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刺客之事,韓信並未大肆宣告,知道內情的獄卒,也被韓信下了封口令。


    兩日後,齊王再遇刺,重傷垂死的消息,傳遍軍營。


    同時,韓信下令,召集將士前往臨淄。


    麾下將領悉數前往臨淄。


    丁複,丁禮,傅寬,柴武,李左車等人皆在。


    齊王府內的大堂中,氣氛凝重。


    韓信病重,此事非同小可。


    不多時,蒯徹從府中拖著傷重之軀走出,神色傷感。


    眾人見狀,神色不一。


    “諸位,齊王傷重不愈,已經身亡,兵符在我手中。”


    蒯徹從懷中掏出兵符。


    見此,眾人神色大變。


    兵符乃是將領的命根子,哪怕是死,都不會將兵符交給他人。


    此事蒯徹拿到韓信兵符,說明韓信恐怕如蒯徹所說。


    “齊王遺命,齊國兵馬,全軍投誠霸王項羽。”蒯徹說道。


    此話一出,場中眾將臉色大變。


    “不可能。”柴武先開口,怒視蒯徹:“齊王怎會讓兵馬投誠楚國,你假傳軍令。”


    “此乃齊王臨終之言,你要違抗軍令?”蒯徹大怒,牽動身上傷口,咳嗽連連。


    “不可能是齊王之令。”傅寬同樣開口說道。


    “為什麽不可能?難道你等以為我會假傳齊王之令?”蒯徹難以置信看著兩人,氣得發抖。


    “就是不可能,刺客乃項羽派遣前來,乃是霸王豢養死士,齊王怎麽可能讓人投奔項羽?可能是你,霸王派遣而來,裏應外合之人。”


    柴武站出來,神色陰冷,拔出手中長刀,殺氣騰騰看著蒯徹。


    傅寬同時上前,盯著蒯徹手中兵符,眼神貪婪。


    “好一個柴武,兵符在此,你們要違抗軍令?”


    蒯徹將兵符對著兩人,以此震懾。


    “假傳軍令,兵符不能在你手中。”幾人之中,丁複上前一步,同樣目光灼灼地看著蒯徹手中兵符。


    “你們還有誰要違抗軍令?”蒯徹大怒。


    丁禮和李左車兩人沉默不語,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


    “這不是軍令,齊王被霸王派遣的刺客刺殺,怎麽可能再下令,投奔項羽,兵符給我。”


    柴武上前,一把抓住蒯徹手中兵符,奪入手中,仰天大笑。


    李左車和丁禮神色大變,剛想阻止,就被傅寬與丁複阻攔。


    “好你個柴武,你敢奪兵符,你要反叛?”蒯徹神色大變。


    “什麽反叛?我們本就是漢將,齊王下令,全軍歸漢,你篡改軍令,當殺。”


    “好好好,不錯。”


    蒯徹憤怒的臉色突然變成笑容。


    “從始至終,都未曾傳出,齊王被霸王派遣的刺客所殺,你們怎麽知道?”


    見蒯徹模樣,柴武幾人臉色齊變,意識到不對勁。


    丁禮與李左車兩人後退一步,與三人拉開距離,警惕看著三人。


    腳步聲從外麵傳來。


    隻見韓信同林寒一道出來,神色不太好。


    五個將領,三個投漢王,比例很大,尤其是柴武。


    “說吧,自始至終,從未傳出過項羽派人刺殺於我,你怎麽知道?”韓信冷冷問道。


    “猜的。”柴武神情驚變,說道:“項羽在垓下敗給齊王,對齊王恨之入骨,遣刺客前來刺殺,很合理。”


    “很合理,我亦知合理,但你搶奪兵符,還要投靠漢王,那就不合理。”


    韓信冷冷說完,大手一揮,隻見齊王府中,眾多士兵魚貫而入,將大堂團團圍住。


    片刻,那披頭散發的刺客被代入堂中,示於幾名將士眼前。


    “此乃刺殺本王的刺客,他說是呂雉夫人派遣前來刺殺,成功後,會有將士內應奪我兵權,失敗後,嫁禍給霸王項羽,你們怎麽看?”


    柴武,丁複和傅寬三人神色大變。


    “你們都是漢將,是挺好。我為劉邦攻城掠地,他還是要算計於我。”


    韓信聲音中帶著失望,揮揮手,圍住幾人的士兵一擁而上,將柴武三人圍殺。


    兵符再落入韓信手中,此刻他卻無比複雜。


    “命人將柴武、丁複和傅寬頭顱送迴漢營給劉邦,告知他,我韓信與他,恩斷義絕,再見之時便是仇人。”


    蒯徹當即讓人取三人頭顱入匣中,快馬離開。


    ……


    看到匣中人頭,劉邦氣得渾身發抖。陳平、蕭何、曹參幾人皆是不解,但從劉邦神色中,能判斷一二。


    “王上,這是為何?”蕭何遲疑開口問道。


    “韓信殺的,傳話於我,恩斷義絕。”


    話落,幾人當即大亂。這話從韓信口中說出來,是大事。


    項羽未死,如今韓信不幫他們,還與他們反目成仇,這是前所未有之大事。


    “為何會如此?”陳平壓下震驚問道。


    見幾名謀士都想知道答案,劉邦也知道瞞不住,歎息說道。


    “我亦是才知道,呂雉夫人知韓信背叛,私自命人刺殺韓信,聯絡幾人,想乘機奪韓信兵權,結果失敗,丁複,柴武,傅寬被殺,韓信命人將人頭送迴,傳言於我,恩斷義絕。”


    呂雉在一旁,神色悲傷。


    “賤妾未知此事如此嚴重,私自動手,導致如今局麵,請王上責罰。”


    “以後你莫再問軍事,對你責罰,待此事過後,再與你算。”劉邦嚴肅怪罪,讓人將呂雉帶走,看向其他人:“軍師呢?怎不見軍師?讓人傳軍師過來,軍師定有計謀逆轉此局。”


    “是。”


    傳令者快步離開。


    其他幾人麵麵相覷,保持沉默。


    許久,傳令官匆匆趕迴,手中帶有一份信簡。


    “報王上,軍師府中無人,下人說,早在三日前,軍師已離開,說是為求道而去,再不問世事,不便向王上辭行,命人留下信簡給王上。”


    劉邦臉色大變,從位置上起身,奪走傳令官手中信簡,攤開看後,頹然坐在地上。


    陳平幾人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王上,軍師說了什麽?”


    “不可能,本王不信,項羽明明將死,為何如此?”劉邦將信簡摔到蕭何麵前。


    後者小心翼翼拿起,打開之時,張良雋秀字跡映入眼簾。


    “人皇逆天命,運不在漢,攻守之勢易也。”


    八個字,沒有具體說,卻全部說盡,蕭何拿著信簡的手在發抖。


    張良算無遺策,如今卻留下一句話離開,再看看現在麵臨的情況,恐怕大勢逆轉矣。


    “命曹參為大將軍,統帥兵馬,本王不信,沒有韓信張良,本王還殺不了項羽。”


    劉邦迴過神來,神情憤然,隨後下令。


    見劉邦緩過來,麾下謀士皆是一喜,至少主心骨還在,少一個張良與韓信,未必不能敗項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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