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麽一番鬧騰,圍觀吃瓜的人確實多了起來。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那位韓國公李善長之子,李祺。


    鬱新被踹了一腳,頓時怒發衝冠。


    此次前來,為了不叨擾到藍家父子,特地讓隨從在定遠驛站等著,自己獨自前來拜訪商議,身邊根本沒有什麽隨從!


    “大膽刁民!光天化日之下,休要在這裏血口噴人!”


    鬱新怒指叱罵,李祺卻是不以為意,冷笑道:“你又算是哪根蔥?”


    “我乃禮部尚書,鬱新!”


    “去你娘的!”


    李祺根本不信,見鬱新嗓門那麽大,上去又是一個耳光子,還指揮著身後的那些狗腿子們上來毆打。


    “就你還禮部尚書?穿的破衣爛衫,老子身上一塊布,能買你全家的命信不信?”


    “狗東西!給本公子打死他!”


    “今天,藍家人要是不給個說法,老子就血洗了這座府邸!”


    這份聲勢,著實浩大。


    青梅哪見過這般陣仗,嚇得小臉煞白。


    附近的街坊鄰居都在看著,李祺還在不斷訴說著自己的“冤屈”和“恥辱”。


    直到,一個個真刀真槍的甲士從藍府當中走出。


    李祺心中微驚,但旋即心神安定。


    “我今天來是要迴媳婦的,有什麽好怕的,朝廷還沒下旨奪去我那駙馬都尉的名銜呢!”


    禁軍校尉將那幫狗腿全部斥離,畢恭畢敬扶起禮部尚書鬱新。


    鬱新也沒想到,來者會那麽生猛。


    二話不說,上來就動手,一腳一巴掌直接把自己給打蒙了!


    想到這裏,鬱新心裏也是憋屈的很!


    為官多年,還是第一次遭到如此非人般的對待。


    禁軍校尉冷眼掃視。


    “將府外鬧事者全部拿下,送往縣衙大牢審辦!”


    這幫禁軍,是朱元璋專門撥給朱靜鏡的,就是為了她在夫家能有話語權,千萬別遭外人欺負了。


    李祺嘴裏還在嚷嚷:“我乃陛下親封的駙馬都尉李祺!誰敢動我!”


    “哦?你就是李祺?”禁軍校尉眉眼一挑。


    “正是!”


    “很好,膽子不小,被流放到江寧縣,還敢跑到定遠縣裏來,是誰給你的膽子?”


    外邊的事情,藍昭已經聽到動靜。


    這種小雜碎,根本不值得他出麵。


    至於禁軍,是朱靜鏡親口下令派出去的。


    待在藍昭身邊時,朱靜鏡麵帶歉意。


    “夫君,實在對不住,妾身以為皇室那邊處理好了李祺的事,就一直沒有特地去關注,沒想到他會找上門來。”


    藍昭知道朱靜鏡沒有撒謊,不鹹不淡道:“沒事,讓外邊那幫人處理好吧。”


    禁軍出麵,但凡有點眼力見的人都會主動退怯。


    哪成想,李祺簡直沒有一點腦子,還讓手底下的人直接和禁軍動手!


    帶來的刀槍棍棒,幾乎是應有盡有。


    禁軍校尉防備不及,被一把長刀砍在脖子上,當場血流如注,倒在地上不斷抽搐。


    那些旁觀的百姓們嚇得胡亂尖叫。


    “啊!!!殺人了!!!”


    藍昭和朱靜鏡在內院聽到動靜,連忙起身朝著門外快步走去。


    府外的情形,已經十分混亂。


    李祺手提長刀,竟然親自和那幫禁衛廝殺起來,一刀一刀砍得極為歡快。


    朱靜鏡厲聲嗬斥道:“都給我住手!”


    “喲?這不是夫人嗎?你可算願意出來了,該和我迴江寧縣夫妻團聚了吧?”


    李祺臉上掛著血漬,獰笑不止道:“哼哼……隻要你跟我迴去,今日這件事情就作罷了,我李家雖然沒落,但我還是駙馬,我李家也不是隨意任人欺辱的小門小戶!”


    “誰是你夫人?你我婚事早已作廢,你也不再是駙馬了!”朱靜鏡正聲道。


    “好,這話是你說的,但不是陛下說的,那你可有聖旨或者手諭?”


    麵對李祺質問,朱靜鏡麵色一僵。


    在皇宮時,朱元璋就親自答應過,等抽空發去一道旨意,讓李祺在江寧縣自生自滅,奪了他的駙馬名銜,以後也不是李家的兒媳婦了。


    現在看來,旨意還沒有到江寧縣。


    被打的有些鼻青臉腫的鬱新冷不丁地開口。


    “世子,長公主……陛下昨夜才給禮部下旨,卑職當時就讓人去了江寧縣去作廢婚事,但沒想到李祺今日就到了……”


    算起來,李祺昨日就從江寧縣出發了。


    禮部的那些人,恐怕現在也是滿頭霧水


    事情已經鬧到這種地步,難不成飛迴應天府去請來一道聖旨?


    李祺卻是半點不信。


    放眼史書,駙馬地位相對於公主的地位要低上許多,可被休者也是寥寥無幾,先前李善長被誅殺時都未曾取消婚事。


    這次,倒是出了奇!


    李祺認定,一定是藍昭在生性浪蕩,勾搭自己媳婦還不夠,還想明晃晃帶進自己的府中。


    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不了,一命換一命!


    李祺晃著手裏的刀,一臉兇惡地說道:“朱鏡靜,少在這裏唱雙簧,要麽今天和老子走,要麽今天我就宰了你們這對狗男女!”


    “到時候,抄滅九族也好,剝皮萱草也罷,我李祺都是孤身一人!”


    “反正,老子是不虧的!”


    朱靜鏡見這混賬東西已經瘋癲,連忙想把藍昭給帶進府內。


    萬一要是傷到了,那可不值當。


    藍昭站在原地,忽然笑道:“李祺,你爹當初好歹是六國公之首,縱然被誅殺,你也得給他老人家留點麵子。”


    “你敢找上門來尋釁,還殺了一個禁軍校尉,這件事可就沒得玩了。”


    “聖旨什麽的先不談,當街殺人,乃為重罪,最次也是個斬首,我不妨就吃吃虧。”


    “汝妻子,吾養之!”


    眾人皆是一驚,李祺狀態本就不穩定,藍昭還拿話來激他?


    李祺怒吼道:“老子先宰了你!再去伏誅!”


    “那就來唄。”


    藍昭一臉無所謂。


    看著李祺持刀衝來,緩緩伸出手,抓住了他拿刀的那隻手。


    稍微用力,李祺吃痛,刀柄瞬間脫離手掌。


    卻被藍昭接過。


    一刀結結實實劈在他的脖頸上。


    這力道,致使其頭頸分離,腦袋滾落下了藍府門外的台階。


    現在才叫做血流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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