廂房陪著福蝶。


    福蝶察覺到他的神態變化,詢問道:“夫君,又出了什麽事嗎?”


    “對,還是天大的事!”


    藍昭對此,也給出了八個字的評價:“呂妃之人,賤如雞犬!”


    同為男人,在此事上能夠將心比心。


    朱標這還沒死呢,呂妃就想在東宮養起男寵,把外麵的雜種給帶進皇室。


    福蝶對此不予評價,但提醒道:“夫君,太子對我們一家都有庇護之恩,如今你們已經冰釋前嫌,於公於私你都得心裏有個度,不能讓呂妃這麽肆意妄為。”


    “讓你留在呂妃身邊的那個女人,繼續做好監視。”


    “如果真到了那時候,正好捉賊要捉髒!”


    福蝶本就是暗衛出身,這種事情她比藍昭更清楚該怎麽處理。


    就這麽告訴朱標,則就有了離間嫌疑。


    按照福蝶的建議,藍昭立即撕毀書信,扔到火爐當中化作灰燼。


    “此次,不為利益!”


    “替太子除了這個禍害,也算是給常妃和他報恩。”


    “我也該是時候,該清算常妃和雄英的血賬了!”


    福蝶輕輕伸出手,握住了藍昭的手掌,柔聲告誡道:“夫君,也得注意近期呂妃的動作,務必要小心她會先發製人。”


    的確,她已經開始安排素月調查,鬼知道會不會又藏有什麽手段。


    麵對這種事情,藍昭隻能以靜製動,多加防範。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畢竟堂而皇之地將此事捅大,朱標不但不會感激,還會記恨。


    素月現在算是藍昭的人,讓她調查查不出什麽來。


    但也正是在這幾天,一封書信通過其他渠道,來到了呂妃的春和殿當中。


    因為誕下了皇孫,朱元璋給了很多賞賜。


    並且,呂妃說生下朱允熙過後,夜間入睡時常遭受夢魘困擾。


    朱元璋特地從應天府的通福寺中請來一名尼姑,為其講經驅逐夢魘。


    而那封書信,正是由那尼姑夾帶而來。


    “貧僧法號道空,拜見太子妃娘娘,即日起將由貧僧為您講經,為您驅逐夢魘,消除噩運。”


    “此封經文,定有奇效。”


    “還望太子妃娘娘能夠熟記於心。”


    說是經文,實為書信。


    呂妃本來還很詫異,什麽經文那麽薄?


    打開一看,裏麵的內容卻是讓她欣喜若狂,但也告誡她別做有辱皇家顏麵的事。


    署名隻有兩個字,道衍。


    呂妃不知道這個道衍是誰,隻能確定他和燕王關係很近,而他說的話,即是燕王的意誌。


    信中大概內容,便是說藍昭即將大難臨頭,呂妃隻需在宮中略施手段即可。


    定可讓其粉身碎骨!


    同樣的是,有一封有著相同署名的書信,出現在了京師周王府當中,但沒有落在朱橚手上,而是落在他的王妃馮丹手上。


    上麵隻有簡短的一句話。


    “勸說朱橚自盡,藍昭必死無疑!”


    自從被圈禁過後,馮丹幾乎積鬱成疾,每每閉上眼睛,她都能聽見父兄的聲音在耳邊瀠繞。


    對於藍昭的恨意,亦是在愈發膨脹。


    馮丹卻還沒有失去理智。


    她也不知道道衍是誰,但正在認真揣摩這句話。


    “為什麽要讓朱橚自盡……”


    “我明白了……”


    馮丹緩緩起身,她將這封書信塞到自己的袖子當中,隨即走向朱橚所在的臥房。


    現如今的朱橚非常惶恐。


    他無法預測身為周王的命運,會是怎麽樣。


    謀反罪名已定,罪證且全部都在藍昭手裏,隻要他願意,隨時都會讓自己身死魂滅!


    身邊能夠說話的人,也隻有身為王妃的馮丹。


    見到馮丹走來,朱橚臉上的表情才有變化,顯現出了些許愧疚。


    “王妃,或許我在早前,就應該聽從你說的,不去為難藍昭,也就不會淪為今日這般情形。”


    “還害死了嶽父,害死了馮誠……”


    “到頭來,沒爭到儲君的位置,連性命都要不保。”


    馮丹眼眶中噙著淚水,痛哭不止道:“殿下,事已至此,難道我們還要每日活在心驚膽戰當中嗎!”


    “我的父兄都死了!如果你被治罪,妾身又豈能獨活!”


    “與其被藍昭這種宵小之輩戕害致死,不如……”


    馮丹似乎沒有勇氣說出最後的字眼。


    朱橚眼眸中卻閃過一絲堅決。


    “是啊,我是陛下的兒子,又豈能被一個臣子淩虐致死!”


    說著,朱橚從床底抽出了一把利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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