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眼王萍,她的表現很自然,感受到我的目光轉頭看向我,演出悲傷,說出事是她們也不想發生的,該給的一分不差。


    我不再在這件事上下心思,掏出打火機把地上的塑料板點燃扔到洞裏,塑料板落到兩米深,火焰啪地熄滅,剩下空蕩的落地迴響。


    王萍低著頭的眼睛暼了我眼,似乎在說這麽簡單的原理我們也懂得的。


    我不想做解釋,把燃著的東西扔到深洞,一是探測深洞裏麵有沒有氧氣,假如我下去,窒息的危險是多少;二是從傳上來的迴響估計深度,一旦發生意外,下去的人用多長的時間能返迴來。


    王萍考慮得挺周全,我觀察周圍沒多久,兩個穿著破洞牛仔褲,半袖上粘滿水泥的農民工走了過來,把那天事發的情況說給我聽。


    兩人說完,我問其中一人,“你說深洞是修整地麵突然塌陷的,那你們之前就沒人察覺到不對?”


    民工吞吞吐吐,另個民工說道,“挖掘機聲音太大,感覺不到個啥不對的。”


    王萍全程沒說一句,但絕對是她提前安排好的,我再執著地問也得不出個結果,便讓兩民工先退出工地,等有情況我在聯係他們。


    後來王萍接了個電話,火急火燎地帶著兩個男人離開,工地上隻剩下我自己。


    我正想著還該聯係誰找點兒線索,眼前突然晃過一道白光。


    我以為是附近住戶的玻璃反光,抬手要揉眼睛,又是幾道白光照到眼睛。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側步移出兩米,手成半碗狀在眉毛上方朝遠處看,一道身影從凸起的圪梁跳下。


    我朝著身影奔跑過去,她並沒有故意逃離的意思,等到我和她相距幾米遠停下腳步轉過身。


    她長相挺普通,腰間戴著個黑色的荷包,重要的是,我看不出她經曆過或要經曆的重大事件。


    她搶先一步說道,“你是誰?”


    我迴她道,“拿破鏡片晃我的眼睛,我追你跑,你問我我是誰?”


    她爽聲發笑,抱拳說道,“風水師,韓娜。”


    這就解釋的通為什麽我看不到她經曆的事了,我迴以禮節介紹自己。


    她與我年紀差不多,我便直唿其名姓。“韓娜,你孤身來這兒,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韓娜也沒藏著掖著,指了塊兒稍微幹淨點兒的地,我和她過去坐下。


    “我比你早到半個時辰,還沒發現有特別異常的存在,不過我肯定,不是一般的工地失事。”


    我自是清楚不是一般的工地失事,不然李芳也不會派著人到山溝溝裏找我,但她是怎麽肯定不是一般的工地失事呢?我問她怎麽解釋?


    韓娜簡單明了地說,“風水,最起碼要有風有水,你看這個工地,風暫且不說,有個有水的地方嗎?”


    我放眼望去,偌大的工地,包括建起的單元,竟然真的沒有水利設施,這是極為不符合常理的。


    韓娜繼續說道,“出現這樣的情況,有兩種原因,一是設計師設計出現問題,二是施工方壓根兒沒想過修建。”


    這麽大的工程,自是不會用個半腦子設計師,那麽問題肯定是出在李芳手下的施工方了。


    為避免夜長夢多,我辭別韓娜到李芳家,告訴她事情出現在風水上,得到工地負責人的聯係方式。


    工地負責人是個年過半百,因為日夜操勞導致頭發花白,臉上起著褶子,比實際年齡大十幾歲。


    我把名片遞給他,“張工,我是李總派來的,想問一下咱們建的樓房為什麽不配備水利設施。”


    張工細看我的名片,確定我的身份無誤後很客氣地說,“最開始的時候是設置了噴泉之類的設施的,後麵聽大師的改了。”


    我很詫異,“大師?”


    張工點點頭。


    一年前,他接到李芳的指派建樓,設計師把圖紙上交,他便召集工人馬不停蹄地開幹,可沒幹幾天,工地上就接連不斷有人受輕傷。


    從事多年房建行業,他意識到情況不對,正準備上報李芳時,一個穿著道袍的大師穿過保安檢查找到他,說工地出事是因為工地的水太多,引得風水不平衡,隻要把水利設施全部拆除就好。


    當時情況比較突然,道袍大師又給他講了些他不能否認的事,所以他便相信了大師。


    不得不說,拆除水利設施後,工地格外平穩,因為效率高,他還被李芳當眾表揚過,卻沒想到好景不長,工地塌陷深洞,掉進去死了好幾個工人。


    說到死去的工人,張工臉上的褶子積起淚水。


    我說,“事情既然已經發生,懊悔沒有任何意義,你有沒有那個道人的聯係電話,住址也可以。”


    他擦一把臉上的淚水,“那個大,不,道人說自己行蹤不定,所以??”


    我心煩氣躁地從他的辦公室出來,撥通韓娜的電話希望她能晚上的時候和我在工地見一麵,她答應了。


    到了夜晚,城市總是用喧囂祭奠白日的苦悶,我打了個的士到工地,從白天的入口鑽到工地。深洞邊緣有手電筒的燈光和女孩子的身影,是韓娜。


    我把調查到的結果,她冷冷一笑,手電筒光照映下很是瘮人。


    “就憑你們還想爭個一席之地,我馬上就讓你們感受到痛苦。”


    她突然間由豪爽的漢子變成冰冷的雪山,語氣間帶著玩味,“和我合作,我替你把問題解決了,你拿錢。”


    算上晚上這次才是我和她第二次見麵,完全相信是不可能的,但多個提供腦思維是不錯的,我和她的口頭協議就這麽結下了。


    天空群星閃爍,韓娜在深洞周圍插小旗,擺陣法,我則被派出去買擺供用的東西。


    我拿著黃表紙等東西剛鑽到工地,就聽到劈裏啪啦的打鬥聲,忙朝深洞的位置看,插在深洞周圍的小旗子被破壞的東倒西歪,韓娜朝著四周揮掌。


    我右眼皮快跳了幾次,扔下手裏的東西朝著韓娜跑過去,看到她手臂周圍,我清楚了眼皮快跳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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