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宗,在夏原吉手中捏著,他的神情從淡漠又顯露出些許諂媚。


    “周王殿下,屬下不是故意要冒犯您,而是很好奇您在當中做了什麽事。”


    朱橚這次的迴答也很簡單。


    “審案。”


    夏原吉再次問道:“如何審的案?”


    “夏主事,行了,大家都是明白人,裝得那麽深沉幹什麽。”


    “這張銀票,抵得上你五年的俸祿。”


    “閉上嘴巴,老老實實當個吉祥物,事後本王保你無事!”


    朱橚非常自信,他開始認定夏原吉就是想改換門庭,想拿卷宗上的紕漏來要挾自己。


    如此做法,可以理解。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而官吏們最在意的就是前途。


    夏原吉在太子府中,已經是享有盛譽,未來必定前途無量。


    要是他真的是個聰明人,就知道不應該把希望都壓在藍昭身上。


    眼下,朝中局勢,已經對藍昭非常不利!


    他的那些鷹犬黨羽,大多數都得作鳥獸散。


    朱橚也很欣賞夏原吉。


    要是彼此能在這件事情上,達成共同的利益目標,仔細想想也未嚐不可。


    夏原吉推開銀票,並不想收。


    “周王殿下,屬下隻是想從你口中得到一個答案。”


    “案卷上的紕漏,如果刻意忽視掉,會不會讓屬下遭到無妄之災?”


    “如若不會,我便睜隻眼閉隻眼,並將此事在案卷當中圓上,因為以後迴京,是要呈送到陛下和太子麵前過目的。”


    朱橚此刻笑的跟山花般燦爛,勾住夏原吉的脖子,壓低聲音道:“你早來找本王不就行了嘛,何必還搞得那麽麻煩,你圓上卷宗的紕漏,本王保你青雲直上。”


    “舉薦官員,這點權力,本王還是有的。”


    “你是科舉出身,拜入太學,現在又在太子府任職,此事過後保你做一個正四品的官!”


    夏原吉也是笑著點了點頭。


    他沒看到過那份供狀,隻是聽到了京師當中的風聲。


    現在可以確定,由供狀引起的紕漏,對朱橚將是非常致命的一擊。


    所謂改換門庭,無非是佯裝出來的模樣而已。


    要是不如此表現,朱橚會不會相信還是兩說。


    隻是他不知道,看待藍昭手底下的這幫人,絕對不能以常理度之,畢竟每一個都不是池中之物!


    “供狀有問題,證人也有問題。”


    “不出意外的話,那幫證人已經死了。”


    “好,就從這裏下手。”


    夏原吉心中已然有了定數。


    在與朱橚洽談過後,他的態度開始變得很是微妙,並且在事後當著朱橚的麵,將案件卷宗上的紕漏補足。


    可惜,朱橚還忽略了一個重點。


    從最開始,夏原吉就留了心眼,他另外準備了一份卷宗,以確保每件事情都到達最高的真實性。


    內心裏也隻秉承著一個想法。


    要讓太子殿下,為這位和他一母同胞的親弟弟著急!


    可又不能讓太子懷疑起藍昭。


    朱橚的行徑,給夏原吉提供了一個方向。


    當天夜裏,他秘密地與一位錦衣衛千戶接洽,互相交換了手頭上各自的情報。


    “夏主事,按照指揮同知的意思,我們從江寧縣查出了不少李祺的罪證,物證人證全部都準備好了。”


    “這些是一些罪證副本,您收好,必要時候可能會起到作用。”


    “還有,李祺在從江寧縣出發前,和一個京師商賈有過接觸,而那個商賈管著幾家紡織行,和周王關係不淺。”


    有些事情,對其他衙門來說,可能很難查得到。


    在錦衣衛手裏,簡直易如反掌。


    夏原吉默默記下了一切。


    “很好,那就勞煩諸位再繼續查兩個人。”


    “其一是定遠知縣王桓之,其二是定遠縣丞劉亦壽。”


    “在奉天殿出現的那份供狀存在巨大疑點,而周王能拿得出來,勢必和某位縣官有所勾連,一定要穩穩抓住其中的罪證。”


    “不但要定死李祺的惡名,還要確保在必要情況下,能夠一擊打翻周王,就算他是陛下的兒子,也得讓他再也爬不起來!”


    錦衣衛雖是朱元璋直接掌控的機構。


    要知道,藍昭擔任都指揮使期間,基本上掌握了所有大權,而因他辦事牢靠,朱元璋默許其替換掉錦衣衛的大量人手。


    至今,那幫人還是穩穩占著錦衣衛的位置。


    千戶以上,個個都是藍昭精挑細選的人才,而他們所偏向的人,自然也是這位真正的主子。


    在某些重要事情上,藍承陽和黃驍都隻會交給絕對信任的部下。


    比如夏原吉眼前的這位錦衣衛千戶。


    曾經跟隨過藍玉北征,與藍承陽有過生死交情,其父親病死時沒有銀錢置辦喪事,還是藍承陽替他從涼國公府借的錢。


    後來,又找了個機會從京營百戶調入錦衣衛北鎮撫司當副千戶,藍昭順勢又給提成千戶。


    這種履曆,那就是鐵打的心腹!


    辦起事情,也會更加放心。


    夏原吉臨走時還凝重地叮囑道:“千萬要記住,任何事情都不要往少師大人身上牽連,最好讓一切都變得非常自然。”


    “明白!”


    從這一刻起,朱橚的命運就在冥冥之中,走向了最為極端的那個方向。


    他從踏入京師開始,就是在被人當做棋子利用。


    利用他的,還是有著血緣關係的家人。


    錦衣衛的動作非常快,沒到兩個時辰,就摸查到了縣丞劉亦壽的身上。


    至於知縣王桓之,可以說是半點毛病都沒有,就是晚上嚇得睡不著覺。


    畢竟,藍昭剛到定遠時,這位王知縣是最先上前奉迎的。


    要是藍昭出事,不止官帽保不住,性命也許一樣難保。


    王桓之和劉亦壽的關係,表麵是正副手,但實際上處於政敵。


    前者偏向民生,後者偏向鄉紳,彼此互相掣肘,導致定遠縣是一塌糊塗。


    王桓之巴結藍昭的原因,也是想讓他動用關係,早點把劉亦壽調到其他的地方去。


    隻是現在的局勢,已經脫離了王桓之的想象範疇。


    拂曉之際,一隊錦衣衛忽然衝進劉亦壽的家中,查抄出白銀四千餘兩,以貪墨之名將其下獄待審!


    消息傳到藍昭耳朵當中,他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


    “朱橚,倒在我手上的第三個朱家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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