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椅上的小皇帝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一樣,小腦袋一點一點的打著瞌睡。粉嫩的小嘴微微張著,就差流口水了。


    婁沉看的滿頭黑線。不得不說他坐著睡的本事挺高的,頭點成這樣倒也沒從龍椅上滾下去。


    下麵吵的不可開交,沒有什麽人分神去抬頭看他,自然也沒人發現她們的小天子正在龍椅上表演著這麽高超的睡覺技能。


    婁沉拿起書案上的奏折朝麵前的桌子上狠狠地一拍,冷聲道:“吵夠了沒有!”


    “啪”的一聲,嚇得最厲害的不是下麵的一幹官員,而是龍椅上正在打瞌睡的沈暖。


    他的反應最直接,嚇得一個哆嗦,從龍椅上瞬間彈跳了起來,站在龍椅前茫然的看著四周,仿佛不知道他這是在哪一樣。


    ……很快旁邊傳來冰冷的視線提醒他現在身處何地。


    沈暖抖著小心肝怯怯的迴頭看了她一眼,趕緊把頭又轉了迴來,整個人瞬間就清醒了。


    沈暖對著下麵一幹盯著他的大臣眨巴了眼睛,迴頭看了眼陳安,在她的暗示下又慢吞吞的坐迴了龍椅,一板一眼的坐好。


    隻是眼睛還是忍不住的偷偷看右下方的婁沉,等看到她臉色冰冷之後又趕緊把背挺的更直了些,認真的看著階下那些他根本不認識的人。


    婁沉冷聲道:“吵了這麽久,吵出什麽結果沒有?”


    左相站出來說道:“右相含血噴人,企圖挑撥陛下與王爺的關係。”


    “胡說!”右相自然不會任由她這麽顛倒是非,說道:“晟王爺的心思全都體現在她那一千軍馬上了,還需要別人挑撥嗎?身為天子皇姨,先帝剛駕崩她就帶一千人來京城,她是想做什麽?莫說是送給天子的見麵禮!”


    又開始了,兩個人又開始你來我往的掐起來了。


    沈暖根本就不知道她們在吵什麽,看了一會兒就開始走神了,走了一會兒神之後肚子又餓了,他抬頭卻發現她們還沒吵完。


    他摸了摸已經開始小聲打鼓的肚子,眼睛巴巴的看向陳安,張了張嘴示意自己餓了。


    陳安也知道他昨晚到現在就沒吃什麽,是個大人都該餓了,何況還正在長身體的小孩子。


    她皺眉看了眼下麵還在你來我往爭論的兩位宰相,再看看臉色冰冷坐在椅子上沒有什麽表情的婁沉。她在這朝堂上也站了不少年了,自然知道這麽吵下去非得吵到中午不可,當下眉頭皺的更深了。


    陳安示意沈暖讓攝政王製止一下左右相,及早的下朝算了。


    但是沈暖卻把她的意思理解錯了。他看陳安把目光放在婁沉身上,立馬瞪圓了眼睛,緊抿了抿小嘴,揪著小胖手猶豫不決起來。


    最後對婁沉的害怕還是敗給了肚子餓。


    他往婁沉那裏探著身子,小聲的喊道:“婁沉。”


    含著鼻音奶裏奶氣的小聲音在這麽吵鬧的朝堂上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他一連喊了好幾聲婁沉才聽到。


    婁沉以為他有什麽事,便把頭轉向他,靜靜的側耳等他說話。同時還以手勢製止了下麵的爭辯聲。


    看她好不容易聽見了,沈暖才鬆了一口氣,隨後一抬頭就看見所有人都在盯著他往這裏看,頓時又有些害怕起來。


    但是想著陳安告訴自己要跟婁沉說,何況她現在把頭伸過來了,他現在不說婁沉一定會生氣。


    想了想沈暖最終還是決定說出來。他有些害怕的揪著手指頭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小聲的說道:“我,我餓了。”


    婁沉臉一黑,沒好氣的說道:“忍著!”


    沈暖被嚇得一哆嗦立刻把頭縮了迴去。一板一眼的坐直了身子。


    沒一會兒,“咕嚕嚕咕嚕嚕”的聲音從龍椅上傳了出來。


    “……”婁沉黑著張臉抬頭瞪他。


    沈暖無辜極了,眨巴著小鹿一般單純的眼睛怯怯的看著她。又、又不是他的錯。他就是餓了嘛。


    婁沉恨不得在他小身板上盯出個窟窿來,她早該想到的,他能有什麽正經的事要說。虧她還怕聽不清製止了下麵的聲音。


    沈暖的聲音其實很小,但是在瞬間安靜下來的朝堂上再小的聲音都能聽的很清楚。尤其是後來響起的咕嚕聲在安靜的朝堂上聽的更為清晰。


    於是近百名官員就聽到了她們的小陛下開口說的第二句話就是奶裏奶氣的跟攝政王說他餓了,隨後被攝政王一嗓子嚇迴之去後又機智的用餓肚子的聲音反駁了迴來,氣的攝政王臉色漆黑。


    沈暖紅著臉瞪著下麵一幹聳著肩膀縮著頭的人,委屈的扁起嘴,敢怒不敢言的偷偷瞪了好幾下讓他在這麽多人麵前丟人的婁沉。……不要以為她們低著頭他就不看不出來她們其實是在憋笑!


    右相張岩站出來說道:“陛下年幼,還是應以身體為主。”這意思是可以提前退朝了。


    這張岩算起來還是沈暖的親姑姑呢,她這關心的話別人自然不好說什麽,也附議著說陛下年幼身體更為重要。


    沈暖其實心底是想在小皇帝心裏博一個好印象,雖說她是親姑姑,可是她弟弟生完小皇帝就去世了,她就沒怎麽見過這個親侄子,現在在他的心裏她這個姑姑估計和陌生人無二。


    早知道今日,當初就應該多走動走動,不然先帝也不至於將這攝政王之位交給一個外人。現在她真後悔自己當初的沒遠見。


    沈暖一聽有人替他說話,立馬巴巴的把視線投給婁沉。


    婁沉不看也知道他那視線要多像小狗就有多像小狗,想著由左右相兩人再扯皮下去也沒個結果,便開口說道:“晟王爺要是想要進京就必須把她帶來的那一千人留在城外,到時候本王親自去迎她入京,否則本王定不會允許京內外有威脅陛下的勢力存在!”


    隨後她視線又淡淡的瞥向想開口的左相李弦說道:“本王知道左相是當年晟王爺向先帝舉薦的。左相念恩是人之常情,但是自古忠義難兩全,還希望左相知道這大沈的皇帝是誰,而你又是誰的臣子。”


    說完也不管左相是何表情便讓陳安宣布散朝了。


    左相李弦從勤政殿出來到宮門口的時候臉色都不是多好看。等迴到府裏之後立馬對身邊的小廝說道:“快去把府裏的先生們請去書房。”


    凡是有錢有勢的人府裏都有些文人幕僚,來陪她們在閑暇之時飲酒作樂或者遇事商討謀劃,她們尊稱這些文人謀士為先生。


    不管左相和這些幕僚們在府裏謀劃著什麽都不能影響到沈暖的食欲。而真正能影響他食欲的人自然是散發著冷氣的活冰山婁沉。


    沈暖坐在餐桌旁一臉忐忑不安的看著坐在他對麵的婁沉。他覺得自己剛才一定是惹她不悅了,舉止動作不由更是小心翼翼起來。


    兩人剛坐下沒多久小侍們便魚貫而入將吃食用具擺在桌子上,隨後默默地行禮退下。


    沈暖看著麵前泛著誘人光澤散發著勾人香氣的肉粥口水頓時泛濫成災。剛想伸手去拿勺子吃飯眼神就瞥見婁沉抬起眼皮涼涼的看了他一眼。


    “……”嗚嗚嗚,還讓不讓人好好吃飯了。


    沈暖本來想把碗拉到自己麵前的手硬生生的拐了個彎,傾著身子忍痛將碗小心翼翼的推到她麵前,說道:“……你吃。”


    婁沉耷拉著眼皮看著眼睛恨不得黏在她麵前的碗裏卻違心死命想要討好她的人,嘴角冷硬的線條微微朝上挑了挑,隨後又壓了下去,伸出食指將碗又給他推了迴去,說道:“不是餓了嗎,趕緊吃吧。”


    既然她這麽說了,沈暖自然不客氣的拿著勺子開動起來,恨不得多長一張嘴一起吃。


    婁沉本來食欲就淡,認為吃飯不過是因為每日必須而已,對食物並沒有多大的興趣,如果不吃飯能活下去,她鐵定不吃。但是此時看他眯起眼睛吃的這麽香倒是覺得也有點想嚐嚐那粥的味道。


    因為她對食物興趣乏乏對所有飯都一視同仁,下人們也不知道她喜歡吃什麽,便給她準備了些清淡的米粥。


    婁沉捏著勺子攪著麵前清淡的小米粥,又看了眼他的粥,怎麽看怎麽覺得他的粥更好喝。


    隻是再好喝她也不會跟一個小孩子搶粥喝,不然傳出去別人要怎麽看她!


    ——攝政王欺負新帝年幼,連粥都要搶著他碗裏的喝,由此小事便可見她對於皇位的覬覦之心。


    哼,那些閑的蛋-疼的史官必定會在暗地裏這麽編排她。饒是她不在意名聲這迴事也不想被這些人的口水煩死。尤其是被煩死的原因隻是因為自己想嚐嚐小皇帝碗裏的粥。


    婁沉還是把麵前的粥喝了兩口,又吃些別的東西。隻是心裏想著明天她的早飯也要喝這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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